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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外面下雨了,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庄烟是听到雷声起来关窗户的,窗帘被狂风席卷着猎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活活撕裂。
庄烟穿着一身睡衣,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
她并没有住在基地,基地对她来说压抑而逼仄,她在其他地方都有可以居住的房屋,所以更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住在属于自己的大房子里,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可以喝杯酒,或者是安静的看书,午睡。
这会让她不安的心慢慢静下来。
今天的雨突如其来,庄烟站在窗户前,静静看着院子里被雨打的零落的花,眉宇间没有了往日的慵懒随性,她靠在窗前端着咖啡,沉默安静的看着外面的雨幕。
浅灰色的阴云沉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压下来。
让她心里的阴霾也更加重了、
此时正是下午,庄烟刚刚午睡没多久,被雷声惊醒后她已经没有了继续休息的想法了,再喝完一杯咖啡后,干脆收拾好上了楼。
她更喜欢看书,楼上有一间很大的书房,她没事的时候喜欢坐在这里翻阅书记,让心平和下来。
今天也是一样。
她来到书房,就在把手放在门把手的一刹那,她的神色陡然沉凝,房间内有刺骨的寒意蔓延,好像大冬天被一股冷水浇头而下,第六感在疯狂叫嚣着危险,躲避!好像里面藏着什么未知的嗜血猛兽,随时准备捕食。
庄烟身体紧绷,一颗心高高提起。
“嘎吱——”门自己开了,单调轻微开门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极为清晰。
里面传来包裹着虚假笑意的声音,
“怎么不进来?”
熟悉的声音让庄烟的心沉了底,她握紧门把手的手本能握紧,眼里闪过恐惧和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双好看妩媚的眼带着点点慵懒,随意地推来门,
半明半暗的书房内,男人正懒洋洋的靠着书柜,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感兴趣的低头翻阅,听见动静,眼皮都没动,慢悠悠地翻了一页,才道,
“怎么,不想看见我。”
庄烟心里发紧,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恭恭敬敬地低头,“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先生。”
“是吗?”男人抬起头,勾着唇角似乎是在含笑,但那双猩红血腥的瞳孔里却只有冰冷刺骨的寒意,虚假的笑浮在上面,更加令人恐惧,
他轻轻合上书,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被放大无数倍,庄烟只觉得像被闷头砸下,胸口开始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惊恐的半跪在地上,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发怒,
“先生?”
男人将书放回了远处,像是对这一架子的书感起了兴趣,背对着庄烟,修长的手划过一本本书籍,像是在考虑挑哪一本。
半跪在地上的庄烟只觉得全身皮肤像是被揭开了一样,几分钟后,庄烟肌肤开始刺痛,身体内部好像有一股猛烈的能量在积蓄爆发,血液开始
变得滚烫。
身体内的每一根神经触感都被无限放大,疼痛也被无限放大。
神经和血肉宛如咋油锅中炙烤,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庄烟几乎瞬息瞳孔放大,身体内像是扎了无数铁针,细细密密搅拌着她每一处。
嗓子被炙烤的说不出话,叫不出声,偏偏大脑却又无比清醒,让庄烟只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每一处疼痛和变化。
她哀求地努力仰头去去看男人,因为痛苦眼里有生理性的泪水。
不,她不要死。
男人就依靠在书柜翻书,好像没看见她一样,庄烟忍着痛苦猛地抓住机会,朝男人扑去,紧紧拽着男人裤腿,因为疼痛而下的冷汗盖在了干净的裤脚上,声音嘶哑哀求,
“先生……求您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瞥见裤脚刺眼的褶皱,男人略略皱眉,他掀着眼皮,高高在上俯视着地上狼狈可怜的庄烟,微微一笑,一脚踢开她,
“你既然敢做,就应该会想到下场。”
庄烟说不出话,忍着疼痛用尽全力动动小指,只这个动作就让庄烟疼的缓不过来。
被疼痛侵占的大脑神智只麻木机械地知道重复着两个字,
坚持!
她不能死!
就连时间也开始变得漫长,在极致的疼痛中,庄烟甚至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觉得每一秒都无比漫长,长的看不见尽头。
像是被扒了皮,裸露的血肉直接在铁针上滚动,心脏跳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大到几乎就在庄烟耳边。
身体的各处经脉被暴力冲刷,开裂渗血,直接爆掉,然后被重新组建。疼的庄烟微弱动弹一下,带来更大痛楚。
庄烟额上布满了冷汗,面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黑色的额发紧紧贴在额头,呼吸微弱清浅,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丝丝缕缕浸染在地上,瞳孔极致放大。
但这不是最恐怖的,更令她感动恐惧的,是从手肘出长出的漆黑节肢,黑漆漆,像某种节肢动物一样,那样丑陋,可怕。
两只手的手肘都开始异变,黑漆漆的节肢一根又一根出现。
庄烟在颤抖,在恐惧,她的瞳孔已经睁到了最大,精神上的恐惧和痛苦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恐惧,她看上去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
“不……不要……不要……”
不要这么不人不鬼,她是人,不是怪物,不是可怕的怪物,这仿佛最后一击,彻底击碎了庄烟坚持的心,她已经崩溃了。
小触手倚着书架,看着庄烟,之前的痛苦庄烟还能忍受坚持,这变异了之后,也不咋疼啊,怎么看上去比身体上的痛苦杀伤力还大?
不止是她,还有这具身体的原身也是,看见异化后的自己就跟看见了鬼一样。
不对,看见鬼也不至于这么恐惧。
他们对于正常人的形态似乎有着什么执念,更害怕最后意识消散,彻底异化。
小触手倒是觉得没什么,
各种形态有各种形态的优缺点吗,反正他在系统班级看见的奇特生物比这怪异多了。
估摸着时间大概差不多了,男人终于舍得走到庄烟面前,庄烟只能看见笔挺的裤脚和黑色的皮鞋,一点点朝着自己走来,
她惊恐的抬起头,轻微颤抖,皮鞋在不远处停下,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真的很奇怪,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你能瞒过我?”
庄烟恐惧的看着从手肘处伸出来的黑漆漆节肢,这么多年了,明明都没有再出来,她以为一切都好了,男人仿佛洞察了她的念头,
淡淡的语气就像下达死亡通知的死神,
“很遗憾,你想错了,只要我想,你随时都会成为怪物,永远都无法恢复的怪物,”他垂眸冷睨着她,“永远没有恢复的可能。”
连这具身体的原身砸下无数资源都没办法只好自己呢,又何况庄烟。
但庄烟却不知道,她以为只要自己忠心,就可以祈求先生将自己彻底变成正常人,男人看出了她的心里,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如果你继续坚持,那么一会就不止是手了。”
庄烟的心里防线已经被彻底击溃,手肘上突出的节肢就像是噩梦,彻底砸碎了她,她不要变成怪物。
面前的男人浑身带着扭曲黑暗的恶意,猩红的眼包裹着刺骨的冷意,他的眼神在告诉她,他没说假话,他真的会这样做。
无边的恐惧像洪水一样淹没了她。
她终于开了口,因为不知道男人已经知道了哪些,这也让她更加不敢有丝毫隐瞒,她一点点将林归宿接触自己的事说出,细致无比,不敢有丝毫遗漏。
男人眯着眼,半明半暗下看不清神情,只能看见他浮现着虚假冰冷笑意的脸,让人不寒而栗,终于,庄烟说完了,她战战兢兢地看着男人。
男人久久没有说话,敛眸沉思,气息却越发阴冷。
整个书房陷入死寂,安静到只能听见庄烟自己的心跳声,庄烟努力屏气吞声,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触怒他,她不知道男人知道会怎么惩罚自己,但如今,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似乎冷笑了一声。
他终于出声,
“难怪——”
庄烟眼观鼻鼻观心,心沉入冰封海底,等待着属于自己的责罚,男人扫了她一眼,“你也还没蠢到家,既然他这么想知道,就把他请进来,让他亲眼看看吧。”
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杀意,
庄烟心里一颤,恭敬应了声是,男人双手插兜,似乎准备离开了,庄烟心里一急,她顾不上恐惧颤抖着喊道“先生,我的手……”
男人回头,面孔隐没在黑暗中,虚假的笑带着赤裸裸的恶意,
“我以为你在背叛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后果。”
庄烟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恐惧,她颤抖着,男人好像没看见,插着兜,“你把林归宿带回来,就能解除,若是带不回来,就永远这样生活
吧。”
“我还以为你挺希望以这种形态生活呢。”
这次男人是真的走了,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又重新恢复了安宁和平静,只有手肘处可怕又狰狞的节肢细爪在告诉庄烟,
噩梦是真的!
庄烟沉默许久,眼底逐渐出现狠意。
……
自从上一次和庄烟之间算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了一把,坑了一把行动组的任务后,庄烟那边就开始陷入沉默,神秘至极,再也联系不上。
行动组那边也有几个人被逮捕,如今正关在监狱里,叶倚楼安排人看着他们,防止出现意外。
这天,叶倚楼接到消息,匆匆忙忙过来,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林归宿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他也不想躺在军区医院,干脆出了院,
叶倚楼推开他别墅的大门,被林叔引着进入书房,
“怎么了?有消息?”
林归宿将光脑上收到的乱码递到着叶倚楼面前,点着屏幕,
“这是我刚刚收到的。”
叶倚楼接过光脑,一点点破译,看向他,“是庄烟。”
“对,”林归宿点头,他靠着椅背,“这是我十分钟前收到的,”他盯着叶倚楼,神情凝重,“关于苏年。”
两人对视一样,神情沉凝,叶倚楼看他,
“你要去吗?”
林归宿摩挲着手中的情报,眼神逐渐沉凝。
林归宿和叶倚楼怎么样苏年不知道,他此刻还震惊在小触手说的情报中,被炸的一脑袋问号,差点反应不过来,
“你说是林归宿在和庄烟合作?”
顶楼,小触手刚回来,就赶紧将本体给叫上来了,分享情报,将从庄烟那里得到的信息全部告诉本体,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苏年几乎是两眼空白的听完。
“不是,他是怎么说动庄烟的?”苏年这下是真的蒙了,这林归宿和庄烟都没没见过面,按照剧情,这两人都不认识啊。
林归宿哪里来的庄烟的把柄。
小触手在一旁对着视频学习织毛衣,一帧一帧看的非常仔细,冬天就快到了,他毛衣都没学好呢,到时候怎么给本体织围巾。
他暂停一边,一边将刚刚错了的给拆了重新织,一边道,
“按照庄烟所说,她也不知道林归宿为什么会知道,”如果说庄烟最在乎什么,那就是她的命,那么次要在意什么,那就是当初和她同一个村庄的幸存者。
没错,有幸存者,原反派虽然屠戮了村庄,但庄烟所在村庄是有外嫁女的,要真算起来,还能和庄烟扯上一点血缘上的关系。
庄烟一直在暗中帮助她们。
只不过庄烟一直担心自己的身份反而会害了她们,所以一直都非常小心,这么多年了,连黑瞳这个常年试图将庄烟扯下来,将情报部门攥在自己的手里的人都没发现一旦踪迹,林归宿是怎么知道的?
小触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和苏年凑在一起分析,还加上系统,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个什么蛛丝马迹,
苏年努力翻阅剧情,试图从剧情里找到一些线索,可惜什么都没找到,他又检索上一世的记忆,最后不得不承认,发展的确实和上一世不一样。
苏年怒了,
“你们是不是给主角开挂了?”
不然这主角怎么跟开了天眼一样,难度和上一世相比简直就是呈几何式上升,系统赶紧出来安抚,
【都说了你这种情况是第一次见到,就因为难度不确定嘛,你看,连报酬都给你翻倍了,一十个亿,不然你以为这个钱这么好拿吗?】
苏年蔫吧了。
小触手趁机贴贴本体,凑近他,分析,“这林归宿不仅知道庄烟,他还知道黑瞳,就连性格都摸得清清楚楚,知道庄烟的软肋,知道黑瞳的性格,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知道庄烟和黑瞳不和。”
苏年和小触手对视,
“庄烟和黑瞳之间关系还行,她两初次矛盾,是黑瞳偷偷试探庄烟,给庄烟下套,那个时候就有人试图和她合作,交上去一些关于我和你的资料。”
苏年努力回想着,当初他和小触手当时一切都符合常理,应该没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小触手琢磨着,“本体,林归宿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你?”
两人对视一样。
苏年开始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复盘,这才发现,他第一次和林归宿见面时,林归宿的反应就不太,在他询问林归宿时,他也说了,觉得自己眼熟,
苏年微微眯起眼,
“会不会,那个时候,他已经认出来了?”
如果按照这个想法去倒推,林归宿一切的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小触手和苏年对视一样,同时看向系统,系统也不知道啊,它猜测,
【宿主,会不会上一世其实你通关的是简单剧本,现在一切重来了,你的难度从简单变成了困难级别,所以才会出这么多问题。】
小触手一锤定音,
“把林归宿抓过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本体,到时候你可得配合我。”
……
卫振衣这些天一直在忙着黑瞳任务的事,一脸几天早出晚归,直到这天,他晚上回来,在看见房间某处的记号后,面色陡然一变,
第一天,他手臂流血,照常过来,依旧是白息为他处理伤口,两人借着拿药的机会来到孔教授的安全房间,
卫振衣眼神询问,
“怎么了?”
白息的眼底带着焦急之色,一边为卫振衣包扎伤口,一边四处张望,急促小声道,“林归宿和叶倚楼他们被抓了。”
卫振衣瞳孔剧烈颤抖着。
他甚至差点惊呼出声,白息眼底发狠,摁住他,继续道,
“叶倚楼重伤,审讯部的人怕他死了,叫个几个人过去,吊着他的命,其中就有我,我亲眼看见。”当时白息震惊的差点收不住自己的眼神
。
幸亏当时人太多,没人注意到他。
卫振衣的心跳都要跳出来了,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重重一砸,大脑空白,握紧了拳头,声音干哑的厉害,
“什么时候的事?”
白息摇头,
“不知道。”
他四处看了看,将当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下,眼看着时间不短了,白息替卫振衣包扎好伤口,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回去的路上,卫振衣被这个消息炸的大脑空白。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如今卫振衣负责黑瞳的任务,前几天也会去审讯处调取行动失误人员的名单和口供,如今,他照常进入审讯处,审讯处分为西楼和东楼。
而且每个审讯室都被关的严严实实,连光头都不进去,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更别想知道在里面的是哪些人了。
索性白息已经将当时的情况告诉了他,他大概能圈定几个位置。
卫振衣一边翻阅着审讯口供,一边思考着要如何进去,确认情况。
……
另一边的审讯室内,
阴暗潮湿的审讯室内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没有一丝声音,泛着干涸暗红色的墙壁上,正被锁链挂着两个人,
“哗啦啦——”
锁链的声音响起,被铁链吊起的男人轻轻动了动,曾经沉稳冷肃的五官此刻狼狈不堪,面色惨白的可怕,高大结实的身体浑身血迹斑斑,伤痕累累,额头有干涸的血迹,呼吸微弱,
腹部的伤口只经过简单的处理,好像又裂开了,浓重的血腥味散溢在空中,屋顶有水滴落到唇上,湿润了干涸开裂的唇瓣。
林归宿费劲的睁开眼,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只能看见黑暗,
他艰难地看着一旁垂着头的叶倚楼,叶倚楼伤的比他更重,眼镜也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肩膀有被炸伤的血洞,只经过简单处理,
只有胸膛些微的起伏还能证明他活着。
已经第几天了?
数不清了,好像已经三四天了。
痛苦和干渴让他精神涣散的厉害,他声音沙哑,试图唤醒身旁的人,不敢暴露叶倚楼的身份,没有喊他的名字唤了几声,旁边的人才终于动作微小的晃了晃铁链,声音沙哑的厉害,苦笑着,
“……还没死呢。”
林归宿紧紧抿着唇,几天的缺水让他唇瓣惨白翻裂,他声音又干又哑,“抱歉。”
如果不是他相信了庄烟的话,他们也不会被抓来这里,叶倚楼咳嗽了一声,声音断断续续,
“不怪你。”
“是我失了警惕,你说过你先去看看情况,是我、没同意。”
叶倚楼不怪其他人,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他身上的伤口开始开裂,有血液渗出,叶倚楼没想到庄烟那么疯,为了抓林归宿,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赌上。
他被爆炸直接炸晕过去。
等再次醒
来,已经和林归宿一起出现在了这里,林归宿比他好点,距离爆炸较远,只有他被炸飞了出去,被带到审讯室之前,因为担心他死了,审讯处的人还找人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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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为什么把他和林归宿安排在同一间审讯室。
就是不知道将军知不知道他们被抓来的事,叶倚楼最怕就是这件事是不是对卫上将的试探,又或者,抓他们过来,是因为别的。
就在两人交谈中,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叶倚楼和林归宿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外面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行身形熟悉的人逆着光出现,大门打开,微弱的光照了进来,刺眼的光晕笼着他们。
林归宿撩起眼皮看了眼这群人。
在看见其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时,瞳孔猛然皱缩——是苏年!
为首的男人瞳孔猩红,眼中是他午夜梦回时最熟悉的扭曲,周身萦绕着比审讯室的黑暗更加浓稠可怕的扭曲,气压压抑而沉重。
苏年束着银发,站在男人身边,面容冷漠,冰蓝色的眼没有丝毫温度,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像在看一只蝼蚁,充满了漠然。
林归宿看着他,
……苏年。
有人过来,拽起了他稍长的头发,露出了他的脸,恭恭敬敬,声音是熟悉的烟嗓,
“先生,人已经带回来了。”
是庄烟。
林归宿已经来不及想别的了,只是这样幅度微小的动作就让他眼前晕上了大片炫彩的斑斓,耳边也被覆上一层薄膜,响起阵阵轻鸣。
他咽下口中的血腥气,模糊看着不远处的几人,庄烟恭敬低声地对着为首的男人说着什么,杂七杂八的声音裹挟着滚在一起一股脑地落进他耳中,
他没有说话的力气,耷拉着脑袋歪头阖眼。
有人走过来,手中拿着乌黑的鞭子,神情冷硬,紧接着一道破空之声响起,肩头处梨出一道血痕来,额头冷汗冒出。
林归宿发出一声闷哼,
一旁的叶倚楼担心地看他。
没人说话,鞭子破空的声音还在继续,带出一串血花,几次之后,林归宿已经伤痕累累,额头细细密密的冷汗,瞳孔都开始有些涣散。
看见主角现在的模样,苏年差点没崩住表情,被高高吊起的林归宿伤痕累累,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估计浑身上下估计都找不到一块好皮。
他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戳小触手,
【你悠着点。】
【系统,你赶紧看看,主角现在怎么样?】
系统也吓了一跳,赶紧扫描了一番,确认没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死不了,就是外伤有点严重。】
苏年在心里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活体毕业证还在。
小触手对本体居然怀疑他不乐意了,
【本体放心,我能不
()知道吗(),??驛詢杲b????
???蕑?()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谁也不敢说话,庄烟毕恭毕敬地站在身后,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直到男人挥手,负责审讯的人才停下了手里的鞭子,
男人似笑非笑,唇角勾着冰冷的笑,他看看林归宿,又看向林归宿一旁的人,慢慢开口,
“林归宿,”
他又指着林归宿身旁的人,“叶倚楼!”
林归宿和叶倚楼的心被高高吊起,男人手里上下抛着一样东西,但在林归宿眼中,眼中却控制不住的露出惊骇之色,
“看来林先生是认出来了。”男人停下动作,手里握着这不过指甲大小的储存器,声音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觉是从地狱吹来的冷风,带着透彻肌骨的寒意,
“我说林先生怎么会对001感兴趣,原来,是早就得到了这份录像,知道了001的身份啊。”
这个指甲大小的存储器,正是白息当初偷渡出去,送给林归宿的那份洗脑监控。
天知道当苏年和小触手看见这份监控时,心差点没跳出来,尤其是这林归宿居然还和叶倚楼有了瓜葛,但转念一想,叶倚楼是军部的人,林归宿和军方关系本就非常好。
军部派叶倚楼保护林归宿也是正常。
就是这份录像……
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
苏年的眼神阴恻恻,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翻车?】
小触手眼神飘忽,心虚又委屈,
【这我也不知道居然真的会有人偷这个啊。】
他还委屈呢,他的典藏版本体啊,居然被别人看见了,小触手气的炸毛,
【谁,究竟是谁偷了我的东西。】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他一定要把基地翻个底朝天,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想找死!
苏年只觉得心累,这东西既然已经到了林归宿手里,那林归宿肯定已经看过了,而且,他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小触手安慰本体,
【没关系的本体,看我的。】
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他慢慢走进林归宿,脚步声在压抑的审讯室内极为清晰,仿佛踩在了心脏上,一股无形压力骤然升起。
他的声音含着危险,
“你这么三番五次的找死,是为了001吗?”
林归宿闷咳一声,铁链哗哗作响,胸口的闷痛让他喘不过来气,他的眼中爬上红血丝,
“是!”
“那你来迟了,”男人侧头,看向苏年,“001,告诉他,你叫什么?”
苏年恭顺的垂下头,恭敬而听话,
“001。”
男人看向林归宿,“当然,你要是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也可以叫他苏年,反正都是我取的,没差别。”
“有,”林归宿声音沙哑的能沁出血来,他攥住锁链,一字一顿,眼底蔓延着恨意的红,
“他叫辛遮,是我弟弟,你
(),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是你们抢走了他,将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男人眼皮都没动一下,“是吗?001,你说呢?”
苏年神情冷漠,看都没看林归宿,冰蓝色的眼没有情绪温度,一板一眼,
“001没有家人。”
“你听见了,”男人后退几步,一脸愉悦地欣赏着林归宿的表情,林归宿眉眼间之间带着对男人的警惕和恨意,“是你们将人洗了脑,他才会忘记。”
男人状似诧异,
“你觉得是我们瞒着他?”
“001,你自己说呢。”
苏年语气无波的开口,“我知道你,”他终于看向林归宿,只不过那双冰蓝的眼始终带着冷和寒,眼底映不进林归宿的影子,平静道,
“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先生没有瞒过我,我就是你失踪寻找了十六年的弟弟辛遮。”林归宿震惊,苏年继续道,
“是我自己选择了放弃辛遮的身份和人生,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看着林归宿瞳孔震颤的神情,男人感觉更有意思了,他慢慢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在林归宿茫然的目光中,男人一字一顿,
“是因为你啊。”
“你知道上一次在墓园,你为什么没死吗?”
林归宿陡然看向他,男人道,
“是001哦,作为他这么多年对我忠心耿耿的奖励,我不杀你,我告诉了001他的身份,还问过他,他是愿意用你的命去换属于辛遮的自由,还是愿意用他辛遮的身份和自由,来换你的命。”
“猜猜001是怎么选的?”
林归宿像是收到了巨大的震动,面色陡变,他猛然看向苏年,身上因为剧烈的震动而伤口崩裂出血也毫不在意,声音干哑喃喃,
“苏年……”
就连一旁的叶倚楼都费尽抬起头,下意识看向苏年。
苏年始终垂着眼,一动不动,整个人好像一尊雕塑,好像他们说的人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男人好像被逗乐了,周身的气息越发愉悦,他拊掌,
“他选择了永远放弃自己的身份,保护你哎。”
看见林归宿几乎要目眦欲裂的神情,他拊掌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被深深愉悦,
“所以这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害了他才对,要不是你,001可就获得自由了。”
林归宿仿佛要流出血泪来,叶倚楼忍着身上的痛苦担心,他担心林归宿真的会被男人给绕进去,男人却被林归宿的神情深深取悦,感叹,
“真是兄弟情深,哎,都是我的错,怪我不好,001,”他转头,神情是毫不掩饰的欢愉,眼底有恶意在涌动蔓延,几乎要凝成实质,声音里都带着淤泥般的恶意,
“我说过,为了奖励你的忠心,我不会动林归宿,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话,但现在是他不肯放过我,你说应该怎么办?”
林归宿心里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男人接着道,
“要不这样吧,001,你替他受罚,这样我就不算食言了吧?”
林归宿闻见了胸口激腾的血腥气,有什么从胸腔溢出,喉咙中满是血腥味,他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痛苦了,他的眼中只有不远处那个神情恶意扭曲又愉悦的男人,无边的恐惧和痛苦掩埋了他,
“不……苏年……不要答应……”
“求求你……别答应……”
可他还是看见苏年垂着眼平静而冰冷的回答,
“001听先生的。”
林归宿感觉到有什么湿润咸腥的水意落到唇角,银发青年空洞而平静,耳边那个男人魔鬼一样的话语还在继续,他招手,像是在招什么宠物一样,
“001,你过来。”
银发青年体顺从的走到他身边,男人抚摸着苏年顺滑的银发,带着无边浓重的恶意和极端的掌控让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掐断青年的脖颈。
他的声音像毒蛇一样裹着他们,阴冷恶毒,含着恶意的笑,慢悠悠,
“你们不是还费尽千辛万苦的偷监控录像吗,看录像有什么意思。”
他勾着银发青年的长发,好像从地狱而来的恶鬼,含笑道,
“既然那么想看,我给你们看真人版的。”
终于决定吃下药丸,过来查看情况的卫振衣,在隐没了身形查找完审讯室,终于找到这间时,还来不及为林归宿和叶倚楼的惨状震惊着急,就听见了男人这句话。
他隐没在黑暗处,墨绿色的瞳孔在颤抖,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