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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越复杂的问题,解决方式往往越简单。
在拆除全部火炮后,不再头重脚轻的雪风号,试航立刻成功。
随后在鬼子技工的指导下,重新调整配重分布,还制作了新的连杆,以让重心变化幅度不那么大。
第三次试航,雪风号跑出了10节的标准航速,靠自己的动力,从威海卫航行到了百步亭——这段路程可不算近!
但有一个问题……
“炮都没了,你们管这叫修复?”塔里尔站在光秃秃的甲板上,哭笑不得,“纯粹当运输船呀?”
王谐倒是很满意:“没有原始资料,搞成这样不容易啦,慢慢来!”
好歹是第一艘不烧油的机动船呢——穿越以来到处折腾,油料跟喝水一样哗哗减少。
只要不烧油,怎样都好。
但也不能真的啥武备都没有呀,这个世界的商船,还得有十几门炮呢。
王谐想了想:“储备里有几门82无,炮弹不多,打光拉倒!再调两门双14.5上去,火力也不错。”
陈建军一听就乐了:“当年我国海军初建,就是陆炮上舰。”
“那这艘船还叫雪风号?这名字,谁敢跟他搭伴?你看给主公的宝贝克得哟……”王谐说着,指向海面上路过的先登号。
孙坚正气鼓鼓驾着面目全非的爱船,返回振华城维修。
楚秦突然露出邪性的微笑:“这是咱们的第一艘船,咱们要当蓝星首恶,就叫‘首恶’号吧!”
众人抗议:“不是,咱们起名字就不能正经点嘛?!”
雪风号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首恶”号,身份是训练舰——既训练水兵,也训练船匠。
将来的百步亭造船厂,不可能再建造旧式帆船,首恶号就是最合适的教学用具。
在这个全新的平台上,没有什么老师傅,连穿越众自己都是学生。
变革之下的百步亭造船厂,已然鸡飞狗跳。
所有的建筑,不管好坏一律推平,然后按照基建委的规划,重新建造厂房、库房和船坞、船台。
至于那艘黑漆漆的残骸,继续留在那里,充当无声的纪念碑。
所有船匠及家属,全部按照劳工营的标准,就地除虱灭蚤,一个流程都不能少。
一时间,是小孩哭、大人叫,好生热闹。
曲守义蹲在地上闷闷不乐,倒不是因为剃了光头、涂了一身药膏、衣服还有浓浓的消毒水味,而是因为短毛没看上自己的手艺。
他们看上的是倭寇的手艺,谁让人家的船能打呢?
一股莫名的恐惧拢在心头——自己吃了几十年饭的本事,今天没用了。
害怕的老船匠显然不止一个:“要我说,咱们趁早别干了,听说短毛的农场在招佃,去混口饭吃吧。”
“我打听了,不是招佃,是招工。地不是你的,每月发你纸票而已。那纸票子不是铜板不是银子,能做啥?”
“不是说能从振华商贸买粮食和衣服?昨天和几个俺们村剃头早的聊过,他们过年还从振华商贸买了肉呢!”
听着船匠们越聊越没谱,曲守义气急败坏地开骂:“逼样的都瞎叽霸扯啥?咱们就这点吃饭的手艺,还想扔了咋?”
“要不咱们去求毕老爷投点银子,再办一个船厂?”
大聪明话音未落,一辆四轮小车呜呜驶过,车里坐的,正是毕同庆。
猜猜他会不会投银子?
“反正让俺跟倭贼学手艺,俺不学!俺家六口,六口……”一个船匠说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什么哭?!”曲守义正心烦呢,抓起一把沙子扬了过去。
沙子洒落,落在亮黑的皮靴上,哗哗直响。
曲守义当然认识这种靴子,一咕噜爬起来:“楚首长!”
“妈了个巴子的!”楚秦瞪着牛眼,唾沫星子横飞,“哭能报仇吗?想报仇,咱就造出比鬼子还好的船,开着它去京都!去江户!嗖嗖嗖全给它扬喽!大老爷们就知道哭,丢人不丢人?!”
此话一出,飙泪的几个赶紧刹车。
楚秦白了他们一眼:“再说和鬼子学手艺,有什么丢人的?你们都看到俺们天上的飞机了吧?当年俺们就是跟敌人学的!敌人会,俺不会,俺就让他当先生!你们造的三桅炮船,不也是跟西洋人学的?以前咱有嘛?木有!咱木有,人家好,那咱就跟人家学!”
船匠们互相看看,都站起身。
他们还是学徒时,就听老师傅说过。这四十炮三桅炮船,就是一百多年前刚开国那会儿,跟红毛人、佛朗机人学来的。
见船匠们稳定下来,楚秦抬手点着曲守义:“从今儿起,所有船匠编为学徒队。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看这一个月里,能不能把鬼子这艘船摸透喽!摸透了,每人50斤面加20两银子!要是连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请另谋高就!俺们短毛海贼行善,但不是冤大头!”
曲守义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
当年跟着师傅学手艺,都没被这么瞧不起过,今天高低得挣个面子!
其他船匠也斗志熊熊:“好汉放心!俺百步亭的人,干别的不行,干船都是一把好手!”
与此同时,一座帐篷里,所有扶桑技工站成一排,聆听训示。
“这次修复雪风号,感谢诸君帮助。你们几个的伙食待遇,即日起比其他战俘高三分之一。”
说话的是一个195×195的方脸大汉,天气这么凉,上身却只有一件海魂衫背心,棱角分明的肌肉可谓“触目惊心”。
相比之下,扶桑技工们简直就是小兔子,哪敢说半个不字。
“嗨!感谢长官优待!”森夏川带头鞠躬。
林布格是所有穿越众中,唯一真得造过船的人,当然他参与的是一艘4000吨的护卫舰。
但凭这一条,就足够他担任百步亭造船厂的厂长。
看着眼前的鬼子,林布格面无表情:“我希望你们清楚,扶桑的侵略给华夏造成了巨大的苦难,但华夏百姓却留了你们一命,把自己的口粮给你们吃,拿自己的药品给你们治伤。那么按照武士的规矩,他们就是你们的新家主,你们要报答他们的衣食之恩!”
说着,角落里的发电机被摇了两下,头顶灯泡唰的无比明亮。
森夏川大惊,啪的立正:“我们一定报答华夏百姓的恩情!”
林布格满意点头,战俘工作目前还没有专门章程,就是“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砍”。所以现在不方便说太多,以免影响今后的决策。
“吆西!既然要报答华夏百姓,那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要让全厂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学会建造这艘船,你们能不能做到?!”
扶桑技工们面面相觑,其实他们也只是会修而已,建造……那是工程师的事情。
可是看着角落里的发电机,不答应不行呀!
森夏川鞠躬:“长官,虽然困难大大滴,但华夏古语说得好——事在人为!我们信心大大滴有!”
“非常吆西!”林布格终于露出笑容,随即又板起脸,“我知道你们扶桑的德行,丑话说在前面——精神注入,大大滴不行!被我发现一次,你们所有人上发电机,统统死啦死啦滴!”
几个扶桑技工一齐立正,颔首鞠躬:“嗨!哇嘎立马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