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卫兴安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棠溪已经走远了,这才停下来,“人已经走了。”
“我们也回家吧。”
卫兴安看了看胡同,“从这边穿过去,车就在外面停着。”
“怎么?”卫奶奶一听就知道这老头子开始攀比起来了,“一大把年龄了还要和小辈争一争,这有什么意义?”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卫兴安瞪大了双眼,“我的记忆力也是非常好的。”
“一点儿都没有被年龄影响到。”
“是是是,你最厉害。”卫奶奶叹气着摇摇头,“这里我们都住了几十年,能不记得吗?”
“走吧,我们在这里转一转。”卫奶奶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好像真的是老到需要拐杖才能行动了。
卫兴安看着不乐意,一手抢过了拐杖,“我们还年轻,不需要。”
“你就不能让我演戏演到底吗?”卫奶奶又一把抢过来,“自从嫁给你后我就没有演过戏了。”
卫奶奶没结婚之前是在团里演戏的,但不是什么主角,她一直都是配角,几乎每一场都在角落里面,但卫奶奶高兴,可以演戏就可以。
卫兴安哦了一声,“那我陪陪你。”
两人相互搀扶着好似漫无目的地走在胡同里,看着一家家四合院。
卫兴安忽然开口问,“有没有后悔搬出四合院。”
“有什么后不后悔的?”卫奶奶抬头看天空,差不多傍晚六点了,天色灰蒙蒙的,该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了。
“走吧,再走一走就回家。”卫奶奶很清楚,卫家太盛,盛极必衰,适当地往后退,才有活路。
——
棠溪走远后,回头看了一眼,并未见两位老人家出来,勾了勾唇角加快脚步离开了。
现在时间还算是很早,棠溪想了一下去最近的菜市场买菜回家,但在这之前,棠溪要去一趟四品堂告诉江国安,晚餐她买了。
回到小院里,棠溪刚要开门,谢大婶子就跑过来了。
“今天一大早就看见有人开车来接你,那是谁啊?”谢大婶子摆了喜酒,邻里邻外都邀请了一遍,愣是没有把请帖给梁丹秋。
梁丹秋就对两个徒弟说往后谢家有什么事儿都不用去帮忙,他们家做得那么绝分明就是没有把邻里情放在眼里了。
“婶子,这跟你没有关系。”棠溪开了锁,推开门,转身就关了大门。
谢大婶子还想跟着进去瞧一瞧,再问问的,结果被这么对待后,好像周围的邻居都看过去,面上搁不住了。
谢大婶子站在门口叉着腰指着梁丹秋的大门骂道,“我还想着是谁呢。”
“结果你们师徒都不是什么好人。”
“就你们这花媚的样子怕是勾到了什么有钱人,就不怕邻居戳脊梁骨……”
谢大婶子的话还没说完,大门打开了。
“婶子,让一让。”棠溪面无表情地提醒了一句,然后手也没忘记,直接一盆水泼出去,“现在是洗菜水。”
“下一回,我可不保证是什么了。”棠溪还是很友善地提醒了一句。
“婶子,衣服脏了就回家洗一洗。”
“你!”谢大婶子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宛如铜铃一般,可她看着棠溪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气得指着人的手在发/颤。
“还有什么想说的?”棠溪看着谢大婶子头上的菜叶子忽然不着急了,站在门口懒洋洋地看着她,“婶子你想说的话,我可以陪你慢慢说。”
“我有的是时间,一点都不着急。”
谢大婶子气死了,心口起起伏伏,脑子里面想的就是要好好教训眼前的小妮子,不然她都不知道死这个字是怎么写的。
“好啊,好啊。”谢大婶子挽起了衣袖,“你爸妈没有教你怎么做人,你师父也没有教你,那今天我来教教你。”
“来啊。”棠溪的目光紧了紧,“我也很想知道婶子的爸妈是怎么教你。”
“竟然学会了在别人家门口说三道四,还觉得自己有理来反问主人家是怎么一回事了。”
棠溪有理有据。
而周围围观的邻居也越来越多了。
谢大婶子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棠溪,怕是以后在邻里都没有面子了。
棠溪等着谢大婶子走上来,她一动手,棠溪拿着盆子,单手抓住了谢大婶子的肩膀,一扭再一推,人就趴在被水泼过的泥地上,面上都是湿/哒哒的泥巴,还蹭了一口。
谢大婶子面上火/辣辣,本想着迅速爬起来的,但转而一想就在泥地上撒泼起来了。
“我的天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姑娘啊。”
“我又没说她什么,直接就泼了我一身水,还推我。”
“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谢大婶子一声比一声要凄惨。
“婶子,你这样说是不对的。”棠溪慢悠悠地打断了谢大婶子的话,“你不说详细一点,街坊邻居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大婶子愣了一下,脑中的思路被打断了,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邻居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自家篱笆院子里面大喊着,“对啊,谢家的,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那你在人家门口撒泼就是你不对了。”
“滚!”谢大婶子回过神来了,倏地一下就站起来,面上的泥水顺着脸颊落下来,再流到嘴边。谢大婶子抬手就是一抹,“你们以为这丫头是好人吗?”
“今天早上,我可看见了,有人开着小车来接她呢。”
谢大婶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棠溪,双目更加神采起来,“谁知道那是什么人?”
“她一个从南城来的土丫头能在京市认识什么人?”
“那些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谢大婶子得意扬扬地朝棠溪勾了勾嘴角,就等着棠溪要怎么反驳了。
“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棠溪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梁丹秋和江国安回来了。
“我徒弟出入有车接送很奇怪吗?”梁丹秋环抱着双手回来,“我徒弟是卫家的客人,卫家让人开车来接有什么问题?”
“要是你们羡慕的话,从现在开始到下辈子,再到下下辈子好好学习厨艺,说不定还有百分之一的概率能学到我徒弟千分之一的本事,然后才能有那么一两个不识货的人去请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