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家人订了这个旅馆,正好给安格住一晚。
安格顶着午夜周围男人异样又大胆的眼光,强装镇定,终于走到了房门口,进了房。
一落锁,安格的勇气在此刻消失殆尽。
她瘫坐在地板上,大哭着,大吼着,发泄着这一周来的痛苦和抑郁。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人生要这么的凄惨,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这么悲凉,为什么自己要沦落到在异国他乡漂泊!
付随,付随哥,你在哪儿,你能来救救我吗?
安格哭着哭着,竟哭晕在了地板上。
冰冷的月光扫过,她的身躯小小的,带着冬日的寒气和悲怆。
另一边的付随已经躺上了床,他睡前照例翻开了相册。
看着安格天真可爱的笑容,付随的心随之软化。
安格,你在那边开心吗?
泽安德对你好不好?
胖胖、嘟嘟、肥肥那群鱼健康吗?
想到金鱼,付随笑了,笑容如夏日阳光般明亮和温暖。
安格,前段时间泽安德下属在四合院偷鱼的时候,我就在楼上,但是我没有阻止他们,因为我知道,这是你要的,对吧?
看来泽安德心里还是有你的,敢冒着风险去别国禁地,做违法乱纪的勾当。
不知怎的,付随今晚的心绪被那个垃圾短信扰得难受。
即使知道这是垃圾短信,即使之前找安格时上过很多次当,但是付随却一直在想着:万一这是真的呢?
万一这是真的呢……
付随立马起身,翻开黑名单,将立马的号码拉了出来,果断的给那边打了电话。
电话在嘟嘟嘟几声后接通了。
付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喂。”说话人是个糙汉声。
“安格?”付随愣了下,但还是叫了下安格的名字。
“什么anger?”男人皱眉,看了下熟睡的女儿,挂了电话,“我不卖狗,你打错了。”
付随放下手机,认命的摇了头。
是啊,怎么可能是安格呢。
—
烟雾缭绕。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支烟了。
泽安德颓废的靠坐在沙发上,灯光的阴影打在他脸上,显得无比的落寞和孤寂。
精心安排的大突击,就这样扑了个空。
前后不过十分钟而已,格温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跑了。
怎么平时也不见她这么能跑?简直世界短跑冠军。
泽安德无奈地笑了下,按灭了手中的香烟,对一旁被包成木乃伊的玛丽说道:“继续说。”
玛丽全身都快散架了,医生直呼要是再晚一步真的就没命了。
经过整整一天的救治,玛丽终于是保了命,但是全身都被裹了起来,不能再大动了。
医生缠纱布的时候,给她留了一张嘴,用来吃饭,还有……给泽安德讲故事。
玛丽打了镇痛剂,平躺在病床上,平静地第n次娓娓道来:“我们到那儿的第一天,格温夫人就一点也不害怕,还帮我骂杰克。”
泽安德在暗处勾起嘴角:“她真的那么勇敢?”
“对。”玛丽看不到泽安德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依旧冷冰冰的嗓音。
玛丽接着说:“第二天,我们就开始用淋浴头刮墙了……”
“她还会做这种活?”泽安德已经不知道听过她们的经历多少次了,但是每一次都听不腻。
他边听边想象着格温一边哭鼻子,一边努力逃生的样子,心中满是自己都没发现的柔情。
只有不停地听着格温的故事,他才能抑制下内心汹涌的暴躁和杀人的冲动。
“夫人帮了我很多,一直在努力想办法逃生。”
玛丽又开始讲述:“但是夫人她总是头疼脑热的,全身无力,肚子疼,一直呕吐……”
泽安德皱眉:“你说她怀孕了?”
如果是真的……泽安德抓紧了裤腿,那……他不敢再想了。
对格温的心疼和担忧让他彻夜难眠。
“杰克说她是胃病,给夫人吃了胃药。”
“他有病吗?给孕妇吃胃药!?”泽安德怒吼。
“但是夫人的确好转了,也没有其他不良症状。”玛丽被吼得头晕。
泽安德又坐了回去,不耐烦地猛地灌自己一杯酒。
“最后夫人就逃了出去。”
玛丽用护士给自己递来的吸管喝了口水,缓解了每天讲两次故事后的口干舌燥。
“她要去哪儿?”泽安德再度提问,即使他已经知道了那个自己不希望听到的答案。
玛丽这会儿开始怕了,每次讲到这儿,泽安德先生都会震怒。
“夫人说...”
“说什么。”
“夫人说她要去A国大使馆。”玛丽说着说着就被吓哭了。
“咚——”
泽安德猛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胸膛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气。
她为什么要去A国大使馆?
要去也是去B国大使馆!
她都不想自己的吗?!
玛丽颤抖着为安格说话:“夫人她,每天都在想着你,梦里都在叫你的名字,还收藏了你的支票。”
泽安德也听过好几次玛丽的这个说辞了。
明明自己很生气,可是每每听到格温还在想自己,他就不由自主地心软了下来。
泽安德捂着胸口,他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这个情绪,让他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自己,让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这时,麦克走了进来。
泽安德斜着眼,冷冷地看着他:“怎么样了?”
麦克严肃道:“有消息了。”
泽安德立马坐了起来。
“那个小镇的年轻人都跑光了,刚开始,没人说看到过一个亚洲女人出现。”
泽安德继续面色凝重地听着。
“但是后面有个老人说,他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陌生女生上了加布里一家的车。”
“有确定是格温吗?”
“他说那个女人瘦瘦小小,亚洲人面相,的确符合夫人的描述。”
“加布里一家现在在哪儿?”泽安德正襟危坐,用极富压迫感的目光看着麦克。
“我...我们还在查。”麦克抹了一把汗,“那个老人是有些痴呆的……”
“废物!一个人都查不到!”泽安德生气地站了起来,而后又突然坐了下去。
他的衣服上,渗出了血渍,血渍不断地扩散着,触目惊心。
“快,医生,医生!”麦克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