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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整装列队的杜鲁奇冲进了军营,领头的正是哈德里斯,永恒恐惧堡垒号的提督,他那条海龙斗篷和章鱼风格的盔甲在扈从的拥簇中尤为显眼。
当哈德里斯看到处于骚乱的佣兵时发出了仇恨的呐喊,他很愤怒,非常的愤怒。他知道这群佣兵不靠谱,但他没想到真的像多里恩预测的那样,炸营居然真的发生了,而且率先发生在他的管辖范围,这让他怎么交差。
随着军队的到来,军营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更恐怖的混乱与无序,哈德里斯的咆哮声如同引燃了这座火药桶的火花,瞬间引爆了整个营地。佣兵们本就处于骚乱的边缘,如今他们的理智彻底崩溃。炸营的火焰迅速蔓延,像瘟疫般侵袭每一个角落。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哈德里斯的命令犹如雷霆,震耳欲聋,掀起了一阵血腥的风暴。
他的扈从和家族守卫们如同狂暴的野兽一般,手中的武器闪烁着致命的寒光。他们的冲锋如潮水般席卷而过,将无数的佣兵卷入了死亡的漩涡。
查佩尤托和南方哨站的精锐驻军也迅速加入了这场疯狂的屠杀,他们的铠甲在混乱的光线中闪烁,这些来自纳迦隆德和纳戈尔号的老兵毫不犹豫地将武器挥向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人。
佣兵散乱的阵线瞬间被打破,军营内充满了惊恐的尖叫、怒吼和金属碰撞的声音。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被刺穿的胸膛、断裂的肢体中涌出,将营地的地面染成了一片暗红。
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佣兵们四散奔逃,有的试图寻找安全的出口,有的则拼命抵抗,但面对如潮的进攻,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脆弱。刀刃和箭矢在空中交错,鲜血在激战中挥洒,惨叫声此起彼伏,犹如炼狱般的场景。
火焰蔓延,帐篷与木制的营房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刺鼻的味道令所有杜鲁奇几近窒息。战场上充斥着绝望与恐惧,哈德里斯的目光在混乱中变得更加冰冷无情,他的怒火像烈焰般燃烧,不容任何人逃脱。他要用鲜血洗净这个营地,洗刷他的耻辱,他要让所有敢于违抗他的人付出代价。
一名曾在黑守卫服役过老兵咆哮着挥舞战戟刺向发狂的佣兵,佣兵的战斗技巧在他的眼中是值得嘲弄的,战戟劈开了佣兵的武器柄部,切开了佣兵那标志性的卡隆德·卡尔装束。
受伤的佣兵发出惨叫,血液从断臂的伤口喷涌而出。与黑守卫配合战斗的老兵发出怒吼,来自纳戈尔号的他将残废的、已经拿不起武器的佣兵踹翻在地。
倒地的佣兵绊倒后面准备冲上来的佣兵,黑守卫和恐惧矛手组成的小型突击队形绕开了倒地的两名佣兵继续战斗,跟在他俩后面的黑锐连弩手将连弩抵近射击,先是射杀了倒地的佣兵,接着又射杀了残废的佣兵。
完成射杀的黑锐连弩手发出了狂笑,来自纳迦隆德的他原本右手五指齐断,再也无法拿起武器,现在……
发狂的哈德里斯战斗着,展示着致命的剑术,他的剑刃使佣兵致残,佣兵尖叫着摔倒在地。双眼充血的他咆哮着,怒吼着,机械般的无情精确执行他的可怕艺术。即使一名佣兵侥幸划破了他的腿,他也没有发出疼痛的喊叫,直接反手一挥割开了攻击者的喉咙。
突然,整个大地震动起来,一阵强烈的颤动出现在杜鲁奇们的脚下,大量战斗中的杜鲁奇因突然出现的颤动摔倒在地。
天空中一道强光闪过,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令他踉跄后退。就在他后退的同时,一名处于逆光的佣兵飞扑过来,将双刃高高举起。他将长剑高举横挡,迎击飞扑而至的敌人,一寸长,一寸强,魔法长剑刺穿了佣兵的胸甲和后面肋骨。
“离开……”佣兵吐着鲜血,用力把自己往插入的刀刃上推,试图用自己的剑砍向哈德里斯的脖子。
强光一闪而逝,视力恢复正常的哈德里斯看向了挂在剑上的杜鲁奇,他认识这个杜鲁奇。一名来自卡隆德·卡尔的优秀船长,一名在各方面都技艺出色的佣兵。他俩已经合作了近一个世纪,一同经历过多次险死还生的战斗,四天前,他们还坐在面具宫内吃着艾希瑞尔的美食,举杯宴饮着。
他那充血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波动,更没有什么手刃朋友的哀痛。他没等船长说完,剑锋一转,将船长劈成两半,尸体滚落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
看到船长被杀,剩下跟在船长身边的佣兵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纷纷逃跑,他们还在发狂地发起进攻,互相厮杀,试图砍倒眼前一切能活动的物体。
“加快速度!”再次砍倒一名佣兵的哈德里斯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佣兵看着胸口突出剑柄,眉头紧皱,张大的嘴想说些什么,但始终说不出来。随着洛克西亚旋转剑柄,他眼睛泛白倒在地上。
佣兵的死并没有打消周围同伴进攻的想法,站在佣兵左边的同伴还在挥舞着手中的利刃,但就在张嘴的一瞬间,一支弩箭射进了他的口中,穿透了他的后脑。他倒在地上,血从闭不上的口中喷出红色的弧线。
洛克西亚面对的敌人要比哈德里斯面对的强,这些敌人是有组织的,在炸营的第一时间迅速排成队形,准备向外突围。突围失败被压回营地后,又填补营地入口的宽度,不给对手任何包抄机会的同时,也在困兽犹斗,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没啥用,堵在入口的前排佣兵还在高声呼喊,奋力迎战的时候,后排的佣兵开始转身逃跑了,但也没啥用。多里恩抽调过来的收割者弩炮已经就位了,从弩炮中发射的分裂箭矢将大片试图逃跑的佣兵击倒在地。
洛克西亚面对身前的敌人,面具后面的目光如鹰般锐利。那名敌人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剃光的头颅在阴沉的光线下泛着不祥的光芒。
驯兽师一手握着一条多头鞭,另一手紧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身上的肌肉因愤怒而紧绷,他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洛克西亚他认出了眼前的敌人,这个曾与他一同来自家乡的旧识,曾经操控着最凶猛的野兽,如今却孤身一人,野兽不再。
驯兽师发出低沉的咆哮,将多头鞭猛地甩过头顶,鞭子的每一根带子上都镶嵌着锋利如刃的弯牙,那些弯牙如同野兽的利齿,闪烁着冷酷的寒光。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凶猛的弧线,如同一张重网般向洛克西亚扑来。
洛克西亚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左手剑迅速划出一个大弧,剑刃与鞭子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他的剑挡住了那带有致命锋利弯牙的鞭子。但驯兽师并未就此放弃,鞭子在他手中宛如活物,灵巧地旋转,试图缠住洛克西亚的手臂,将其束缚。
感受到鞭子的威胁,洛克西亚迅速做出反应,他猛地跃起,身体在空中优雅地扭转,仿佛一只迅猛的猛禽。他的脚跟精准地击中驯兽师的胸口,力道之大使驯兽师踉跄后退,险些摔倒在地。落地后,他顺势将剑锋直刺入驯兽师的大腿,剑刃贯穿了肌肉与骨骼,带出一片鲜血。驯兽师痛苦地喘息一声,但他的疯狂并未减弱,反而更加激烈。
驯兽师再次挥舞着多头鞭,这一次鞭子带着撕裂空气的力量击中了洛克西亚的左臂,鞭上的弯牙试图撕裂他的盔甲,撕开他的血肉。然而,他的盔甲是用坚硬的基斯钢锻造而成,驯兽师的鞭子尽管凶狠,却未能穿透这坚固的防护。弯牙只能在他的盔甲上留下些许划痕,却未能造成真正的伤害。
洛克西亚没有迟疑,反手猛地抓住了驯兽师的鞭子,用尽全力猛然一拉。腿部受伤的驯兽师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拽得失去平衡,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反手握住剑柄,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入驯兽师的背部。
剑刃穿透了驯兽师的皮肉,直接刺入他的心脏,他那血红色的眼睛瞪大,充满了不可置信与痛苦。他微微张开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能发出低沉的喃喃自语,声音在喉咙中逐渐减弱。他的身体在剑下微微颤抖,随后逐渐停止了挣扎,他的目光定格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上,随着最后一口气的吐出,生命的光芒在他眼中彻底熄灭。
解决完眼前的驯兽师后,洛克西亚抬起头看着天空,他知道新的一轮即将开始了。他拉动缠在他手臂上的网,将他的手臂从束缚中解脱出来。当他重新站起后,他看向了周围,他的扈从和家族守卫已经解决了周围的敌人,正从血泊中拔出武器。
没有多少敌人在抵抗了,一名女性佣兵用刺击和踢打组合逼退了一名黯然剑士后,转身逃跑,但她没跑出几步就被射倒在地,倒在地上抽搐着、哀嚎着、尖叫着。
一名在战斗中发了狂的杜鲁奇跳到了佣兵的身上,用胳膊勒住佣兵的喉咙,即使佣兵不断用匕首入他的肋骨,他也顽固地坚持着。
洛克西亚露出一丝苦笑,走了过去,用靴子猛踢杜鲁奇的腹股沟。他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蜷缩起来的杜鲁奇,他踢开了佣兵手中的匕首。
此刻的他看着佣兵的面孔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见过这个佣兵,在戈隆德之战的时候。这个佣兵和一群佣兵避战,玩着骰子,是他许诺、征募了他们,后来他做到了,直到今天。
面具后的他无动于衷地看着看向他的佣兵,随后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接着转身离开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把戴在脸上的面具摘下来,还给达克乌斯,这张面具戴在脸上的代价太大了,但他没得选,他已经戴上了,他只能一直走下去。
没有投入战斗的多里安同样露出了苦笑,他知道洛克西亚和哈德里斯因为各种原因与他一样,是达克乌斯的铁杆支持者,但他还知道,那些佣兵和海盗可不是。
尽管他的战斗经验很少,但他好学,戈隆德之战结束后,他一直在学习,研究戈隆德之战时发生的一切。他知道那些佣兵和海盗不靠谱,只能打顺风战和防守战,打不了这种需要面临巨大心理压力的硬仗,这次所面对的敌人远远要比戈隆德之战时棘手。
在这种巨大的心理压下,崩溃是早晚的。他做好了炸营的准备,他认为炸营是必然发生的,那些原本准备来占便宜的佣兵和海盗肯定会寻求逃跑的机会,但他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这才第四天啊。
他看向了周围蓄势待发的蜥人战群,他不知道该说些是什么,如果愿意,他希望他的士兵全是这些有纪律、有战斗意识的蜥人。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有在少数情况下,他这位艾希瑞尔的瓦拉哈尔才能指挥蜥人作战,就像现在。
“已经全部解决了,他们需要短暂的休整。”提着沾满鲜血长剑的巴克隆走了过来沉声说道。
“维耶纳女士,一切还像昨天那样。”多里安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对刚才没有投入战斗的维耶纳女士说道。他的命令很含糊,非常的不明确,但他知道他曾经的老上级知道该怎么做。
他也知道他的老上级在达克乌斯回归后,会得到重用,重新成为恐惧领主,能领导一支军团的恐惧领主,而不是之前那样的恐惧领主。
“遵从您的吩咐。”维耶纳严肃地致意后离开了。
“吹号!”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巨兽动了,乌玛克的亲卫动了,艾希瑞尔的驻军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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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神恐虐在黄铜的王座上释放自己的盛怒,王座之下是由颅骨堆成的山顶,这些头颅来自于无数个纪元以来,祂的追随者们所屠杀的伟大勇士。祂只要鲜血以祂的名义泼溅,但不在乎这鲜血来自何方。
愤怒无声地爆发,天空突然变得阴暗,厚重的乌云笼罩了整个领域,仿佛预示着即将降临的血腥狂潮。天空开始下起了雨,但这不是普通的雨,而是带着血水的雨,粘稠且猩红,是从恐虐的愤怒中诞生。
红色的雨带着粘稠的质感,像是某种鲜血与混浊液体的融合物,滴落在扎慧塔克、滴落在周围的雨林。一滴滴滴落在地面的雨水,发出沉闷的声音,仿佛是某种古老而邪恶的仪式在进行。血雨汇聚成小股溪流,从废墟顶端流淌而下,染红了废墟,染红了整个地面,仿佛大地在为恐虐的怒火流泪。
在扎慧塔克城内,红色、黑色和青铜色的盔甲在热气笼罩的闷热早晨闪闪发光。一排又一排的恐虐仆从出现在了中古凡世,出现在了露丝契亚大陆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出现在扎慧塔克的城市中央广场上。它们排成一个巨大的空心圆圈,围绕在一座堆叠着巨大骨头的周围。
在北边,祖尔领主曾居住的石质金字塔变成了灰白骨头,充满了恐怖与亵渎,金字塔后面是一道巨大的深渊,将扎慧塔克与雨林切割。在其他三面,山坡缓缓地向上倾斜,一直延伸到雨林。
一条铺满颅骨的宽阔道路,如同一条通往深渊的血色脉络,贯穿整个城市的中心,向着南方的雨林延伸。每一块颅骨都在诉说着一个故事,它们曾是恐虐仆从们手中的战利品,是无数被屠杀的勇士、战士和无辜者的残骸。这条道路的每一步都踩在碎裂的骸骨上,伴随着微弱的嘎吱声,如同那些被践踏的生命在死后发出的最后悲鸣。
被践踏的破碎泥土与深色的血腥污渍无声地见证着几日前在此地进行的大规模战斗,那是血与肉的祭典,是恐虐仆从为讨得主上欢心而奉上的献礼。现在,这条路上空无一人,但依然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因为下一刻便会有更多鲜血洒落在这条铺满颅骨的道路上。
所有在场的恐虐仆从都渴望屠杀,渴望用更多的血肉填满这条道路,但现在一切都是静止的。它们的目光炯炯,盯着前方那片由黄铜与颅骨构成的广场。这片空地如同一座神圣的颅骨祭坛,象征着恐虐的至高荣光。每一颗颅骨都被精心摆放,每一片黄铜都被抛光得闪闪发亮,都在呼唤着更多的生命来此献祭。
雨水愈发猛烈,粘稠的血雨从天空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浸透了大地,染红了每一块石头和每一具头骨。仆从们感受到了来自主人力量的觉醒,无法再保持难以抑制的沉默。它们开始在血雨中狂笑,笑声中夹杂着愤怒与狂热。它们的身体被血水浸透,血雨在它们的盔甲和皮肤上留下深红的痕迹,与这片血色天地融为一体。
随着血雨的落下,仆从们的笑声变得更加狂野,威势和气焰愈加高涨,这一切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毁灭与混乱。它们不再是沉默的猎手,而是化身为狂怒的恶魔,宣示着恐虐无边的愤怒与毁灭的力量。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每一滴雨水似乎都在召唤着更多的屠杀与献祭,而这些仆从们则在这片无尽的血雨中,蓄势待发,准备将这片大地变成彻底的炼狱。
恐虐的仆从动了,走在恶魔大军最前面的是刻耳柏洛斯……不是,是有着『复仇之犬』、『无尽猎手』和『骷髅王座之爪』之称的卡拉纳克,一只三头恶魔血肉猎犬。
据说,无论是凡人还是恶魔,只要引发了血神的怒火,它便会从颅座上起身并用大铜号吹响一个响亮的音符。这震耳的回音会在凡世与魔域中炸响,正如预示凶兆的雷鸣,唤醒那些沉眠中的血肉猎犬并命令他们前去狩猎。
极少有什么存在能从这些无情掠食者的血腥追猎中幸存下来,因为血肉猎犬乃是无可挑剔的天生猎手,无论是在沼泽、森林还是石原,它们都不会追丢猎物的气味。
现在,恐虐最重要的复仇工具,咆哮着、嚎叫着,有着红色鳞片和蝎子尾巴的血肉猎犬,正紧紧跟在卡拉纳克的身后。地面在它们经过时开裂和起泡,它们腐蚀了所踩踏的土壤。
紧随其后的是无边无际的红色海洋,它们狂怒无比,渴望鲜血,正如恐虐降世一般。它们是凶猛的、致命的,它们是在血神的凡人信徒中有着崇高地位的放血鬼,它们在夺颅者和鲜血收割者的带领下前进着。它们跟着它们的领袖,在雨中嚎叫挑战,向战争之主发誓,以恐虐的名义杀死它们遇到的一切。
大地在颤抖,成千上万的爪子和蹄子在地狱般的鼓声中齐声前进,滴着鲜血的骨头标准从胭脂红的队伍中升起,破烂的旗帜和头骨装饰的血神圣像直指天空,铜管号角吹响了光荣的前进,它们的声音划破空气,就像磨刀石在刀刃上尖叫。
一排又一排的碾血者肩并肩行进,瞪着猩红的眼睛,它们之前是最受推崇的放血鬼,现在荣升为碾血者。它们是恐虐引以为傲的冲击骑兵,精通战斗技艺的它们再加上横冲直撞无人能挡的钢铁斗牛,是万分致命的。当它们冲入战场时,它们会踏平一切,将敌人碾作齑粉。
但很快,恐虐大军的进攻队形再次被打乱了,就像前几天那样,再次复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