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进泳池的瞬间,眼鼻口都被冰冷刺骨的水入侵,窒息感铺天盖地地袭来。
苏蔓强迫着自己在水底下睁开双眼,感受着黑蛇海藻般轻柔地从她的手臂略过,留下黏滑的腥气。
她没有因此慌了手脚,调整好呼吸后,她很快就在水面上掠出了身影。
苏蔓的衣服被尽数浸湿,透出白皙的肌肤光泽,在淡蓝色的水面上犹如海棠凝露。
再加上几十条黑蛇缠绕在她的曼妙身姿旁,美女与野兽共舞的即视感,实在是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季少又在玩女人了!”
“哇噢!玩这么大!”
“泳池part?这美女长得不赖,就是穿得有点多。”
岸上的人开始不断起哄:“上去扒光她!”
哄笑声此起彼伏,然而大家都只是口嗨,并没有人敢真的向前一步。
谁知道泳池里的蛇有没有毒?
季承允嬉皮笑脸地俯下身:“苏小姐,找到我的手表了吗?”
几缕黑发狼狈地贴在额前,不断往下滴着水,却并没有遮住她那双不屈的眼眸。
他微微愣了一下。
和预想的不一样,他原本以为美人会被满池的黑蛇吓得哭唧唧求饶,可苏蔓好像并没有在害怕,眼神中反而充满了挑衅。
嚯。
有点意思。
见惯了娇柔女人的富二代,对上苏蔓猩红的眼眶,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搔动了一下。
他原是只是想报之前在舞池里结的仇,如今倒是真的对苏蔓这个人产生了一点兴趣。
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厉闻川都这么护着?
他还真想尝一尝。
这么想着,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目光直白而灼热地盯着苏蔓湿透的前襟,“你求求我,我就把你从泳池里拉出来,怎么样?”
他说这话时,已经有黑蛇缠上了苏蔓的脚踝,它们张着嘴露出獠牙,似乎下一秒就要照着女人花茎般纤细的脚踝咬下去。
一些胆小的女人已经吓得开始尖叫,也有几个男人笑嘻嘻地凑到季承允跟前,问他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找来的。
挺带劲的。
季承允笑着看向苏蔓,语带恐吓:“哎呀,这蛇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这里送医院都不知道方不方便……”
他话没说完,肩上忽然被什么湿滑冰冷的东西缠上。
定睛一看,是手腕粗的黑蛇。
它露出獠牙,季承允甚至已经闻到了黑蛇嘴里喷薄而出的水腥气。
“啊──!”
他惨叫着弹起身,偏偏他越是惊慌黑蛇缠得他越紧,最后在挣扎过程中真的照着他的手腕咬下了一口。
血顺着男人青筋凸起的手臂缓缓流下,落到水面,缓缓化开。
几个保镖模样的人物急忙上前,一把扯掉了黑蛇。
黑蛇被甩在岸上,刚刚还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群纨绔瞬间吓得四处逃窜。
季承允身旁的狗腿子脸都白了,急忙指挥着保镖:“快叫船医来!怎么办?也不知道这船上有没有解毒的蛇清……”
“放心,这些蛇没毒。”
水里的苏蔓淡定开口,嘴角咬着奇怪的笑容。
众人这才意识到,刚刚季承允肩膀上的那条蛇就是这个女人从泳池里甩上来的……
疯女人。
季承允一把抓住了她的长发,眼里充斥着红血丝:“你凭什么说这些蛇没毒!”
凭什么?
凭她从前在山间撒丫子疯跑,饿肚子的时候抓过不少这些黑蛇烤着吃。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蛇根本就没有毒。
有毒也没关系,季承允这样的人就活该被毒蛇咬上几口!
船医很快帮季承允包扎好了伤口,以防万一还特地问了往泳池里倒黑蛇的主办方,直到对方确认这些蛇都没毒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几个男人拍拍季承允的肩,嘴角上扬:“你女人不太懂事,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吧。”
季承允脸色不大好看,在众人面前丢脸,这是第二次。
他狠狠瞪着仍在池子里泡着的苏蔓,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之前在舞池的时候,她就是故意撞上来的!
因为此时的苏蔓和之前那副娇柔做作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里,他恶狠狠地笑了:“你倒是挺会演,怎么现在不把你那套装柔弱的招数再继续演下去了?”
她适当示弱,兴许又有哪个冤大头兴冲冲地跑过来“英雄救美”也不一定。
苏蔓却冷笑着啐了他一口:“对你有什么好演的?”
演技用在这种烂人身上完全没有意义。
她不敢玩得太脱,见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又故意说:“当时在舞池不过就是误会一场,我倒没想过季少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竟然记恨我到现在!”
她知道季承允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为难一个女人,不是他的作风。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对季承允来说,在黑蛇爬上肩膀他失声尖叫时就已经丢尽了脸。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折磨死苏蔓。
季承允嗤笑一声:“你应该听说过季家的名号,更听说过我平日里折磨不听话的小雀时使用的手段。”
“招惹我以后还想全身而退,你倒是想得挺美。”
说完,他打起响指,刚刚的两个保镖立马上前将苏蔓从水底捞了上来。
裙子被紧贴在苏蔓身侧,穿得无比严实的她,竟比那些只穿着三点式比基尼的外围女还要吸引眼球。
眼见季承允拿起了他的长鞭,一群男人瞬间兴奋了,轻佻的口哨声和其他污言秽语充斥满整间船舱。
“放心吧,苏小姐,这长鞭是我精心挑选的,打下去只会疼痛难忍但绝不会留痕,打久了你或许会爽到求我再多给你几鞭呢。”
苏蔓的手臂被两个保镖牢牢攥紧,一双狐狸眸死死瞪着他:“你敢!我是厉闻川的人,你不可以碰我!”
这话一出,许多人变了脸色。
季承允愈发咬牙切齿,只觉得苏蔓将他的脸又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厉闻川不过是玩完你就甩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他昂着脑袋,觉得自己的猜测不会有错。
苏蔓刚刚舔着脸想上船,不就是想再攀上厉闻川吗?
很明显厉闻川对她的新鲜劲已经过去了,她却天真地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长鞭甩在空中,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炸响。
季承允的语气满是嘲讽:“你看厉闻川搭理你了吗?”
他今天铁了心要给这个狂妄的女人一个教训。
至于厉闻川?
他相信厉少再怎么样也不会为了一个丢弃的女人和季家翻脸。
苏蔓朝周围看了几眼,也有些寒心。
按理说他们在这里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她也反复强调了她是厉闻川的人,再怎么样都应该有人去通报厉闻川一声才是。
他始终没有出现,只能说明,他是真的不想见她。
苏蔓后悔莫及。
她不该激怒他的,更不该以为自己已经攻略了他,竟敢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厉闻川是什么人啊。
高兴起来把她捧手里宠着,不高兴了,什么渣滓都可以肆无忌惮地过来踩她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