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偶术

“人形师是制作人偶/人形的技术，那人偶术，应该就是操纵人偶的技术？”冯雪心中暗暗想道，却并没有太过失望，虽然说和自己想象中有点差距，但人偶术同样能够提升他的战斗力。

在和阿卡多的战斗中他就发现了，自己哪怕是在藏品的加持下，也只能制作出三百个人偶士兵，而且还做不到让每个人偶都具有足够的战斗力，更无法精密的将命令传达给每一个人偶，开战后也只能让它们一窝蜂的冲上去。

虽说死亡剧团里有靠音乐下达指令的技术，但那本质上更多的是一种暗示而非真正的指挥，大约就是“在这样的背景音乐酝酿的气氛下，人偶应该做出如何如何的行为”这样，前身能用音乐下达精密的指令，更多的还是靠和队友的羁绊。

而现在，眼前这个人偶术，也许可以补完这方面的缺陷，让死亡剧团真正获得实战能力。

至于人偶师/人形师……这个可以一起练嘛，反正有时间也有知识，我一个人偶术使用者，学着做人偶有问题吗？

对了，还可以把熊孩子积累的仿生学技术和炼金术融入进去，看看能不能搞出什么新花样！

冯雪越想越兴奋，然后……然后他就挨打了。

“看样子昨天晚上你们睡得太舒服了！居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穿略显浮夸的长袍，手持教鞭的男子一脸严肃的从冯雪身前走过，他手中的教鞭毫不留情的抽打着包括冯雪在内的三名孩子的手掌，而在他们不远处，还有七八个小孩正心有戚戚的看着。

“你们都是和野狗抢食吃的野孩子，是我大发慈悲给了你们一口饭吃！接下来我还会教你们一些糊口的本事，要是连最起码的规矩都遵守不了，你们现在就可以滚！”

虽然男子的语气严厉，手中的抽打也没有停下，但无论是被打的还是后方围观的，都没有一个发出一点声响，甚至就连和冯雪一起挨打的两个小孩，都是站直了身体挨罚的架势，虽然每次挨打都要抖动一下，但却硬撑着不缩手。

“这意志力可以啊！”看着完全不像是六岁的“同伴”，冯雪也大致摸清了环境，这些孩子应该都是最近被捡回来的流浪儿童，而且因为吃过苦的关系，对于挨打有一定的耐受力，知道比起挨打，离开会过得更苦……

“这个男人说的是青云语，口音比较偏河西那边，如果这里是河西的话，会出现这么多同龄的流浪儿……应该是在大萧条时期？或者是超大型梦魇导致的孤儿？这么考虑的话，这个宗师级的人偶术使用者应该也就二十多岁啊……”

冯雪心中思索着，表面上却是尽力维持着和小伙伴同样的表情，值得一提的是，这位男子虽然抽打的声音啪啪响，但手法却极为老道，既造成了足够的疼痛，却又不会给三人的手造成太重的损伤，这让冯雪对眼前男子的身份有了一些怀疑——

“如果是对成年人，或者对十三四岁的小孩，这其实都没啥大不了的，但六七岁的孩子可是很柔弱的，居然能把力道控制的这么精确，看来能养出人偶术宗师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呢！”

男子显然并不知道冯雪心中的想法，他在每人手上抽了二十下后，终于停下了惩罚，视线扫过周边围观的小孩，这才道：

“我是格林剧团的团长格林，你们以后可以叫我团长，接下来的半年里，我会教你们一些基本的常识，你们也可以在其他团员有空的时候，找他们学习一些手艺，半年后，根据你们各自掌握的技术，我会决定是否留下你们，至于之后的事情，那是留下来的人才能知道的。”

格林团长的话很冰冷，而且刻意忽略了会留下多少人、要达到什么水准才能留下、不被留下的人会如何之类的信息，这对这些已经见识了人间疾苦的年幼孩童造成了强烈的危机感。

不过冯雪觉得这人还不错，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甚至没有像【错觉】一样直接上指令架构洗脑。

实际上，如果是招收学徒，像错觉那样直接收养甚至购买十一二岁的小孩才是最好的，这样的孩童已经足够懂事，体力也相对充沛，学习能力和集中力也更高，培养曲线更短，就算无法成才也可以做点体力活找补损失。

而六七岁的孩子，哪怕是这种孤儿，因为心智发育不成熟的关系，也很容易出现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问题，而且体力、集中力都很差，学习效率极低，养这个年龄的小孩当学徒，可以说除了忠诚度之外，简直毫无优势，而忠诚度这玩意，完全可以用指令架构解决，说到底，再差的指令架构，对于一群六七岁的孩子，也能够毫无疑问的生效。

冯雪能想到这个团长收养六七岁孩子的理由，除了心善外，总不可能是养不成才就卖给【错觉】回血吧？

“焯，这团长不会真的和【错觉】有关系吧？”

冯雪忽然微微一愣，毕竟【错觉】和很多马戏团、赌场都是有业务往来的，剧团虽然偏了点，但也不是没可能啊？

就在冯雪的思索中，团长却是已经带着几人来到了餐厅，相比于之前昏暗的集合处，这里显得尤为明亮，一张大号圆桌摆在餐厅正中，见到团长过来，所有坐着的人都起身打起了招呼。

除了跟着团长走进来的小伙伴之外，餐厅里还有五六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正帮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微胖男子端着一只只放着早餐的餐盘，除此之外，还有五个看起来二十到三十岁不等的成年人。

“焯！这剧团真是卧虎藏龙啊！”

虽然只是大致一扫，冯雪的心里却是颇为震惊，算上团长总共七个成年人，连带着端菜的厨师在内，就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第一个站起来和团长打招呼的是个帅哥，笑容温和，比起上辈子那些小鲜肉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不过在那阳光开朗之中，冯雪却看到了一抹隐藏在笑容后的冰冷，他的身上时刻散发着投射架构的g·i力场，虽然稀薄到不易察觉，却始终笼罩着周围，似乎时刻都处于戒备状态。

穿着厨师服的微胖男子看起来三十出头，笑容和煦，但脚步稳健，指节外侧生茧，拳骨有轻微变形，手上功夫定是不弱。

坐在圆桌左侧的青年身形纤细，看起来有些阴柔，但冯雪却从他身上看出了超过六种暗杀术的影子，虽然都是比较大众的技巧，但作为暗杀术宗师，冯雪愿意称其为登堂入室。

坐在男子对面的则是一个妙龄美人，体态婀娜，眉眼带笑，但弯弯的眉眼间，却隐藏着一抹锋锐的感觉，更别说她身上至少藏了二十几柄匕首。

靠在墙边啃面包的冷漠男子虎口有茧，从他的站姿和膝盖、腿骨的形状，以及握住面包时的习惯性动作，应该是个擅长刺剑的好手。

最后一人看起来比团长年龄还要大一点，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身上倒是没什么特别显眼的战斗力，但他却给冯雪一种仿佛和一切融为一体的感觉，不是气质，不是动作，而是一种奇特的协调感。

衣物的摩擦声，进食的咀嚼声，餐具的碰撞声，甚至是呼吸的频率，都完美的交融在了一起，若非冯雪在音乐上有着不俗的造诣，甚至都无法察觉到这种奇怪的感觉。

甚至就连那几个帮厨师端菜的小孩，都有着相当不俗的特征，这让冯雪不由得暗暗感慨——

“这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