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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嫂子。”程恩骄重复了一遍那个称谓,自己挺喜欢,觉得很亲近也很暧昧,但不知道苏填因会不会介意,叮嘱道:“见面可以,见了面你可别瞎说,就叫他名字。”
成少天“啧”一声,“这我还不知道吗。”他笑了笑,“某人花大精力追来的,我可不敢冒犯。”
程恩骄就也笑,回想起那个时候追人的想法,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依照苏填因那性子,当真是把人逼到绝境了。
正准备反思一下,又被一连串的振动打岔了思绪。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是表妹程琪琪发来的消息。
程恩骄有些纳闷,表妹搬走之后不太熟的、混着程恩骄自己都分不清的亲戚关系的两个人就没有什么联系。
如果不是前面回家一趟看到了表妹,还有点印象,手机蹦出来的联系人名字就能让他楞上好一会儿。
他粗略看了看,发现就是一些罗里吧嗦的道歉语句,程恩骄简单回了一句:没事儿,无关紧要。
别的事情被人揭发,无论大小,他都会不满。关于自己恋情的确实无关紧要,说与不说,苏填因都不是私密的。
让他意外的是表妹心思还挺活络,就无意间看到他们走到一起,都能联想到两个人有关系,暗地里跟同学八卦,结果被姑母恰巧听到了。
以为自己这句话发过去就算完了,表妹后面竟然还有话要说。
【程琪琪】:哥,唉我真是要跟你嗵嗵撞大墙了,感谢你不骂我,所以我就纠结着,感觉这事儿要跟你说一下。
【程恩骄】:你说吧。
那边“正在输入”了好一会儿,程恩骄差点以为表妹还在组织道歉小作文的语言,结果发过来的就是一小段话。
【程琪琪】:哥,这事儿我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是我看到了,不跟你说一声不太好。我今天收书嘛,正巧走到了你男朋友宿舍那块,然后我就发现他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跟人对坐着谈话,突然就跟人起了争执,最后是直接跑回宿舍的。
程恩骄熄了手机屏。
没有什么征兆的,他觉得那个人是司域。
一想到这个可能的情况,他脑子就有些发晕,站都有些站不稳。
总编刚好走过来,“小程,你……你是不是不舒服?”
程恩骄强撑着笑了笑,摆摆手,“没事儿,可能是起得太猛了,缓一会儿就好。”
总编端着挎包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笑笑:“没事儿就行,有事了你就请假,我可不是那种随意苛待手下员工的坏老板。”
跟总编告别过后,手机又响了。
程恩骄烦躁的恨不得把手机摔了,这手机平常屁都没个响的,今天简直跟个摔炮似的,一下接着一下,搅得人头皮发麻。
不过看到备注的时候,他还是强迫自己静了下来,是苏填因。
他接起来,同时内心烧起很大的希冀。
这该说了吧。
这么难过,应该说了吧。
接通之后,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还是程恩骄先憋不住吭声,“怎么呼吸这么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快说你不开心,快说你需要我。
“嗯?”苏填因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没有啊,刚刚出去了一趟,风呛到嗓子眼里了吧。”
程恩骄沉默了。
这样的回答不算意外,苏填因几乎从不向人诉说他的悲伤,可这离他想要的还远远不够。
我只想你把自己的所有剖给我看,最起码是你的难受和痛苦,我都要知道,我也都不介意。
“宝宝——”耳膜震了一下,程恩骄几乎立刻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程恩骄有些不敢置信,这样肉麻的称呼苏填因没叫过,他甚至都没幻想过这样的“小孩儿”称呼会安到自己身上。
这时候脑子里真蹦出来无数烟花,每一束扑朔扑朔地降临到心尖上,在那里扎了根,发了芽。
苏填因从不是个吝啬的孩子,要让他重复他就会再说一遍:“宝宝。”他声音小了点,嘟嘟囔囔的,“我就想这么叫你。”
“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办公室没人,程恩骄走到窗口边点了根烟,“你开心就好。”
苏填因就不再说话了,程恩骄也没有说晚上自己的朋友约着一起见面吃饭的事情。
烟丝燃烧断裂,烟灰顺着衣角抖落下来。
程恩骄撕了几张纸用手包起落在地板上的烟灰,就在蹲下身站起来的瞬间,他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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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因没事儿吧。”陶虹饭也吃不下了,很是担心,“回来了一趟蹲厕所干呕了十几分钟。”
李昀河拍着陶虹的肩膀充作安慰,实际上他也心神不宁的。
苏填因在人面前一直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偶尔的感冒生病都是很乖很沉默,这样直接的不适的表现让宿舍几个人都被吓到了。
寝室门打开,宿舍里的人都一齐默契地闭了嘴散开,苏填因顺着他们分出来的路坐到椅子上,舍友们又一齐把他围住。
看着围成一圈的舍友,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苏填因尽力调整语调让自己看起来俏皮一点,“怎么都围上来了,是不是被我写的代码折服了。”
舍友们都不说话,苏填因略带紧张地看着他们。
好一会儿王豪才捏了捏他的脸,“出去一趟怎么了。”
李昀河胳膊肘顶了下王豪的腰,“是不是受凉了,我听填因这声就不一样,鼻炎又犯了。”
苏填因并不想解释自己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
他心里也清楚李昀河是在为他解围,笑了笑应承道:“是啊,有些不舒服。”
这么一说,舍友就很有边界感的不多问了。
陶虹给他塞了一包糖,“不舒服了及时跟我们说啊。”
不想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苏填因感觉撒谎是有代价的,没有吐出来什么,因为今天一天他都没吃什么东西。
此时喉咙里挤着苦和酸,他撕开包装袋咬了一颗糖。
太阳穴一跳一跳,自己好像真的有些不舒服。
他脱了鞋袜,在柜子里挑了一件厚大衣,他感觉自己现在十分冷,这种冷是被厚厚的棉花被覆盖也缓解不了的,大衣套上再把自己塞进床上,他的发抖状况才减轻了许多。
这样的痛苦不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苏填因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又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的情绪。
他不知道该如何调解这样的情绪,曾经的心情是如何麻痹淡忘,那样痛苦的经年累月,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
和程恩骄打电话糟糕的情绪是有缓和的。
可那是自己的事情,要如何让自己的痛苦身处一种“感同身受”的地方去让别人感知,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男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