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枳直接把黎绍誉的电话给挂了。
挂完了电话,辛枳的心跳还快得停不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勇气挂得黎绍誉的电话。
辛枳深呼吸了一下,重新点开通话记录,发现这个手机号就是刚才给她发短信的手机号。
正想着,这个号码又给她发了一条新短信,“下来,我不想说第三遍。”
黎绍誉说的“下来”是下楼的意思吗?他该不会就在单元楼门口吧?
辛枳知道黎绍誉是做得出来直接上楼到乔盛擎家来找她的事情的,要是只有乔盛擎在家,黎绍誉上来也无所谓,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但是现在乔母请的李阿姨在家,她既然答应乔盛擎演好儿媳妇的角色,还没到约定好的两年时间,她不想食言。
辛枳想了想,还是回了一个“知道了。”
辛枳走出卧室,外面都已经收拾干净了,灯也都关了,只有玄关留着一盏灯,客卧的门缝里也没有光透出来,李阿姨应该是已经睡了。
她放轻脚步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面,从这里往下看能看到单元楼前面的一排停车位。
因为这个小区的住户不多,大部分都在地下停车场有两三个车位,地面车位基本都是外来访客停的,辛枳一下子就看到了停在单元楼门口对面的顶着小天使的劳斯莱斯。
黎绍誉竟然真的找过来了。
辛枳不知道黎绍誉大半夜的又在发什么疯,但她现在只能换鞋出了门。
楼下,黎绍誉一个人坐在车后座,司机已经被他赶下了车。
黎绍誉刚从酒店过来。他吃完晚饭之后把黎幸之送回酒店,如约给她念睡前故事,但是念了没一会儿黎幸之就说自己睡不着,非要黎绍誉陪她喝一点红酒助眠。
黎绍誉当然不会拒绝黎幸之这点小要求,但刚喝了几口黎绍誉就觉得不对劲。
不仅是酒的味道奇怪,他身上突如其来的燥热感就和他在酒会上喝到被加了料的酒时的感觉一样。
黎绍誉及时制止了还没开始喝的黎幸之,把人赶去睡觉之后第一次拒绝了黎幸之的挽留离开了酒店。
黎绍誉直接让司机开车去了乔盛擎家楼下。
乔盛擎出门的照片早就发到了他手机上,但就算乔盛擎在家也不会改变黎绍誉的想法。
昨天辛枳在她家里对他说的乱七八糟的话在黎绍誉冷静下来之后,就知道她是在装腔作势了。
黎绍誉也让人重新仔细查了辛枳过去三年的行踪,单位和家里两点一线,和乔盛擎假结婚之后也只不过多了一个周末去乔家吃饭的行程。
唯一奇怪的是辛母领养了一个女婴,但领养文件很齐全,女婴在辛枳离开他之前就出生了,黎绍誉就没有再让人继续查下去。
早上黎绍誉在车上说的话也不过是在回敬昨天晚上辛枳对他满嘴胡言的行为而已。
黎绍誉的手指在车门上敲了两下,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黎绍誉不知道黎幸之的房间里是怎么会有加了料的红酒的,但不管是酒店的管理疏漏还是有不安分的人动了手脚,他都不会轻易放过的。
而这瓶酒里的料可能是黎幸之加进去的这种可能性根本就不在黎绍誉的考虑范围内,他清楚黎幸之根本不可能干这种事情,因为他们身上流着一半一样的血。
无论黎绍誉对黎幸之动了什么心思,无论他是不是找了辛枳这个从长相、年龄到名字都和黎幸之相仿的替身,他都不可能真的对黎幸之做什么。
黎幸之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也只能是妹妹。而这份扭曲的情感中不美好的部分就只能让辛枳这个替身来承担了。
黎绍誉不觉得自己对辛枳有什么不公平的,毕竟就像辛枳自己说的,她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拜金女不是吗?
黎绍誉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有点郁结,就在他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他的车窗终于被敲响了。
站在外面的就是辛枳,黎绍誉降下车窗,在辛枳开口之前语气冰冷地说:“上车。”
辛枳顿了一下,顾忌到这里是乔盛擎家的单元楼门口,还是先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辛枳刚上车把车门关上,她就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语,“过来。”
她转过头,黎绍誉正目光黑沉的看着她,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扑食的猎豹一样。
辛枳心里一颤,坐着没动,强作镇定地说:“黎总,您是不是忘了您早上说的,您不相信我没有和其他人发生过关系,既然如此,为了避免我把脏病传染给您,您……”
辛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黎绍誉给打断了,“辛枳,我让你过来。”
黎绍誉的语气压迫感十足,“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辛枳的心里酸胀的像是能拧出一杯酸苦的柠檬汁一样,喉咙里也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早就清楚自己在黎绍誉面前向来都是他要怎样就怎样的吗?她也把自己早上刚说过的话给忘了。
辛枳压下心里的酸涩,朝黎绍誉挪过去。
刚挪过一点,黎绍誉就嫌她磨蹭得把她拽了过去,他捏住了辛枳的下巴,指腹在辛枳的下唇上用力碾过,声音冷得像是冰刀子一样,“用这里。”
辛枳觉得这句话就像是扎进了她心里一样,说到底黎绍誉还是嫌她脏。
辛枳没有说话,黎绍誉又捏着她的下巴往上一抬,让她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
“不乐意?”
辛枳笑了一声,“怎么会?能服侍黎总简直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就是黎总别忘了付钱就行。”
黎绍誉听出了辛枳的阴阳怪气,手上一紧,疼得辛枳眼泪都流了出来。
黎绍誉松开手,低头看着辛枳湿红的眼眶,也低笑了一声,轻慢意味十足地用手轻轻拍了拍辛枳的脸颊,“付钱可以,看你表现。”
辛枳知道黎绍誉喜欢她怎样的表现。
她跟黎绍誉的时候还是一张白纸,离开黎绍誉之后也没有其他人在这张纸上涂画,她在这方面的经历都来自黎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