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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轻嗓子，“牛巧芸没事你多看看书别总乱用成语，还有你院里堆着的这些纸壳一定注意防火。”
“我知道的，你放心。”
说着，顾文信已经把写好的纸条递了过来，“我战友叫马国强，他是纸壳厂的主任，你去了找他就行。”
“还有就是，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林安康帮忙，我已经跟他说好了。”
“嗯。”听着顾文信细心嘱咐，牛巧芸眼泪已经在眼圈打转了，她尽量低着头，不让顾文信看到。
这会时间紧，顾文信根本没去注意牛巧芸的微小表情，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我得走了，等我到京都安顿下来会给你写信的，如果有假期我也会回来的。”
“嗯，顾文信你一定多保重，注意身体。”牛巧芸不敢多说话，她感觉自己一开口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好。”
顾文信这一离开，牛巧芸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恍惚了，她就这么坐在炕上出神了好一会，还是钱多多肚子叫声让她回过了神。
牛巧芸站起身笑道：“饿了吧！我现在就做饭去。”
“巧芸姐我不饿，原来在家我奶经常好几天不给我饭吃，可她不知道的是，趁她不注意就去鸡食槽子里偷鸡食吃。”
“后来鸡不下蛋了，我奶就骂我和我妈。”说着，钱多多情绪也不高了，低下头不再言语。
“以后巧芸姐不会再让你饿肚子了，等明天我带你看完你妈妈，回来咱们去供销社买些饼干和奶粉，到时你饿了自己拿着吃。”看着眼前这么懂事的小丫头，牛巧芸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我现在就做饭去，吃面条行吗？”
“巧芸姐我帮你生火。”
两人简单吃完中饭，牛巧芸一看表已经两点多了，她也不打算再出去。
想着顾文信临走前说的话，牛巧芸不知不觉走到了他房间。
上次顾文信来，挑起了几本自己喜欢看的书，剩下的几麻袋书还仍在他房间。
牛巧芸看着这些书有些犯愁，卖废品站根本不值钱，堆在家里又占地方。
她看钱多多翻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好奇地问道：“多多你上了几年学。”
“我没上过学。”
“那你看什么呢！”牛巧芸走过去发现她在看小儿书。
钱多多把手里看着的书递给牛巧芸，“巧芸姐书上有图画，我在看图画，这书上面画的猪八戒好有意思。”
牛巧芸接过她手里的小儿书看了一眼，给她解释道：“这本书叫西游记，讲的是一个和尚带着四个徒弟一起取经的故事。”
看小丫头听得认真，牛巧芸继续说道：“多多从今天开始，只要巧芸姐一有时间就教你识字好不好。”
“真的吗？”钱多多听到可以识字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牛巧芸。
牛巧芸点了点头，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是真的，你先给姐姐在家里学，等我挣到钱就送你去上学。”
“太好了，我也能上学了。”
看到钱多多多的幸福样，又让牛巧芸想到前世的自己。
前世牛巧芸活到十八岁还是个文忙，她现在认识的字，还是前世在监狱里徐玉珍教她的。
牛巧芸低头看着麻袋里的小儿书，突然想到前世市场卖二手书的旧书摊。
“多多你说，我们去夜市摆摊卖二手书行不行。”
“巧芸姐我可以帮你卖的。”现在钱多多对牛巧芸有些盲目的崇拜，只要牛巧芸说的，她都认为是对的。
“行，等有时间的，咱们卖卖看，现在我来教你写你的名字。”
终于到了监狱探视这天，监狱一上班，牛巧芸就领着钱多多等在探视室内。
钱多多焦急地一遍遍追问着，“巧芸姐我妈妈怎么还不来呢！”
“别着急，一会你就能看见你妈妈了。”
就在此时，狱警领着王春香走了过来。
“招娣。”
王春香一看见钱多多激动得就要扑过来，一把被狱警拉住了，“王春香。”
“妈妈。”
看着母女俩哭得泣不成声，牛巧芸赶忙说道：“春香姐我把多多带来了，她现在跟我生活在一起，我会照顾好她的，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会被带她来监狱看你的。”
牛巧芸轻轻拍了拍只顾哭的小丫头，“多多快跟妈妈说说话。”
钱多多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有些抽泣地说道：“妈妈，我巧芸姐帮我改名字了，以后我就叫钱多多，姐姐说是多多挣钱的意思。”
“妈妈，巧芸姐对我很好，她给我买漂亮的衣服，还教我识字，巧芸姐的家很大我还有厚被子盖。”
“不对，是顾哥哥的家，顾哥哥对我也很好。”钱多多童言童语说着这些天的生活。
这会王春香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了，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多多这个名字真好听，你在姐姐家要听话。”
钱多多用力点了点头，“妈妈你放心吧！我会听话的。”
王春香抬起头，一脸感激地看着牛巧芸，“巧芸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对我们母女的大恩我们母女一辈子都还不完。”
“你不欠我什么，之前咱们就说好了，你帮我照顾徐玉珍，我帮你照顾女儿。”
“探视时间结束。”狱警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三人的对话，王春香直接站起来。
她站起身直接跪在对着给牛巧芸磕了一个头。
她的举动，吓得牛巧芸连退了好几步，“春香姐你快起了，我受不起，你这不是折煞我吗？”
“受得起，等我出狱，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说完，王春香一个转身快步跟着狱警离开了审讯室，生怕走慢一步就再也舍不得了。
钱多多哭得小脸都花了，“巧芸姐，妈妈走了。”
牛巧芸从包里掏出手绢轻轻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咱们走吧！等我有时间再带你过来看妈妈。”
“嗯。”钱多多乖巧地点了点头，被牛巧芸牵着离开了监狱。
从监狱离开，牛巧芸领着钱多多去供销社买了不少吃食，然后把她送回家里，就直接骑着三轮车去了纸壳厂。
牛巧芸还没等靠近厂子大门，就被出来的门卫吼道：“你干什么的，知不知道工厂重地外来人员不得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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