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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照片洗出来我给你寄过去,战场上枪子儿不长眼,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行,哥知道了。”明朗宠溺地揉揉瑾泞脑袋,“你在家好好孝顺爹娘,哥哥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国家,保护好你们的。”
火车马上要开了,瑾泞依依不舍挥手。
直到再也看不到明朗身影,才慢慢放下。
“大小姐,咱们回去吧。”
徐叔给瑾泞打开车门,突然旁边传来一阵打骂声。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被几个壮汉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臭小子,这辆黄包车你已经抵押给我们了,你再出来拉客,就是偷知道吗!”
少年被打的鼻青脸肿,依旧倔强道:“我只跟你们抵了十块大洋来办我娘的丧事,这黄包车是我爹留给我唯一的遗物,能抵整整一百大洋呢,怎么就变成你们的了?”
为首的人冷笑一声,拿出当初少年画押的契约。
“小子,这契约上白纸黑字写了,还不上钱利滚利,利息滚到现在,你已经欠我们一百大洋了,只拿走你的黄包车算是好的了,不然继续利息滚下去,你把自己卖了都还不起知道吗?”
“当时你们没给我看契约内容,是你们骗我画押的!”少年气得发抖,“你们这是高利贷,是犯法的!”
“啪——”
壮汉一个耳光扇到少年脸上,“白纸黑字你也想赖账,活腻了吧?”
随即跟旁边的手下吩咐,“把他的手脚打断,看他还怎么拉黄包车。”
“是!”
“慢着。”看见少年即将遭遇不测,瑾泞忍不住出声,眉眼犀利道:“你们既然已经拿走了他吃饭的家伙,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壮汉抬头一看,瑾泞和徐叔衣着光鲜亮丽,身后还有一辆轿车,身份肯定非富即贵,不敢惹这种大人物,壮汉晦气地呸了少年一口。
“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再敢回来偷车,直接把你沉到黄浦江去!”
“兄弟们,走!”
少年被打得动弹不得,看着几人带着黄包车离开,还想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追。
“你如今在他们面前,比只蚂蚁还要弱小,他们怎么可能会把黄包车还给你呢,你再追上去,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瑾泞摇摇头。
少年狼狈地趴在地上,眼角落下一滴泪。
“我爹娘都没了,那是我唯一剩下的东西了……”
瑾泞动了恻隐之心,罢了,还是个孩子。
转头对徐叔说道:“把他送去医院吧,回头给他再买一辆黄包车。”
“是,大小姐。”
瑾泞没让徐叔继续跟着,沿着火车站的方向,一个人慢慢走着。
“宿主,男主已经在上海落脚了,女主马上就要被贺家打包送过来了。”小白突然上线提醒道。
瑾泞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那就等女主安顿好,我们先从她身上下手吧。”
-
宁州贺家。
白梦之跪在地上,承受着婆婆的怒火。
“你个丧门星,一嫁过来清儿就跑了,都是你的错,笼络不住丈夫,有什么用!”
白梦之沉默着一言不发,这些日子都习惯了贺母时不时的怒骂。
她心里有一个很小很小,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说道——可这一切明明不是你的错啊,你连他的面都没见到,一句话都没说上,怎么可能是你的错呢?
但很快这个声音就被根深蒂固的思想盖过。
丈夫是妻子的天!
她这个妻子没看好丈夫,是她的问题,婆婆骂得都是对的,要不是她,夫君也不会离开了。
“娘,都是儿媳的错,你别气伤了身子。”白梦之给贺母磕头。
贺母指着她,烦躁道:“你也别留在府里了,我看见你就来气。”
白梦之猛地抬头,一双干净的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
“可,可是儿媳已经嫁过来了……”
“你和清儿只是拜过天地,又没洞房,我们贺家吃点亏,送过去的聘礼就不要了,你要么回娘家另嫁,要么去上海把清儿找回来,自己选吧。”
白梦之感觉无地自容,脸上表情羞愧极了。
被休掉的女子回娘家,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她狠了狠心,还是开口说道:“……那,儿媳去上海找夫君。”
贺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走吧,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
“……是。”
-
三天后。
火车站。
白梦之第一次出远门,来到上海这座大城市。
下了火车,周围人来人往,白梦之一双三寸金莲小步地挪动,慌乱躲避不让别人碰到自己。
“小姐,咱们喊辆黄包车吧。”
“……好。”
白梦之一路上被两个陪嫁丫鬟扶着,终于按照贺母给的地址找到贺清的住处。
今天贺清没有排课,在家中写信,想问母亲是否将白小姐送回白府安置妥当。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贺清疑惑开门,却看见三个陌生女子站在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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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
个头高点的丫鬟最先出声:“姑爷,是老太太派我们小姐来找你的。”
这话一出,贺清立马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白梦之小姐。
“白小姐你好,当日情况太过慌乱,没来得及跟你说话,在下……”
白梦之开口,柔柔的声音带着乞求:“夫君,跟我回去吧。”
“什么?”贺清一愣。
“夫君,爹娘很生气,你还是跟我回去吧。”白梦之劝道。
“等等,白小姐。”贺清想讲道理,“我不是你夫君,我那天是被五花大绑押着拜堂的,并非我本意,给你留下的字条已经说了……”
“所以夫君当真的是要休了我吗?”
白梦之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唇色苍白:“……我与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拜堂成亲,你不肯承认我是你的妻子,便是要休了我吗?”
“你,你,你别哭啊……”
贺清手足无措,企图解释:“白小姐,不是要休了你,我可以把你送回家,帮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行吗?”
听到这话,白梦之秀丽的脸上满是绝望。
他们白家最是注重脸面,怎么会允许一个被休的弃妇回去败坏家族名声,不管哪条路,对她来说都是死路一条。
“……既如此,那我还是自行了断的好!”
白梦之抽出袖中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猛地往自己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