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剧团之秘

“我只是，只是希望，能够拥有她……”

优雅中透着哀伤的唱腔在神罗帝国多维纳大剧院中落下，明明年幼却妆容老成的少年，在背影中倒下，伴随着舞台变暗，场景变换，那身影也随之消失。

舞台上男女主角仍旧在新的表演，舞台后，冯雪却受到了小伙伴们的簇拥。

“演得不错，不愧是血钻，明明只是一个中场的小反派，气场却一点不输给海妖啊！”

团长面带慈祥的鼓励着踩着内有增高外有根的长靴，打扮的如同三十岁中年人的十四岁少年，少年却是轻轻摇头道：

“没有没有，还差得远呢！只是今天海妖先生的状态不佳而已！”

“你这话让海妖听了，他可是会生气的！算了，这身装束你穿着也累，赶紧去换掉吧！不过你现在的水平，让你唱超替有点屈才了，不过你的体型和年龄也是个问题……看样子我得给你量身打造一部新剧了……”

格林团长的表情微微有些古怪，但还是立刻敲着发际线上移的脑门，似乎是在发愁自己的新剧本。

不过团长这一句话，可是让后台的其他小伙伴们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好在还知道这里是后场，倒是没有人发出太大的声音，他们并不嫉妒，且不说眼前这位那已经高出不止两个段位的技巧，光是他从八年前入团开始，就把除了睡觉吃饭洗漱之外的时间全部用在了学习上，就是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的毅力。

而作为当事人的冯雪，却是保持着平静的态度，就如团长所说，他这身行头虽然勉强让他能上台，但是穿着实在是不太舒服，将那至少五六斤的靴子脱掉，再拆掉垫肩、假发和模糊腰部位置的裤子与人偶手臂，身高骤降的冯雪终于长舒了口气。

……

半个多小时后，演出谢幕，看起来仍旧与当年入团时没什么区别的海妖在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似乎早已守在这里的冯雪，虽然有点好奇这小鬼为什么没和其他小孩一起去整理道具，但考虑到他现在多少也算个“角”了，也不算意外，只是笑着道：

“不错啊，今天差点就被你给比下去了！”

听到海妖先生的话语，冯雪却是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忽然开口道：

“影子先生，你为什么要假扮海妖先生？海妖先生去哪里了？”

“你在说什么？”海妖皱起眉头，冯雪却是道：

“今天上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先不说我的两个角色由您来显然更好，就算这是团长为了给我出场机会，但还有几个本该由您和海妖先生演对手戏的默角都是舞娘姐姐男装出场的，我本来以为是影子先生今天不舒服，不过刚才才发现，不在的其实是海妖先生！”

听冯雪说到这里，海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阴森，语气也狰狞起来——

“不错嘛，小鬼！不过你一个人来找我问这种问题，是不是太不小心了？”

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但下一刻，忽然就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本应只有两人的更衣室过道：

“行了，你就别吓唬他了，我早跟你说过这小子的观察力非常强的！”

“喂喂，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该不会是你告诉这小鬼的吧？”“海妖”原本阴森的面孔再度一变，舞娘却是皱着眉头道：

“你以为我违规？”

“没有没有，就是玩笑！玩笑！”影子连忙摆手认输，而随着脚步声，团长的身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这里不是聊这些事情的地方，回家里再说！”

“是！”x3

……

片刻后，人偶工坊内，团长坐在冯雪面前，用一种微妙的表情打量着冯雪，这种打量持续了好几分钟，团长才终于道：

“什么时候起发现的？”

“去年。”

“说实话，如果你想从我这得到实话的话……”

团长的语气不变，冯雪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四年前。”

“四年前？你没开玩笑？”团长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你那时候才十岁！我记得你当时……”

团长的话到这里，忽然卡壳，因为他忽然想起，这小子入团第二年就熟练掌握了四国语言，八岁就掏空了自己所有的人偶技术，九岁时剧团排练用的音乐就从指挥家录制的录音变成了他的个人演奏，十岁时他已经能将全团的人偶升级，并承担剧团三分之一的表演用人偶的控制工作，这么想想，这小子十岁看出问题好像也没啥问题？

“那当时为什么不说？”团长整理了一下思路，冯雪却是理所当然道：

“当时影子先生替换的是武行先生，后来武行先生腿脚不太利索，我以为是他受伤了，才需要影子先生代替……”

“啊……”团长这才想起来，当初武行好像是碰到个硬茬子来着……

“原来是从这里看出来的吗？”团长心中暗暗点头，旋即又道：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说出来了？”

“因为我觉得人手不足啊！几位师兄师姐水准不够，今天您也说我的水准够了……”

“啊？”团长是没想到这小子的想法这么朴素，但从表情上，却又看不出什么破绽（舞台剧演技讲究一个夸张和表现力，和魔术师的演技是不同的类型），最后也只能暗笑自己想得太多，不过还是打开了工作台下方的一个暗格，露出了里面的保险箱。

在这一瞬间，冯雪能够感觉到，整个“世界”的气质似乎都发生了变化，似乎有某种规则正在被触动。

早就猜到剧团基地是团长常态展开的理想国，冯雪对此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态度，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团长，从那保险箱中取出了一尊一手持酒杯，一手握着一卷书籍，浑身披着长袍，脸上戴着面具的纯金雕像。

“按照规矩，当剧团里有人能够察觉到‘秘密’存在时，就有了成为核心成员的资格，我现在会将格林剧团的秘密告诉你，而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在听完所有秘密后，如果你选择放弃，我会清除掉这部分关于秘密的记忆……”

团长的语气十分严肃，但冯雪此时心里却被一个疑惑所充斥——

“你这雕像刻的，该不会叫哈斯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