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Pot-21.没有你的冬天
还好时间来得及,一切都赶上了。
童月站在会议室外面,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正在聚精会神为几位面试官展示自己的策划案的明雀,抚着心口松了气。
童月蹭了蹭手心的虚汗,心想还好还好,帮上她了。
她转身,差点撞上男人的脸,吓得又是一惊,刚喘上来的这口气吓得吞回肚子里。
蒋望个子高,基本要弯腰下来才能和只有一米五七的童月平视。
对方靠得太近,她背后是玻璃墙没处可躲,童月缩着肩膀短暂打量眼前的男人。
她最不喜欢和这种长着张渣男脸,看上去就花花肠子油嘴滑舌的人打交道了。
这么想着,童月扭过头,抬手将帽檐压下来挡住半张脸。
装没看见他一点点像小螃蟹似的往旁边挪动。
“哎。”蒋望看着她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忽略自己,试图溜走的样儿,胸口一闷笑出一声:“等会儿。”
“我帮你这么大忙,连声谢谢不说的?”
童月一声不吭,贴着玻璃窗一点点往他霸占的这块领域外挪动。
就当她又聋又瞎……就当她又聋又瞎……
蒋望稍稍直起身,感觉到了对方明摆了打算忽视他的意思。
他沉默几秒,笑意更深,伸手揪住她帽子后端尖尖,倏地——将她遮脸的帽子拉了下去。
童月的脸瞬间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她回头,仍然是一脸震惊和怯惧,用表情无声质疑控诉对方。
鼻尖动动,好像又要哭了。
蒋望往玻璃墙一倚,环胸品味她吓坏的表情,“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童月并非没礼貌,实在是不想和陌生人多说半个字,她偏开头,垂动的羽睫暴露隐忍挣扎的态度。
蒋望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活了二十多年,他还没见过比自己还能死缠烂打的人。
他循循善诱,慢悠悠问:“你和明雀关系很好?好朋友?”
童月双手不安地搅在一块,盯着地板点点头。
“那你应该很希望她面试顺利,尽快找到新工作吧。”蒋望摇头晃脑地引导。
童月用行动代替语言,又点头。
这,这人……到底想说什么。
看她乖乖给反应,蒋望眉梢往上挑,从兜里拿出工牌,故作谦卑说的全是卑鄙的话:“不巧本人呢,是这儿的老板。”
“小姐,你要是不跟我说句谢谢,我会很伤心。”
“我一伤心,面试结果就可能产生波动。”
“你说这事闹的……”
他噼里啪啦的废话还没说完,立刻就被软糯糯的嗓音打断——
“谢谢!”
童月故意拔高声调,表现自己的不情不愿。
可这样的声线落在蒋望耳朵里和小猫嘤咛没有任何区
别。
犹如绒毛在耳蜗轻扫,听得人心底发痒。
两人对视着,蒋望的视线缓慢略过她红红的眼梢。
属兔子的么,怎么那么容易红眼睛。
童月被面前男人过于专注炙热的眼神吓到了,赶紧躲开视线,抓紧衣摆,脚底发软。
她小声问:“……这样行了吗?”
“可不可以别为难明雀,她很努力……”
看着女孩说着说着真要哭了,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蒋望达到目的,惬意解释:“这公司要是有这么个公报私仇的头儿,那估计早就黄了。”
“逗你的,我从来不干涉人事的录用决定。”
童月抬头,意识到自己被耍弄,眼睛阔得圆圆的,透着不敢置信。
她一生气,眼角更红了。
蒋望是个最会惹女孩也最会哄女孩的骚狗,他隐去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没有你及时送到,她没有PPT面试基本就凉了一半。明雀有你这么个仗义的朋友是她的福气啊,小姐。”
“开玩笑是我不对,给个机会,我请你吃个甜品?”
他短短几分钟就发现了童月的软肋,用夸赞她成功帮助朋友的这一点让童月消了火。
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拿捏情绪的童月听后立马柔软了表情,满脑子都窃喜于自己是个仗义有用的朋友这点上。
注意力转移,对蒋望的怨气消没大半。
蒋望摩挲下巴,审视:“我发现你一提明雀话就多了,关系真这么好?”
童月瞥他一眼,又点头。
“既然如此……”蒋望回想昨晚上去娄与征那图书馆酒吧小酌,某人全程沉默装死,坐在边上暴力拼魔方的架势……
傻逼娄与征,绝对是被人家明雀冷落了。
他没忍住泄露两声笑,对面前的女孩伸手:“正式认识一下,蒋望,举头望明月的望。”
童月睨着蒋望修长宽大的手,把手默默背到身后昭然拒绝,启唇:“……童月。”
蒋望倒也无所谓,自然收回手,“哪个月?”
“举头望明月的月?”
童月:“……”
“是。”
蒋望点到即止,不再逗她:“明雀和你说过娄与征这人吗?”
童月听到熟悉的名字一愣,用表情询问。
“他是我哥们儿,我和明雀大学就认识了。”蒋望想了想,突发灵感,“童小姐,对明雀有好处的事儿你肯定愿意帮忙的对吧。”
“他俩似乎在别扭,我有个想法。”
童月看着他不坏好意的笑眼,背后禁不住发毛。
这人嘴里说出的话……真能是好事?
童月听完蒋望说的,理智反驳:“局外人还是不要添麻烦了吧……”
“如果他们已经没那个意思了,制造再多机会,也是,是适得其反……”
“我不知道明雀私下是怎么跟你说娄与征的。”蒋
望抄着兜,往会议室里瞥了眼,估摸着面试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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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我对这俩人的了解来看。”
“他俩这事完不了。”
…………
明雀面试完出来看见童月和蒋望站在一起差点以为在做梦,完全料想不到的搭配就在眼前。
“你俩怎么?”
童月戴上帽子把脸遮住,露出的嘴唇微微瘪着,满不情愿。
蒋望笑了,直接回答:“多亏了我她才能找着你呢。”
“明雀,要我说你今天汇报这么顺利,我是最大功臣啊。”
“这不请我吃个饭说不过去吧?”
明雀:?
童月:?
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反正……”蒋望靠在门边,摸了摸额头,余光一直锁童月的娇小身板上,没皮没脸道:“你俩待会儿肯定也要一起吃饭的,多我一个不多吧。”
明雀:挺多的其实。
童月感受到身边男人一直在不断递眼神,实在受不住对方的暗示攻击,没办法伸手拽住明雀的衣角,小声问:“你们好像以前就认识了。”
“是。”明雀刚想说是因为娄与征认识,但又没说出口,“他是我大学的学长。”
周围进出的人很多,她也不想被太多人看见,以为自己和蒋望关系匪浅,“算了,你俩今天都帮我大忙了,不介意就一块吃个饭吧?”
童月抿唇,点头。
明雀知道她在外面一向是没意见的透明人,索性直接问蒋望:“学长,你想去哪,吃什么?”
蒋望就等她问这句话,打了个响指:“回家吃!”
明雀愣了几秒,然后问:“啊?”
…………
上了蒋望的车明雀才知道今天他和娄与征约好了要庆祝乔迁之喜,所以他说的回家吃,是回娄与征家吃。
明雀无奈,“既然你们都约好了,那我们改天再约不就好了。”
“都去他家了,我还怎么请你呀。”
蒋望早已准备好说辞,“又不冲突,去他家你点个外卖大餐,大家坐下来踏踏实实聊天喝酒不爽吗?”
明雀幽幽道:“学长,其实我跟娄与征真不熟……”
蒋望看了眼后视镜,笑意狡猾,“得了吧,你俩可比我和他熟得多了。”
明雀白眼恨不得翻上了天。
前男女友和哥们儿的熟能放在一块说吗!?
没办法,这人以前就擅长死缠烂打,明雀又怕欠人人情,想着就顺着他意来吧。
明雀看向坐在一边的童月,小声问:“你待会要是不想去陌生人家里,就到我家待着,就在隔壁。”
童月点头,声音很小:“没关系。”
车子开进小区,蒋望扫了眼小区的环境,顶多算得上是干净,但是……
“嘿哟,你们小区够上年头的了
(),我还以为滨阳城区的老破小早就拆得差不多了。”
“娄与征倒也真委屈得了自己。”
明雀:“学长,知道自己养尊处优就别说这种气人的话找打了。”
蒋望单手转着方向盘一把将车倒进狭窄了室外停车位,认错态度散漫:“开玩笑开玩笑。”
蒋望也是第一次来娄与征的新家,明雀带着两人上楼。
平时一个人出入单元楼没觉得什么,三个人挤进的楼道里她才发现这里原来这么狭窄。
也怪不得蒋望说娄与征受委屈。
曾经的大少爷为了房租便宜精打细算挤在这种老旧小区,任谁听了都觉得唏嘘。
电梯到了楼层,明雀简单给他们介绍了下两人邻居这两套房子的情况,蒋望敲响了娄与征家的房门。
过了几十秒,隔着门板传来脚步声。
咔哒一声门从里面打开。
娄与征探了半个身子出来,明显看到这几个人时愣了下。
冬天滨阳室内暖气供得足,男人还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家只穿着圆领卫衣和薄长裤。
他手里握着毛巾,头发半湿半干,明显刚洗完澡没多久。
娄与征缓慢扫视着这三个人,看了一圈也没看懂什么情况,开口:“你们什么……”
话说到一半,蒋望突然扯嗓子门抢话:“不是约好了庆祝你搬家吗!”
他背对着两个女生使劲给娄与征递眼神:“多加两位美女你肯定没意见吧?你家现在能进吗,赶紧收拾干净别对两位女士不礼貌啊。”
娄与征听完眉头微动,分秒间用眼神杀了下蒋望,后撤一步把门敞开:“进,随便坐。”
三人走进他的家。
娄与征家里没备多余拖鞋,干脆就直接让人直接进了。
自从他搬进来一周左右,这是明雀第一次参观他家。
虽然之前房子空着的时候也进来看过,但这套简单的两居让娄与征短期之内收拾得又干净又简约,添了不少新家具,虽然看上去都不贵重,但各种性冷淡风格的摆件配合着格外和谐,连地毯和落地灯都十分漂亮。
明雀不禁又在猜想,以他那个审美,这家装的搭配怕不是他妹妹娄琪出的主意。
社恐的童月连招呼都没和娄与征打,简单点头之交过后就规规矩矩坐在沙发边缘开始玩手机。
“小区外面看着挺破的,这房子小是小了点,但里面装修还不错啊。”蒋望随处走着看,然后自顾自支配着他俩:“今天我帮了明雀个大忙,她答应要请客的,点外卖吧?喝点啤酒怎么样。”
明雀想了想,“既然我请客,不如就在家里做饭吧,干净卫生也便宜。”
蒋望惊喜:“你还会做饭呢?”
“嗯。”她扭头看向娄与征,“你家里有菜吗?”
他把毛巾扔回卫生间,“没,我在家不动火。”
明雀觉得自己都多余问。
这人顶多也就会煮个
面,不做饭家里怎么会备着食材呢。
“那我去趟超市。”明雀把包放下给童月。
蒋望靠在吧台,给娄与征递了个眼神:哥们儿,愣着干嘛呢。
娄与征胸膛沉了沉,似是无奈,捞起衣架上的羽绒服转身跟上明雀,“等会儿,一起去。”
明雀回头看了眼他,眼神略带躲闪,倒也没拒绝。
童月缩在一边观察着这两人的氛围,露出果然有些微妙的眼神。
等他们走后,坐在吧台的蒋望望向她,托着下巴调侃:“我说什么来着,你瞧那俩人像是没意思了么。”
“也不知道较什么劲呢,光是看戏都觉得好玩儿。”
童月瞥他一眼,然后干脆利落地扭头,背对着他继续玩手机。
不想搭理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
蒋望盯着她的背影,半晌,摸了摸鼻梁有些尴尬。
…………
日暮落下都市荧幕的时间段,城市街道里正热闹,车辆整齐堆在红灯路口,车尾气冒着的白雾纷飞升空,似乎在为下一场雪堆积情绪。
小区附近的超市也是每日热闹,尤其在傍晚下班的时候,挤在蔬菜区的居民们的熙攘身影是这里独有的魅力。
明雀走到入口,身边的人主动推来了购物车。
她看向娄与征推着购物车的大手,心想着:你愿意卖力那就你来吧。
在挑选蔬菜之前,促销区有卖一次性拖鞋的,明雀停下挑了三双拖鞋。
身后推着车的人忽然问:“买这个干什么。”
明雀正在看这种拖鞋有没有男女款分别,无意间说出实话:“你不是有洁癖么,让外人穿着鞋踩进屋里心里很难受吧。”
“待会回去让他们把鞋换了。”
说完,身后迟迟没有回声,明雀握着包装愣了下。
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回头对上娄与征早已注视已久的目光。
娄与征的眼神很深,意味也不加掩饰十分清晰。
仿佛在说:记得挺清楚啊。
“你。”明雀忽然觉得手里的拖鞋烫手,扔回货架里,“你不介意就算了,我就随便一提。”
说完不等他说话就自顾自往前走,步伐匆忙。
娄与征盯着她装作很忙左顾右看的模样,扭头拿了两双一次性拖鞋,又拿了一双正常的女士拖鞋,扔进购物车。
两人转到果蔬区,明雀也不是大厨,只会一两样简单的家常菜,还是要在超市里买些做熟的菜品带回去搭配着才够四个人吃。
明雀买了生鱼片,走到调料区选料包,做泡汤鱼片的话,很多口味都能选,除了专门针对鱼类菜品调制的料包,其他做麻辣香锅和火锅底料其实都可以用来做这种菜。
她弯腰看了看豆豉味和麻辣味的,最终挑了包豆豉的扔进购物车。
豆豉味的料包掉入购物车的同时,娄与征看着它,又问:“不选麻辣的?你不是爱吃辣
么。”
明雀真觉得这人是不是明知故问,带着点脾气反问:“那你不是不能吃辣么。”
“难不成到时候菜端上桌要让你这种一点辣吃不了的人在旁边看着?”
她没好气地收回视线,正要往前走,手腕忽然被他拉住。
娄与征手掌温热的体温触碰到她的瞬间,明雀手腕处的脉搏钝快起来。
他突然的举措,像砸进玻璃隔阂的结实一拳。
耳畔仿佛有玻璃碎渣零落到地面的声音,明雀恍然回神,意识到那声音原来是自己乱撞的心跳。
“你……干嘛。”
她是希望稀里糊涂把事糊弄过去的性格,但娄与征恰恰相反。
他不许任何事在不搞清楚的前提下任由发展下去。
“你怎么了。”他紧盯着她。
对方手上的力度强势,攥得仿佛不是明雀的手腕,是她想要逃避问题的心。
明雀拧起秀眉,试图抽离:“什么怎么……你别拉着我,疼。”
娄与征才不管她故作示弱的控诉,“那天火锅店,出什么问题了?”
“从那天之后你就躲着我。”
他太敏锐,让明雀无地自容。
可问题是连她自己都看不懂自己在做什么,明雀偏开视线,继续遮掩:“我躲你干什么?你说的话都不合理。”
“你有没有想过,咱俩现在本来就不熟。”
“做邻居之前连面都没见几次吧。”
娄与征紧盯着她的脸,像是试图从她执拗的神色里挖掘出什么。
半晌,他眼神更深,手上却松了力。
然后推着购物车率先往前走。
明雀站在原地盯着货架上麻辣味的料包,手腕腾在半空。
她频繁眨眼,摆脱乱七八糟的情绪。
怎么对方放手了,心里却像踩空掉入窟窿似的。
…………
之后两人相对无言,买了东西回去做饭。
蒋望看着两人回来变得更僵硬的氛围,直接看不懂了,趁着明雀做饭凑到他身边小声问:“不是哥们儿,我让你陪她出去,给你俩创造机会,不是让你惹人家不高兴的。”
娄与征拆着盒装可乐的包装,一听听往冰箱里放,掀眸乜他一眼。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不高兴呢。”
蒋望愣了几秒,仰天看房顶,捂脸服了气。
“不是我说大哥啊。”
“谦让女士的心情,哄姑娘高兴那是一个男人的本事,你干嘛呢??”
娄与征靠着冰箱,单手撬开易拉罐,发泄似的灌了一大口下去。
他扫了眼厨房的纤细身影,冷着脸来了句:“我拿她没辙。”
蒋望第无数次无语了,双手叠在一块作揖,做拜服状:“哥,你是我哥,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但凡学我半点儿哄妹子的技术,你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份田地。”
“娄子你记住,你
要是孤独终老绝对是活该。”
说完他挂着笑脸挤进厨房,礼貌问:“需要我搭把手吗明雀。”
因为大部分都是从商场买来的现成菜品,明雀简单做了两三个小菜,三十分钟后就开餐了。
娄与征的家极有独居单身男的风格,日常用的东西都没有备齐,四个人吃饭愣是凑出了整齐的餐具,开饭前餐桌落了一层灰,看着指腹上的灰仿佛能想象到男主人在家完全不靠近厨房餐厅的画面。
有蒋望这个控场王在,明雀也不担心会冷场,他和娄与征聊的也都是他们圈子里的事,一般是蒋望说一大堆,娄与征吃饭间隙里给予几声回应。
乖宝宝童月全程担当吃饭工具,坐在她身边默不作声,时不时偷偷对蒋望投去几眼嫌弃的眼神。
明雀也只有在蒋望说起大学时候的事才会陪着聊几句。
聊久了,四个人才开始说起生活里的烦心琐事。
四个从家庭背景到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有着五花八门的职业情况。
童月是干着如今都说“暴利”却岌岌可危的美甲师行业,明雀是经济下行裁员浪潮的受害者,蒋望看着纨绔,实际是个好像什么都不用管但实际上什么都要管的公司小老板,娄与征更不用说,每晚钻到公司顶楼做着复杂机密的系统维护,具体收入情况不详。
这么四个生活各异的人,倒也三言两语聊了大半个晚上。
晚上十点半,这场不热闹但还算和谐的聚会结束。
蒋望主动提出要送童月回去,童月二话不说摇头拒绝,坚决打车回去。
明雀看了看时间,想着把她交给陌生司机还不如让蒋望帮忙送回去,最后劝说:“就跟他的车走吧,放心,他只是看着浑,不是坏人。”
蒋望眼角抽动:“学妹,谬赞了。”
明雀一开口,童月就软了态度,改变主意,最后乖乖跟着蒋望离开了。
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进了电梯,明雀才松了口气,整个腰背都塌了下去,有种混乱的一天终于结束的感觉。
好累啊。
娄与征已经转身回去收拾餐桌了,还剩下一些厨余没处理。
明雀留了个门缝,走回去伸手要帮他端盘子,结果娄与征端着一摞盘子绕过了她伸出的手,撂下句:“不用。”
“你坐着就行。”
她悻悻收了手,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超市买的东西多少钱,我给你。”
这人在结账的时候直接对着机器扫了自己的付款码,她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抢了先。
“买到我家里的东西。”娄与征把盘子放进水池里,“你给什么钱。”
明雀一本正经:“我答应蒋望这顿饭我请,买的食材水果肯定要我结账啊。”
“支付宝还是微信?我给你。”
娄与征关掉水龙头,回头一眼过去。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餐厅骤然陷入一片寂静。
须臾,他转身走出餐厅,从兜里掏出手机,走到她身边拿出自己名片二维码。
明雀看见是名片不是收付款的码,有瞬间的迟钝,最后还是老实扫了码把好友申请发过去。
“多少钱你留给我,我待会就给你。”
“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今天也挺累的。”
娄与征全程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往后撤了一步,随她走。
明雀眼睫有些打颤。
她最怕这个人的沉默。
娄与征的沉默像翻起百米高,能摧毁一切的海啸,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就让她有种即将会失去或被夺走什么的恐惧。
心跳在说话间更钝更沉了。
明雀收起手机,心头陡生逃避之意,有些匆忙地抬腿。
可双腿不知怎的使不上力气,她没接应住后膝发软的这一下,身体被娄与征的胳膊老老实实接住。
他的臂膀稳稳捞住势作下坠的她,两人的半身恍然贴在一块。
体温隔着衣服互相传递。
娄与征的指腹把在她的手腕处,“明雀,你就没感觉吗?”
明雀一愣,摇晃目光,心跳得更快:“什么……”
下一刻他抬手,撩起她的刘海覆上额头,语气终于敛去了冷漠,揣上些无奈。
“你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