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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心口裂开的地方残存着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她难涩地启唇,细细的音节带着颤,“你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
谢予淮的掌心拢住她微凉的脸蛋,拇指轻轻碰了碰她的眼角,“苏沅,许多事告诉我并不意味着你没能力。”
苏沅呼吸渐滞。
“因为那些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去解决的。”谢予淮锋利的喉结重重下滚,遒劲手臂上的青色脉络极为明显,“我理解你所想的,一时间让你改变不是件易事,但是苏沅,沟通是有效的解决方式。”
苏沅乌亮的眼睫闪出错乱的光线。
谢予淮托着她的脑袋,把人拢在怀里,他腾出一只手按楼层。
阒静的封闭空间里两个同频率的心跳声拉奏出夜间最悠扬的曲调。
“苏沅,我是你的丈夫,是能与你共担福与难的另一半。”
谢予淮的掌心抚过她柔顺的黑发,下意识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你不能总是把我推开,你要学着选择相信我,依赖我。”
也许有夜晚作为保护色。
也许是谢予淮的怀抱太过温暖。
苏沅鼓足勇气,推了推紧拥着她的谢予淮,“你放开点,我不走。”
谢予淮稍稍松开一些,冰冷的眉色终于有了点温度,语气带着火,“我现在放不了。”
苏沅耳边回荡起薛曼丽和苏旗的言语。
小时候在学校犯了事,苏沅总会战战兢兢,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薛曼丽说。
因为每次一有事,薛曼丽定掐着腰,指着她的鼻子指责。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成绩不如你姐好就算了,还惹是生非。”
“我和你爸的智商你是一点也没遗传。”
“先去学校,回来我再收拾你。”
不是她老实本分那些同学们就会放过她。相反,苏沅越是不反抗越能激起她们扭曲的心理,她们不会心生怜爱更不会自我反省,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
每次她们欺负完苏沅,反而恶人先告状。可是她们人多,拥有人证,物证,任凭苏沅怎么证明自己,老师和家长都不肯相信。
那次回家,苏沅被薛曼丽关在房间,脱掉裤子,狠狠打了一顿。
晚上,苏沅不准吃饭。
被关在房间的夜晚,苏沅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好在上天眷顾着她。
第二天下午放学,苏沅堵在她们回家的必经之路,特意等到她们独身一人,正面跟她们硬打。
苏沅不知道怎么那么大的能量,她只知道被关着的那晚全身是劲,却无处可使。
自此,欺凌她的同学没再动过手。苏沅的性子从那时彻彻底底地改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不再向别人袒露心声,她将原来直灼渴求的父母的爱压抑成心底最不敢提的泡影。
也是同年,苏沅考进年级前十。
然而事实证明,前十和前五百没什么区别,在乎你的人会为你喝彩,不在乎你的人听到好消息依然无动于衷。
这些经历造就了遇事往肚子里吞咽的苏沅,很多时候,苏沅早习惯了无法解决问题的现实,她早早地学会了接受无奈和无措。
“谢予淮。”苏沅很想问他有一天会不会烦这样的她,到嘴边的话改变了方向,她脆生生道:“我记住了,给我点时间。”
电梯门打开,谢予淮先牵着人往外走。
出了电梯,他停在苏沅面前。
“你刚才想说的不是这句。”
“你。”苏沅迟疑片刻,“你怎么知道?”
谢予淮挑起眉尾,语气混着得意的成分,“我是谁?你也不想想。”
苏沅绷着的弦逐渐放松,她的话先于大脑,“我想问,你会不会觉得麻烦?”
谢予淮屈起手指敲了两下她的脑门,“苏沅,你的良心呢?”
苏沅吃痛地捂着脑门,撇撇嘴,“你就不能轻点!”
“轻,怎么能记住!”
谢予淮哑着声线,眸光微冷,“老子要嫌你烦,何必在楼下等。”
“脑子呢?”
谢予淮的掌心握住她放在额角的手,慢慢往下拉,他伸出另只手极轻极轻的抚揉发红的肌肤,语气格外拙劣,“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你赶紧回去吧。”苏沅脸颊一热,推开他,转身插入钥匙。
谢予淮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开门。
苏沅担心跟他说不通,谨慎地转眸,“你快回去休息。”
谢予淮盯着她的脸,声调可怜,“渴的心发慌。”
苏沅拿他没办法,“进来喝。”
谢予淮低头,唇角悄悄扬起。
苏沅转身。
谢予淮神色自若地压直唇角,“从下飞机就没喝到一口水。”
苏沅眼皮剧烈跳了几下,哑哑道:“轻点,苏苏睡着了。”
谢予淮很配合的做了个OK的手势。
进屋后,苏沅指着岛台上的养生壶,“想喝多少自己倒。”
谢予淮大喇喇地扯出椅子,落座,随后慢条斯理地吐字,“喝不到你倒的,我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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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白了他一眼,“你想找人伺候,回你的槐圆。”
“不想找人伺候,就想喝你倒的水。”
苏沅气哼了声,“我欠你的。”
谢予淮拖腔拉调,“可不是嘛,你欠我的。”
苏沅软下脾气给他倒了满满一杯,“不喝完不准走。”
谢予淮望着快要溢出来的水,侧脸的弧度蹭的一下窜到眼底。
苏沅走向沙发,“苏苏,去屋里睡好不好?”
白苏属于有点动静就会醒的人,睡眠很浅,苏沅出门的脚步声,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假装刚醒,揉揉睡眼,“好啊。”
苏沅:“到我房间睡?”
白苏看了眼坐在那不急不缓喝水的谢予淮,不得不承认,这男人骨子里散发着矜贵和优雅。
喝个水怎么能有这么浓的荷尔蒙。
白苏的眼前猛地迸射出容赫辰举杯的模样,她拍拍脸,傻愣愣的抱起被子,“沅沅,我到主卧睡不太好吧。”
苏沅:“有什么不好?”
“要不你和谢董睡主卧,我睡侧卧。”
苏沅不由自主地捏了捏发烫的耳朵,擂鼓般的跳动跌跌荡荡。
身后毫无预兆地响起幽沉的低音。
谢予淮:“听苏沅的,你睡主卧。”
白苏很难抉择,“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谢予淮扫了眼墙上的时钟,“时候不早了,我和我老婆打算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