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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粟转头一看来人竟是柳元洲。
她站起身,微笑道:“柳公子怎么不在前厅喝酒?”
柳家与姜家原本没什么来往,此次他来参加喜宴,着实是求了姜丞许久。
他走进凉亭中,“见外面月色正好,因此,出来醒醒酒。”
柳元洲见姜粟独自一人出去了,想与之说说话,便跟着出来了。
姜粟点点头,想到出来时,萧慎那不要命的喝酒模样,劝道:“酒还是要克制的。”
“柳公子,身体可还舒适?若不然,我吩咐下人帮你准备醒酒汤。”
柳元洲哪会放过与佳人独处的良机,他摇头拒绝了,“无碍,吹吹风就好了。”
“姜姑娘,抱歉,原本想等到你及笄礼之后再上任,没想到任命已下,怕是不能来参加姜姑娘的及笄礼了。”
姜粟一怔,未曾想到柳元洲竟将自己的及笄礼记在了心里。
心里十分复杂,暗道:真是有心人。
她立马摇头,“柳公子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感激了。”
柳元洲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将之推到她眼前,“这是送你的及笄礼物。”
脸色突然变得通红,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见状,姜粟的脸色也突然变得通红,她接过那个盒子,“多谢柳公子。”
原本,她是大大方方的。
可能是今晚月色迷人,她竟开始变得扭捏。
心里好像有一只兔子,一直在不停地跳跃着。
为了缓解这种气氛,姜粟打开盒子,见里面躺着一支纤细的竹子。
大概一根簪子那么长。
它躺在盒子里,似乎能闻到竹子的清香。
她取出那支竹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这用来做什么。
她不解地看向他。
柳元洲见那芊芊素手,擒着那根竹子。
那双手浑然天成,让人不自觉想要沉迷。
“姜这竹子是我在南海之巅偶然获得,思及姜姑娘及笄将近,因此,特意制成了簪子送与姑娘,望姑娘年年岁岁常喜乐。”
姜粟望着这根竹子,内心一动,“多谢柳公子,我很喜欢。”
“这簪子是不错!”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经意间,簪子已落入他手中。
姜粟感觉头皮发麻,她不需要回头,便已经知道,来人是萧慎。
心中暗骂:那些人还是太善良了,怎么不将他灌醉!
她转过头,见他手指一直把玩着那根簪子。
柳元洲拱手行礼,“拜见太子殿下,请将此簪子还给姜姑娘。”
萧慎伸手,将簪子递到姜粟眼前,笑着问道:“姜粟,这支簪子是你的吗?”
姜粟抬头,见他神色平静,眼里却隐隐有着怒火。
以她的了解,他目前在狂怒的边缘。
她冷笑道:“是与不是,与太子何干?”
她的事,从不需要他过问。
萧慎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态度冷淡,闻言,挑衅地说道:“既然你不承认,柳大人,看来你这份心意是送不出去了。”
他将竹子递到了柳元洲面前。
态度冷硬,丝毫不容人斡旋。
姜粟却再也忍受不了他的控制欲,想要伸手将之夺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萧慎稍一用力,竹子便从内破开,变成了一堆碎片。
这竹子,再也无法用了。
他感觉眼里有一股刺痛,微微闭上眼睛,冷漠道:“真可惜。”
姜粟傻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她蹲下身体,一片一片地将之捡起来,放到自己的手帕中。
柳元洲一怔,立马也蹲下身体,开解道:“姜姑娘不用介怀,我会再去南海之巅,帮你再寻一根竹子。”
“不一样了。”
她觉得自己就如同那已经碎掉的竹子,即使再寻一根,也难以弥补。
萧慎并不喜欢她,他只是不想让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之中。
他凡事习惯掌控,当然容不得有自己这个忤逆存在。
瞬间,姜粟便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如同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她厌恶这种掌控。
笼中鸟也有追求自由的权利。
姜粟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萧慎,一字一句:“世事不可能总如你所愿。”
话音刚落,她伸手一挥,用力地在那俊朗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力气很大,以至于他的脸都偏了过去。
姜粟眼里冒着两团小火苗,势必要将此人燃烧殆尽。
其余两人都被惊讶了。
柳元洲呆愣地看着一切发生,着实没想到,姜姑娘竟然伸手打了太子。
打人不打脸!
萧慎眼里黯黑涌现,他用舌头微微顶住那疼痛的地方。
闭上眼睛,慢慢回味着这种痛。
神色平淡,嘴唇紧抿,颇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姜粟,我最后再说一次,不要忤逆我的心意。”
姜粟微微一笑,“如果忤逆了呢?你想杀了我吗?”
她缓慢走上前,伸出了自己的脖子。
萧慎的手微微颤动,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这个姑娘,总有办法,将他的平静撕碎,让他露出狰狞的本性。
在她面前,他仿佛是被脱去了所有伪装。
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柳元洲冷汗微微冒上了额头,“请太子殿下息怒,姜姑娘并无此意。”
若是太子执意要杀一人,那可真的是有千万种方法。
他的心开始剧烈跳动,心中闪过了极度的恐惧。
姜粟心知,得罪太子唯有死路一条。
可她实在是害怕了当笼中鸟的感觉,若无自由,毋宁死!
她已经不想与他有所瓜葛。
而他呢,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
姜粟厉声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想必是没有空参加这个小小的喜宴,请回吧!”
萧慎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臂,将她拉走了。
柳元洲想要阻拦。
刘全从旁边走出,平静地笑道:“还请柳公子留步。”
他看着离开的两人,暗暗摇头。
自家主子什么时候才能明确自己的心意。
夭寿哦。
受罪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姜粟被他拉着一直往前走,她脚程没有他快,因此,只能一路小跑。
“萧慎,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都错位了。
萧慎见她额头上出现了汗水,手脚开始不利索,他嘴角微微抽动,暗自寻思,以后,必定要让这姑娘练武。
不求有多高的身手,强身健体总是没错。
他停下自己的脚步,一声不吭地看着她。
姜粟倔强地紧抿嘴唇,丝毫不肯让步。
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怒火更甚。
良久,萧慎微微叹了口气,他将头慢慢靠在她肩膀上。
毫无意外地,那姑娘浑身都开始僵硬。
他闭上眼睛,细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虚弱地说:“我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