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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还没跑出几步,剧烈的疼痛就让她跌倒在地,痛苦地翻滚着。
她紧咬牙关,一声痛也不叫。
幽绝连忙赶上去。
“天下女子万千,你已经救过她一次,她何曾念过你半点儿好处?”
朱厌大声道。
“闭嘴!”
幽绝道。
“你师父十几年苦心教导,为的是什么?”
“难道你忘了自己千里迢迢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吗?”
“能实现你师父夙愿的,除了你可再也没有别人了。”
朱厌一气不停地大喊。
“我知道、我知道,”幽绝再次大吼,“但是榆儿她……”
他快步赶到榆儿处,蹲下身来把她抱了起来,大声唤她:“榆儿!”
榆儿拽住他的肩,指甲狠狠地掐着他的手臂,嘶哑地喊:“杀了我!”
“榆儿……”
幽绝眼中含泪,望着她有一瞬一动也不动。
突然他俯下身来,覆上了她的唇。
有一丝滚烫瞬间立刻滚进了自己口中。
这就是阴烛虫?
“你这个蠢货!”
朱厌气恨不已。
幽绝抬起头来大声喊:“我已吃了阴烛虫!快让那只虫停下来!”
榆儿脑中的疼痛突然消失了。
她坐起身来,一掌掴在幽绝脸上:“快吐出来!”
幽绝对她摇了摇头。
榆儿揪住他的衣襟声嘶力竭地大吼:“快!快吐出来!”
泪珠从她眼中滑落下来。
幽绝扶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你出来!”
幽绝对着空旷的树林大叫道。
没有任何回音。
脑中突然传来一阵穿心般的疼痛。
这疼痛越来越强烈。
幽绝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幽绝!”
榆儿大声唤他,再次滚落了泪珠。
“很好。”
身后传来白花郎的声音。
“早些吃了它,她又何必受这番苦楚折磨?”
他摇了摇手中的阴烛灯,向幽绝道:“现在跟我回足濂城,把浣月军杀个精光。”
幽绝脑中不再疼痛,他眼中神采全灭,木然地跟在白花郎身后向前走去。
“幽绝!”
榆儿痛心地喊道,上前拽住他的胳膊:“你不能去,快醒醒!醒醒!”
白花郎对着榆儿轻轻摇晃了一下阴烛灯。
榆儿双眼中的神采便暗淡下去,松开了抓住幽绝胳膊的手。
“走吧。”
白花郎笑道。
榆儿和幽绝便一齐跟着他向前走去。
白花郎提着阴烛灯向山丘下走去,远远便可望见明丹军与浣月军正在厮杀混战。
“浣月军居然还敢来?等下就有你们好看的了。”
白花郎气定神闲地笑道。
但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一抹红光自他脖子处掠过。
鲜血霎时喷出,白花郎向前扑倒在地。
阴烛灯也掉落在地。
一道红光将它整个裹住,烛光灭去。
整个灯架都碎成齑粉。
榆儿清醒过来,脑中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那只母虫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在她脑中拼命地扭动、噬咬。
榆儿痛苦地抱着头。
再看幽绝面相已全然改变。
双眼赤红如血,额前雪白的长须飞出。
双手如兽,血红欲滴,紧握猿杖。
榆儿在剧痛之中惊望着他全然改变的面相。
朱厌之相?
朱厌的意识怎么突然侵占了幽绝?
幽绝一脚狠狠踩在了白花郎的尸身上,发出了野兽般怒吼。
“屠戮血洗虽然正合我意,但想操纵我朱厌,你还不配!”
他突然转过头来望向榆儿。
“都是因为你!”
“不但阻碍我畅快屠血,还害得我差点被这种下三滥的小妖驱使操纵。你去死吧!”
说着猿杖一挥,一道红光迅速撞向榆儿。
丝毫未曾犹豫!
榆儿痛得几乎模糊的视线中眼见红光撞来,避无可避。
突然一道雪白光芒自红光中脱出,抵去了大半红光。
余下的红光扑来,榆儿向后跌倒。
“我要杀了这个臭丫头!”
朱厌大吼。
“不行!她绝不能死!”
幽绝亦大吼。
“是我替你杀了该死的阴烛虫救了你,你欠我一命,就让她来还!”
朱厌吼道。
“我死了你也永不见天日,你为的是你自己,我不欠你!”
幽绝道。
“我非要杀她,你休想挡我!”
朱厌吼道。
“阴烛虫已经不能再操纵我,我的身体还是我自己的!”
幽绝亦大吼,用力将手中猿杖掼了出去。
他眼中赤红退去,白须化为墨黑。
双手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可恶!”
朱厌极为不甘。
榆儿被红光击中,还躺倒在地。
脑中阴烛虫一刻不断地翻滚着、咬噬着。
榆儿狠狠地捶打、抓挠自己的头:“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幽绝连忙跑到她身边,蹲下身来把她抱在怀中,将自己的气蕴送到她体内。
这一探令他大吃一惊。
激烈扭动的母虫很容易就探到了,但它已经潜到了她血肉深处。
如果贸然出手,他也不知道会不会会伤到榆儿性命。
而且除了这只大的母虫之外,还有十几小虫的气息。
他们正向榆儿脑中各处游窜。
这些小虫的气息很快就捕捉不到了。
它们藏到那里去了?
母虫还在不断地扭动,又有几只新的小虫出现,然后又游窜消失了。
它到底繁育了多少虫子?
怎么才能找到它们?
榆儿突然发出无比痛苦的一声大叫,用力推开幽绝,倒在地上双手扣着头翻滚嘶喊。
“榆儿……”
幽绝手足无措地望着她痛苦得翻来滚去。
她一声声痛苦的嘶喊就像一把一把的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榆儿的翻滚渐渐没了力气。
幽绝把她紧紧揽在怀里,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榆儿……”
榆儿朦胧中望见了近在咫尺的泪眼,伸出颤抖的手来,摸了摸他脸上了泪水,嘶哑地道:“你也、会有眼泪吗……”
“榆儿,你好点儿了吗?”幽绝柔声道。
这样温柔的声音,似曾相识。
是在什么时候听过……
又一阵剧烈的疼痛再次传来,她无暇去回想,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发出痛苦的喊叫。
“榆儿!”
幽绝大声唤她。
这只母虫要繁育到什么时候!
榆儿她究竟能撑过去吗?
“榆儿!”
幽绝再次把气蕴探进榆儿脑中。
把这只母虫解决了,她至少不会这么痛苦了。
可是,他还是不敢催动气蕴。
万一真的伤了她性命……
这绝对不行!
他又一次收起了气蕴,紧紧地揽住榆儿,泪水不断滑落:“榆儿,一定要撑住!你绝对、绝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