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爷爷是剑王阁的二长老！”
“十年前从妖兽的口下救下八个内门弟子！”
“八年前斩杀外界来犯之人数百！”
“五年前拯救一方城池百姓，让数百万凡人免于被邪修屠杀……”
“三年前……”
……
他越说越起劲，看着姬长夜的眼神也从开始的惊羡转变成坚定。
“直到前些日子……他为了自己的孙子闯入兽皇的领地，九死一生……”
说着说着，他眼角滑落一滴泪。
同时眼神变得凌厉。
伸出右手指向姬长夜。
喝道：“所以，你没有资格说他！”
“萧火……”
萧长风看着自家孙子呢喃了起来，让他自豪的孙儿……
回来了。
段阁主惊愕地看着萧火。
他似乎看到了五年前的那个身影，那个年仅十一岁，就将全宗弟子都压得起不喘不过气的天才少年！
甚至，在场的几位长老中，还有两个低下了先前还高贵的头颅。
他们竟然为了一点贿赂，就想要跟着罢黜这个为宗门立下赫赫战功的二长老……
只有三长老脸色铁青。
萧火的这个废物东西，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提高萧长风在这里的形象！
不过很快，他又在心底窃喜了。
因为他认为，这番话绝对会引起大姬太子的不满。
这样一来，姓萧的这对爷孙就算是突然人家蒸发了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
啪啪啪——
姬长夜拍了拍修长的手掌。
夸赞道：“很好，这才是值得萧二长老守护的人。”
？？？
什么东西？
三长老瞳孔一缩，看着姬长夜的眼神像是看痴呆汉一样。
但下一秒他就笑了出来。
只见姬长夜伸出一根手指。
“本太子送你一句话。”
“弱者，是没有跟强者讲道理的权利的。”
“因为道理，往往都是强者在篡写。”
“萧火！”
萧长风猛地一惊，将自家孙子拉到身后。
但他的速度再快，哪里快的过姬长夜？
啪！
只听见一声脆响，萧长风身后的萧火直愣愣的就倒了下去。
姬长夜心道：阿弥陀佛～萧火啊萧火，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将你打晕还真不好把你带走呢。
太子殿下？
谢大师懵逼的看着姬长夜，一度以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
这速度，为什么连他一个封王境都看不太清？
太子不是废……咳，没有修为吗。
……
萧长风连忙检查了一下萧火的伤势，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后，才平息心中的激动。
紧接着哭丧个老脸道：“老朽……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自从萧火没了修为后，那个睥睨剑王阁乃至小半个苍洲的二长老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二长老为了孙子能安生的活着乃至是恢复修为，早已放弃了自己的尊严。
姬长夜依旧是装作冷漠道：“今日，本太子不想杀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
此话一出，段阁主等一众偏向萧长风的几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姬长夜则是不管这些，他看着段阁主问道：“本太子欲带萧火离开剑王阁，服侍本公子，段阁主可有异意？”
什么？
“不行！”
阁主段宏还没来得及开口，萧长风就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姬长夜。
段阁主吓了一跳，连忙喝道：“二长老！”
“太子殿下没有伤你孙儿性命已经是很仁慈了，你又何必再挣扎。”
“再说了，太子殿下带走萧火，肯定也不会害他，想杀早就杀了。”
姬长夜眉头一挑。
到底还是一宗之主级人物，说起话来就是有趣。
这看似是让萧长风妥协，实际上却是保住了萧火的性命。
如果姬长夜有善心的话，就算是带走了萧火也不能害他，要不然会让众人都心寒。
萧长风活了上百年，也能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没再反驳。
但……
姬长夜可没有善心，他除了讨厌道德绑架，也同样不喜欢有人巧舌如簧引导自己。
“段阁主，事情可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要说得这么绝对。”
姬长夜笑了笑，接着道：“本太子只是说，今日不想杀人，又没说明日、后日乃至以后都不想杀人。”
“本太子说的话，从来都不是商量。”
啊这！
段宏和萧长风都是一惊。
是啊……
虽然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但是他们可没有跟姬长夜谈条件的资格。
饶是谢大师也皱起眉头。
仅仅只是一年未见，太子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及这修为……
不过太子殿下确实是太子殿下，身为早年姬长夜的御用丹师，他对姬长夜可谓是无比的熟悉，不可能认错。
……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
咚！
萧长风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说出了这辈子最最最窝囊的一句话。
“太子殿下，萧火您可以带走，但……萧长风斗胆，恳请您不要伤害萧火，这不是条件，是请求……”
他把自己的姿态、位置、尊严等等都摆放至最低，为了孙子向制定规则的强者祈求一线生机。
而且，他也在赌。
自己死后，虽然可以把萧火托付给阁主段宏。
但剑王阁内事情不断，尤其是还有三长老这种伪君子们。
因此，他在赌，赌姬长夜不会滥杀无辜。
而姬长夜也有些动容，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没有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亲情所带来的冲击。
呼……
姬长夜深呼一口气。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要做帝王的男人，无情乃是帝王本色！
但……
“我不伤害他。”
说这话的时候，姬长夜表现得很淡然。
可萧长风还没有起来。
他赌对了，但是他还没有赌完。
“谢！太子殿下，还请殿下在老朽跪着的时候将萧火带走，若是等到老朽弯下的腰挺起来后，很可能会给殿下造成一些困扰……”
嗯……
这不是威胁，是提醒。
也是一个将死之人对最后一段时光的展望。
姬长夜明白，其他人也都明白。
这是萧长风人生中的最后一次窝囊了。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后，他的尊严便会化作钟表上的笔直的指针。
断裂之际，岁月终止之时。
……
“嗯。”
姬长夜只说了一个字。
“谢，太子殿下。”
……
“公子！咦？他怎么被抬出来了？”
远远地见到姬长夜后，邋遢道人和白狼就凑了过来。
邋遢道人指着姬长夜身后被几位弟子抬出来的萧火问道。
姬长夜笑着说道：“别问这么多，先把他抬着离开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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