泽安德那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安格的头,就像是在抚摸一个宠物一般。
被按头的安格顾不上泽安德的揉搓,看着远处菲力马已经跑过来了,连忙跳着说道:“快让他停下来,快让他停下来。”
泽安德挑起眉毛:“才跑了三圈而已,不必着急。”
“你必须让马停下来,玛丽是无辜的!”安格急得跳脚,狠狠地抱着泽安德,企图让他回心转意。
看着下方紧紧抱着自己,试图让自己回心转意的女人,泽安德不满:“格温,你不能同情叛徒。”
“她不是叛徒啊,她是为了保护我才撞我的。”安格急哭了,挣脱泽安德的束缚就要往菲力的方向跑去。
既然泽安德不愿意让马儿停下,那安格就要自己去拦。
大不了就被踹死,死了正好魂魄归国。
安格用力地踢了泽安德一脚,泽安德毫无防备,真的被她踢得后退了一步。
随即,安格快速往下跑去。
“吁——”
保镖看到冲下小丘的夫人,连忙提起缰绳制止住了狂跑的菲力。
刚刚才活动开筋骨的菲力突然被紧急叫停,不满地仰头怒吼,两只前蹄高高地朝天乱蹬,俨然一副准备冲阵杀敌的战马模样。
安格被这凶狠的大阵仗吓得不轻,双脚一软就瘫倒在地,顺着山丘滚了下去。
安格身后的泽安德在看到安格挣脱了自己的怀抱往下跑去之后,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想要伸手拉住她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安格已经化作一团,飞速地滚了下去。
一时间,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泽安德大步流星地往下跑,终于快要赶上安格了,可要是俯身去阻拦她的话,时间或许会来不及。
于是,泽安德用力地将大脚往下一踩,稳稳地踩在了安格的胳膊上,成功制止住了她的滚动。
安格只觉得天旋地转,终于快要停止翻滚的时候,泽安德的大脚猛地踹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安格感觉自己的胳膊要断了。
“呜——”安格面色扭曲,抱着胳膊嘤嘤地哭了起来,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泽安德真是一点委屈都受不了,自己不过踢了他一脚,他就要还回来一脚。
泽安德俯身抱起了安格,在安格的左脸轻轻吻了一口:“都说了看我教训佣人就好,怎么还跑下去了。”
安格满脸是泪水,用仅剩的一只好手拉着泽安德:“饶过玛丽吧,求你了。”
“好。”泽安德的声音沉稳有力,抱着安格朝着城堡走去。
他的侧脸带着傲慢,那如刀削般硬朗的脸颊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早已没了动静的玛丽。
“处理掉她。”
保镖在身后点头。
处理掉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安格哭丧着脸,不明白泽安德这话的含义。
“你是什么意思?”安格放心不下玛丽,追问道。
“按你说的做。”泽安德抚摸着安格的脸蛋,面色如常。
“我是说,不能再折磨玛丽了,她没有错。”
“已经停下了。”
“那她后面会怎样?还会来照顾我吗?”安格要确保玛丽没有性命之忧。
果不其然,泽安德蹙眉:“她不配再来照顾你。”
“你,你说话不算话。”安格气得就要从泽安德的怀中坐起来,可这一气之下,胳膊的疼痛愈发明显了。
“大概是骨折了。”泽安德轻轻摸着安格的胳膊说道。
“都是你,都怪你。”
安格痛苦地蜷缩在泽安德的怀里——实在是痛得没有办法了,只能依靠在他的怀中。
泽安德也没想到安格的身体如此脆弱,自己不过就是轻轻按了一下,她怎么就骨折了?
在床上也是,泽安德每次都还没有使出全力,安格就受不了晕过去了。
他其实每次都没有尽兴。
不过,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有一方做出妥协。
泽安德咬了咬牙,自己就适当迁就一下自己这柔软娇嫩的妻子吧。
泽安德默不作声,将“弱如纸片”的妻子抱回了卧室。
身后跟着的,还有一早就被传过来的诺娃医生。
怎么不过几天的时间,格温夫人又出事了?
帮格温夫人用夹板固定了左胳膊,又帮她换了右脸和头部的绷带,身为医生的诺娃终于良心发现。
“先生,夫人头部、脸部、胳膊都受了重伤,体重也比刚来时轻了5斤,一定要精心呵护,不能再出意外了。”
泽安德郑重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诺娃就在管家的陪伴下走出了房门。
安格刚刚被抱回房间的时候,看到了外面起居室的茶几已经换成了新的,地板也重新铺上了崭新的地毯。
一切都焕然一新,仿佛昨日的惨剧从未发生过一样。
安格不禁想象,这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城堡,究竟发生过多少件惨事?又见证过多少人的死亡?
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而这令人不寒而栗的源头,此刻正从浴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热毛巾。
“我帮你擦擦。”
泽安德对待安格,向来是“态度温和”、“充满热情”、“无限耐心”。
安格无奈地认命,任由泽安德帮自己擦拭脸颊和身体,一时间没了主意,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