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感觉到气氛有微妙的变化,微微地侧过脸,恰好对上了卫景曜深邃幽黑的眼眸。
霎时间,棠溪就忘了呼吸,深陷于他的眼瞳当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是灶台里面的柴忽然巴拉一声,两人才回过神来,同时转移了目光。
又过了一会儿,卫景曜闭眼深呼吸后,感觉已经平复下心情后,悄悄地看了一眼棠溪,发现她的耳/垂被火光映衬出淡淡的红,喉间一紧,卫景曜匆匆移开了视线。
“刚才你说的,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两个地方都不大适合?”棠溪也勉强稳住了心态,听卫景曜说的计划,棠溪隐隐记得几十年后,有过一个纪录片,说的好像就是他们现在正在做的计划。
当时他们好像也是确定了海城,可最后发现还是不够完美,然后计划推翻重新开始。
又过了十来年这才在运城找到了合适的地点,并且成功建立起基地来。
时间太过于久远了,具体的细节,棠溪已经不记得了,现在回想起来也就只有那一幕的画面而已。
“你们有没有想过去西南那边再看一下?”棠溪建议道,如果她真的没有记错的话。
能帮助他们避开这个小小的错误,那是不是对未来的发展也更进一步?
“西南?”卫景曜拧眉,思绪也渐渐地认真起来,开始思考西南边适合这个计划的城市。
“有人提出来过,但是实地勘察后发现可实行性不大。”卫景曜捏着下巴思索着,“不过,现在也没有完全确认下来。”
“等五一假期过去看过海城那边之后,我们会另外开一个会议决定的。”
“好。”棠溪在这一方面并不了解,而且棠溪忘了一个事实,现在还是八零年代,跟十几二十年后相比较完全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这几年,华国迅速发展起来。
先前的那一点点缱绻的氛围消失了,卫景曜也能如常看待棠溪,帮着做一些活儿。
然而,棠溪却是在想着卫景曜所说的那个女孩子,想着上一世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女生出现?
如果真的是,那为什么到最后没有在一起呢?
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棠溪垂眸,她有些后悔,上一世为什么不去多了解一下卫景曜的事情,又或者关注一下研究院的新闻。
默默地在心里叹气后,棠溪看了两眼卫景曜,抿了抿唇后,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棠溪忽然就呼出一口浊气,收回了飘远的神思,专心于眼前的工作。
——
棠溪做完了晚餐后依然是没有留下来,也没有让卫景曜的司机送回去,而是自己骑着自行车回去。
看着棠溪骑自行车回去的身影,卫景曜的双眉紧皱着,“还是会在意的。”
可卫景曜却是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是担忧起棠溪的心情来。
“你在说什么呢?”卫景曜不在,齐天乐也不会一个人在偏厅吃饭,他让童雅静一个人在那边等着,自个儿过来了。
“什么在不在意的?”齐天乐以为卫景曜跟棠溪说了五一假期的安排,又不让棠溪跟着一块儿去的结果。
卫景曜转身回去,“家里的一点儿小事。”
从小到大,卫景曜有什么疑惑,或者想不明白的事情都会和齐天乐一块儿商量的。
即便齐天乐也看不懂那些实验数据,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算,但是他也一直都在听着自己说。
而这一次,卫景曜第一次没有跟齐天乐说那个女生的事情。
“你们家的事儿也是真的多。”齐天乐没多想,“等忙过了这一段时间后应该能轻松下来了。”
齐天乐指的是高考结束后,他们也都要回京市了。
那一切也都恢复如常,只是……
齐天乐也很舍不得南城。
并不是说舍不得棠溪做的菜肴,而是齐天乐发现南城也很美,山清水秀,住在这里的人心善,乐于助人。
街坊邻居也都友好相处。
卫景曜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与此同时,棠溪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慢悠悠地,感受着三月的春风轻拂过脸颊。
丝丝的凉意也渗透皮肤,跟深冬季节的寒风相比起来的确是温柔了许多。
入夜后,街道两边少了很多人,但也有不少行色匆匆的路人。
棠溪看了两眼,车头一转,回家的方向,改为去棠记了。
系统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十三分。
棠记打烊了,这个时候棠为民夫妇估计也到家了。
但棠溪还是想去店面看一看。
自行车的速度加快了。
几分钟后,棠溪的自行车停在了棠记的大门前,已经紧闭着了,楼上也没有灯光。
田招娣应该是在院子那边。
看了一会儿,棠溪又想起了卫景曜所说的那个女生。
更加适合他吗?
那自己呢?
如果是上一世,她和卫景曜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或许是知道了,当初抱错的事在学校也传开了。
可能只是听了一耳/朵,但并不在意。
棠溪想了一下,越是想越是在意,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缓缓呼出浊气,棠溪骑车回去了。
十里巷的棠家。
入夜后,门前总是亮着一盏小小的路灯,像是在等她回来,也像是在等待归家的人。
还没有到门口,棠溪就听见了院子里面狗狗的犬吠声,不同于面对生人的凶猛,是欢迎的。
热烈欢迎回家的激动。
小辉过来开门了。
“姐姐~”
“我回来了。”棠溪弯起了唇角,抬着自行车上台阶。
小辉过来也想帮忙,但被棠溪拒绝了。
“我来就好,你在后面我看不见你,会撞到的。”
“好吧。”小辉讪讪地答应下来,“姐姐,等我长大了,这就让我来,不让姐姐那么想辛苦。”
在家的时候,棠为民和毛若兰两人总是说棠溪很辛苦,一边要忙着学校,一边又要看着棠记。
现在又多了一家分店,虽然是合作的。
可棠溪也不可能完全撒手让别人来管的。
每每这个时候,毛若兰总是忍不住叹气,抹眼泪。
小辉看多了,听多了,也想帮忙。
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