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闻言后愣了一下,“这个我还没收到。”
“怎么了?”田招娣怎么这么突然就提起这件事来?陆敏摇了摇头问道,“是有什么事儿吗?”
田招娣挠了挠脸颊,“我也是今天在大厅听见的,说最近有录取通知书在转卖。”
陆敏的心倏地一下揪紧了,手心下意识地攥紧,“等会儿我下班后去看看。”
毛若兰知道录取通知书关乎着未来,连连摆手,“上班什么的都不重要,你先去看看,把录取通知书拿到手了才行。”
“好。”陆敏等不及了,转身就跑出去了。
杜正义看着她身上还戴着围裙想要提醒她解下来再去的,可一眨眼,人影就没有了。
“现在上大学可不容易啊。”恢复高考也有几年了,丁娴当年也参加了考试,只是没考上,而且家里的工作刚好轮到了自己,丁娴也就没有再考了。
谁知道几年后,工作没了,现在只能在棠记打工。
丁娴也不是说棠记不好,只是……
她原本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
“是啊。”毛若兰不清楚丁娴的经历,她看着陆敏跑出去的过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人家都说读书好,读书才有出路。”
“陆敏这孩子啊,想要过回以前的生活,那就得上大学。”毛若兰叹了叹气,没有再说什么了,可心里想的是明年棠溪就高考了,也不知道成绩如何,能不能去京市。
可真的要去京市了,小半年才能见一次面,毛若兰心里也不踏实。
另一边,卢成周看了看陆敏跑出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看回到田招娣身上,问她:“招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儿?”
“就林伯伯家的亲戚啊,”田招娣嗯了一声,“我不大记得到底是哪个亲戚了,就是在乡下有个女孩子考上了大专,林伯伯的另外一个亲戚知道后想要花两百块买那个录取通知书。”
天知道田招娣知道一张纸能卖两百元的时候她有多惊讶,就一个录取通知书啊,两百元,我的娘啊。
同时,田招娣也深知读书的重要性了。
她想着以后有了孩子必须要让孩子好好读书,可别去做什么买卖录取通知书的事儿。
“这可是遭天谴啊。”毛若兰听闻后啧啧地摇头,“不过,这要是在乡下的话,那女孩子的录取通知书怕是保不住了。”
毛若兰当初带着唐韵儿到城里来读书,村里可没少人明面上背地里说她蠢。
这女儿是要嫁出去的,那就等同于泼出去的水,以后跟自家是没有关系的。
对她那么好,那不就是给别人家好处吗?
有这个能耐倒不如给自家多吃两口饭,又或者把钱存起来,往后再要一个男娃。
但毛若兰不同意,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只要他们想要读书,毛若兰砸锅卖铁都要供下去的。
幸好,棠为民没有那般的想法,和自己一块儿出来了。
也幸好出来了,不然毛若兰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唐韵儿不是亲生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安排好的。
毛若兰摇摇头,没说什么,转身回厨房继续工作了。
杜正义和王思康两人见大家都散了,也回到灶台边上。
只是,杜正义看着厨房门口,双眉拧成一团,“思康,你说到底是谁想要对棠记不利啊。”
来了这么久,杜正义都没见过这些事儿。
王思康想了一下,“大概是棠记的存在影响到某些人的收入吧。”
“这个我知道啊,但会是谁啊?”杜正义思索着,“汇丰楼?感觉不太可能啊,他们都倒闭了。”
“陶香居吗?”杜正义觉得陶香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王思康嗯了一声,“这个我不清楚,这两天提高警惕就好了。”
“今晚我要住在这里。”杜正义想着他人高马大的,真的有人过来,他往前面一站,怕不是都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就跑了。
杜正义有这一份心,王思康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我跟你轮流过来住吧。”
“成。”杜正义没拒绝。
与此同时,郑新月满腹心事地看着自家哥哥郑兴安,“哥,你说到底是谁要害我们棠记啊?”
郑兴安的心现在也稳定下来了,他在外面也找不到能和棠记一样舒心的工作,而且棠记的福利好,对妹妹也真诚。
“不清楚,这两天我们小心一点。”郑兴安也不确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些他以前都没有碰见过的。
郑新月见郑兴安都不清楚,更加忧心忡忡了。
谢奶奶看了看这对兄妹,笑了笑,“有什么事儿都有东家他们顶着呢,我们这些打工的就做好本分工作,不添乱就可以了。”
“新月,你别想那么多。”
“嗯,谢谢奶奶。”郑新月面上是答应了,可心底里还是很在意,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着,期待着没有事情发生。
——
京市的切磋结束了,棠溪和江国安两人回到了小院,刚进门就看见了梁丹秋坐在门口晒太阳。
“师父。”棠溪喊了一声,“今天也这么早下班?”
“是啊。”梁丹秋今早上带着红糖姜水去喝了,肚子没有不舒服,和平日是一样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梁丹秋你没忍住,还是请了半天假回来,悠哉游哉地享受下午美好的时光。
“师父。”江国安看了看梁丹秋,将下午切磋的事情都说了。
梁丹秋一点都不意外,“溪溪是你师公特意挑出来的,没这点实力又怎么能脱颖而出呢?”
“这个星期还会有切磋,你们俩都去看一看,也跟其他人比试一下。”梁丹秋沉默了一下,接着又说,“同门之间的比赛可以输,但是不能输给其他人,知道了没?”
作为她梁丹秋的徒弟怎么可以输给其他人呢?
“你们可都是为师的关门弟子啊,要是输了,为师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棠溪和江国安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后,棠溪缓缓地开口,“师父,人生在世,不可能一直都是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