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棠溪看了看老二的面色,红黄隐隐,明润含蓄,一点都不像是有问题的人,扫了一眼老大浑身散发着痞里痞气的模样,猜到是来做什么的。
“正好,我多多少少懂一点药理。”棠溪丝毫不慌地在对面坐下,眼中清明,面色微冷,看着并不好对付。
“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老二心慌地去看老大,“能行吗?”
“你这个小丫头,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药理?要是把我家兄弟给看坏了,怎么办?你们赔钱吗?”老大也有点发憷,毕竟于文宣那几个人也在。
但为了一百元,他们还是搭着胆子来搞事情。
既然东西吃完了,没法放蟑螂,那就吃坏肚子,反正东西吃进去了,也没法检查。
说什么,还不是他们兄弟说了算?
可眼下看着棠溪,一个小姑娘家,一点都不慌,还很镇定地坐在对面,说要把脉,岂不是要穿帮了?
老大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眼珠子一转,嗓音就大起来了,“你们家的生滚粥绝对是没有煮熟,不然我家兄弟怎么就吃坏肚子了呢?”
“两位,先让我把脉看看,如果身体不舒服,耽搁不得。”棠溪没有理会老大的喧闹,一本正色,面上透露着凝重。
“不行!”老大一口拒绝。
老二在旁边佯装肚子疼,哎哟哎哟地叫着。
堂食的其他客人都纷纷看过来,有些人刚点了生滚粥,也开始检查是不是真的没有煮熟,然而看了很久,全部都是熟透的,这才放心下来。
随后又有人检查是不是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但翻来覆去,除了满满的食材,再无其他。
“没有啊,你们有发现什么了没?”有客人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反而是闻着浓郁的香味感觉身心都舒畅了。
其他客人也纷纷附和着,“没有,都挺好的。”
老大听着其他人的回答,不安地瞅了两眼于文宣,捏了捏手心,硬着头皮,死不承认,“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失误的,我兄弟运气不好才吃到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避开,棠溪眸光紧了几分,倏地站了起来,低头垂眸地看着他们两个人,音色淡凉,“我看着这位大哥的面色红/润,呈现出很健康的常色,并不像是生病的人。”
“你们两人看着倒是像来闹/事的。”
老大心口突地一紧,眼神慌乱,眼角的余光瞧见了走过来的于文宣,心下更乱了。
“吃错东西了?”于文宣在一旁也听得差不多了,见闹剧差不多,该收场了。
“正好我认识一个医生就住在附近,我可以请他过来帮忙看看。”随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见是两兄弟,唇角扬起,“原来是你们两兄弟啊。”
“最近手头宽松了?不是欠了老张家五块钱吗?怎么还有钱出来下馆子?”
老大看着于文宣过来了,讪笑着,“最近跟兄弟找了一单生意,赚了一点,这不就是想犒劳犒劳一下自己嘛。”
“是啊,是啊,于队长,我们可没有做坏事。”老二看到于文宣过来后,也不叫唤了,端正了身板。
棠溪看着他不叫了,也不捂着肚子了,“不是不舒服吗?又好了?”
“看来是真的来闹/事的。”棠溪转眸去看于文宣,“于队长,现在我能报案吗?”
“别别别。”老大看着要被拆穿了,重重地咳了两声,“本来就是有点不舒服,在你这里缓一缓而已,现在好了。”
“我们这就走。”
“诚惠三元六毛。”棠溪嘴角轻扬了一下,继而看去桌面上,朝他伸手。
老二知道老大身上没钱,又痛苦地叫起来,“哎哟,我的肚子啊,好痛啊。”
“比刚才更痛了。”还带着嘶嘶的吸气声,看着不像是假的。
于文宣也摸不准是真的还是假的,回头去看自家兄弟,“去一个人叫来医生。”
“不用,不用!一点小麻烦而已。”老大心虚的很,真要是医生过来了,就完蛋了。
棠溪也赞同于文宣的做法,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说话还算是客气的,“不用客气,既然你们说是在我们这里吃坏肚子的,理应是我们负责。”
“不过,你们要是在这里闹/事,我也不会就此放过。”棠溪冷冷地睨了一眼。
那感觉如同千万冰锥同时刺/入骨中,又如一万只蚂蚁在骨头里啃咬,噬骨钻心。
哆嗦了一下,老大顿时就浑身僵直了,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大厅内的气氛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老二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痛苦叫唤着。
忽地,一道亮丽的女声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溪溪!”
许如忆带着弟弟许明朗过来,一眼就瞧见了那桌那么多人,下意识地开口喊了一声。
“怎么了?”
棠溪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老二,解释,“这个人说他不舒服,说在我这里吃坏了东西。”
“诶,那正好!”许如忆指了指身后的男人,“这是我家专门请来给明朗照看身体的医生。”
“我可以让他帮你看看。”许如忆话还没说完,身后的男人就快一步上前,抓过了老二的手,开始把脉,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张嘴。”
一番检查下来,男人摇了摇头,“他没事。”
“脉象稳定,面露常色。”男人想了一下又补充,“舌苔厚腻,湿气重,调理一下无碍。”
于文宣挑起了眼角,环抱着双臂俯视着他们,“说吧,是不是想要白吃?”
老大、老二:“……”
而此刻,匆匆赶过来的老中医看了一眼,缓下一口气,问:“谁不舒服?”
其他食客统一指着老二。
老中医上前看了一下,并没有把脉,只需要望闻问切,转头瞪着于文宣,“逗我玩呢?”
“这个人好得很,哪里有什么急症?”
这一下真相大白了,大厅内一阵唏嘘。
老大和老二想跑,但是迈不动腿。
“于队长,麻烦你们了。”棠溪转头去看于文宣,“该怎么走程序就怎么走程序。”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棠记追究责任到底。”棠溪看着年轻,但做事沉稳,声色俱厉。
愣是让在场的人心尖儿都颤了颤,再去看于文宣一行人的神色,估计棠记后面还有人,往后也不会有人敢进来闹/事了。
“好!”于文宣就喜欢棠溪的性格,不打算和解,直接追究责任,日后想要来搞事情的人也要掂量几分,不敢轻举妄动。
一听到要追究责任,老大和老二两两对视一番,顿时慌了。
“于队,于队,”老大立刻坦白,“于队,我们也是收钱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