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知青的加入,粮食份量足够,老知青乐的龇着个大牙,也不吝啬那点吃的了。
刚做的不够,只能重新烧火,多抓了几把米,洗点野菜丢进去,锅边上贴饼子。
李芳挎着一张脸,看新知青不帮忙,朝着外面大声说道:“还真把自己当成城里人了,乡下谁不干活啊!又不是来享福的,要吃不会来做啊!”
她就是故意说给那些新来的听的,凭啥来了,饭要重做啊!
她们下午还要上工呢!
张丽叹口气:“别说了,谁让我命苦呢?这到了乡下,改不了伺候人的命!”
听着灶房里骂骂咧咧,王清雅走了进去,三人一看,撇开头爱搭不理的。
王清雅看着锅里绿色的一大锅,米没几颗,她指了指:“就给我们吃这个?”
她在家里被人宠着,哪里吃过这些苦。
觉得这些人故意针对她!
黄玉莲看她一眼,冷哼道:“有吃的就不错了,爱吃不吃。”
她勺子一丢,砸的霹雳乓啷响,一点面子也不给。
张丽拐了她一下,让她别惹事。
转过头,笑着对王清雅说道:“王知青,她就这性子,没什么恶意,我也想拿好的招待你!知青院就这条件了,我们也没得法子!”
她唉声叹气的,装足了老好人。
王清雅为了让自己吃好点,回屋从包里拿出带来的大半块腊肉。
其他新知青看到,也纷纷拿出自己带来的特产,有梅菜干,腊肠,一小块风干鸡。
这是来大队的第一顿饭,姜颜也拿了三个鸡蛋。
多的,那是没有的。
大家都走了,就只有王清雅搁那显摆。
三个人一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在乡下,不年不节的,别想沾上荤腥。
实在太馋了,就所有知青一个凑点,买个二两肉回来。
挂在梁上,每天切两片润润锅,有点油水,干活也有力气不是?
那像王清雅这么奢侈,一出手就是大半块,这是个有底子的。
王清雅心里鄙夷,穷酸,没吃过吧!
面上却和善的说道:“我刚来,对这不熟,以后还得麻烦你们,算是我给大家添个菜了。”
三个人态度大转变,张丽生怕她反悔,一把从她手里抢过肉:“你这跟我们见外了不是!都是革命同志,还能让你吃亏了。”
李芳抹了把口水,龇着个大牙:“王知青,你累了吧?快去屋里歇着,我来做,保准香的你走不动路。”
院里那些知青看到肉,眼都冒绿光了,心里起了巴结王清雅的心思。
她身上穿的布拉吉,要十几块呢!她手缝漏点,都够这些人吃了。
“王知青,灶房烟大,别熏到你了,这些粗活我们来干,你赶路也累了,快去收拾下!”
“王知青,院里有晒好的温水,我端给你。”
一个两个的,殷勤得很,都想吃肉呢!
王清雅无比的满意这些人对她的巴结,斜了屋里的姜颜一眼,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刚来,啥都让你们做,会不会不太好。”
张丽把她推出去:“有什么不好的,咱一个院的,不讲究这些,去吧!”
她都这么说了,王清雅推脱不掉,先去打水洗漱了,浑身脏的搓下一层泥。
那几个知青一看王清雅走了,脸上都是嫌弃,“小丽,赶紧的切点下来,别一顿给吃了,咱留点慢慢吃!”
“对,别让她看到了,我没见过这么傻的!”
张丽刀工极好的切下三分之一腊肉,加上几小块手指大的风干鸡,小半截腊肠,一个鸡蛋,把这些藏在一边的碗柜里,没让其他人看到。
当然,这一切没逃过姜颜的视线。
这藏着的,她就算拿走了,她们也得咽下这个哑巴亏。
有了荤腥,三个人干的有劲,就连男知青都盯着。
看桌子不够宽,找了几根木板搭建,凳子是随便打的。
等着饭菜端上桌,一大盆的野菜粥,加上青椒腊肉,炒鸡蛋,蒸腊肠,每盘的肉切的极薄,份量少的可怜。
等不及的碗筷已经摆好了,姜颜一屁股坐了过去,占据最佳位置。
陈大河咳了一下,开口:“首先我们……”
不等他说完,姜颜抬起装鸡蛋的盘子,全倒进自己碗里,腊肠腊肉赶走一半。
其他人一看,那还得了,开始风卷残云的抢,姜颜端着碗站在一边,大口吃着!
王清雅傻眼了,她还想做做样子,结果,盘地的油都被舔干净了。
她看着碗里的野菜粥,委屈极了,她拿的肉,自己一片也没吃上。
看大快朵颐的姜颜,她快气冒烟了,她真是不讲武德,她想冲过去理论。
姜颜挥了下手,她就怂了,打不过啊!
顾景程也是一片没吃上,脸色不怎么好看,还要按耐着性子哄王清雅。
转过头,不长记性的朝着姜颜批判:“姜同志,你太自私了吧!把荤腥全夹了!别人吃什么!你这是利己主义,不懂的分享。”
这算是把大家的心声都说出来了!
全都看着姜颜碗里的肉和鸡蛋,恨不得夹走,吃吃吃,也不怕吃死她?
跟个土匪似的!
姜颜视线落在他身上,顾景程脸又疼了,但想着这么多人在,姜颜不至于打他吧!
姜颜一伸手,顾景程捂脸尖叫,众人只看她将顾景程和王清雅的饭菜倒进自己的碗里。
把空碗丢在他们面前,淡淡的说道:“那么会分享,你俩也别吃了,全分享给我吧!我看吃多了,屁把你们脑子蹦傻了。”
姜颜被一群人盯着,也没压力,大口吃的喷香。
吃完后,管她呢!碗一丢,也不说洗,进屋收拾其他的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也不是个善茬啊!脾气挺大的。
陆厉都说了这是大队的技术人才,谁也不敢去触霉头。
毛大花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朝着其他两个人对视一眼,两人秒懂,这是要收拾新人了。
屋里的姜颜把床铺好,床单被套没用太好的,省的遭人惦记。
她去打水洗了个脚,刚想抬水去倒,就听到外面骂骂咧咧的,“那个天杀的把我晒的水用了,也不怕浑身流脓,肠穿肚烂,是不是你?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