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落水而已?!”
楚聿辞嗓音拔高,浓郁的寒意从骨子里迸出,锋锐的叫人不敢直视。
目光寒的几乎会杀人:
“既然如此,那世子妃不如也跳进湖里,游上两圈,本王便不再追究,如何?”
世子妃面色微变。
她身份尊贵,怎么可能跳进湖里……
楚怀瑾上前,“聿王,诗懿滑胎后,身子一直很虚弱,你这不是想要她的命?你想如何为聿王妃出气,我替诗懿受着,可好?”
世子妃红了眼,还是阿瑾疼她。
楚聿辞冷言:“若人人都能替潇儿,那不如世子休了世子妃,换一个正妻?反正在世子眼里,替来替去,是个人就行,换个女人当世子妃又有什么干系?”
世子妃登怒。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三日之内,给不了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晋亲王在琅琊郡的兵力,便休怪本王强行抢夺了!”
冷声落下,楚聿辞直接拂袖离去。
福公公急步上前:“这……哎!这……”
御书房内的空气变得凝肃三分。
当今社稷三十六郡一百零八城,北部一片由晋亲王管,手握兵权约八万余人,乃是晋亲王手里的王牌。
而当今聿王从军十余年,杀伐果断,行事雷厉,最擅长的莫过于兵伐之争。
若是因此动了晋亲王的底牌,撕破脸皮,引起双方之争,到时候只怕是社稷动荡,殃及池鱼……
-
晋亲王府。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得楚怀瑾耳鸣目眩,裴诗懿吓得尖叫,急忙冲上去护住他:
“父王,这都是诗懿的错!跟阿瑾无关!”
“是我一时大意,上了叶锦潇的当,此事我定能全权处理好,绝不殃及晋亲王府半分!”
晋亲王得知今日之事,此刻的脸色无异是极其阴郁的。
裴诗懿闯的祸,却要晋亲王府擦屁股。
若聿王动了真格,真往琅琊郡的兵区下手,失去兵权,他就跟一个混吃等死的亲王有何区别?
原本跟裴家联姻,就是看上她身后的镇国将军府,强强联手,互利互惠。
可现在,裴诗懿孙子没给他生一个,祸倒是闯了不轻,现在收不了场,如果损害了晋亲王府的利益,他绝不会轻易放过镇国将军府!
哼!
冷袖一拂,愠怒离去。
裴诗懿红着眼睛,急忙捧起男人的脸,“阿瑾,你怎么样?疼不疼?”
都红了……
清晰的掌印,嘴角的血迹,不难看出晋亲王下手时的狠与怒。
楚怀瑾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摇了摇头,勉强笑道:“对不起,诗懿,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阿瑾,别胡说!”
阿瑾疼她,爱她,她都看在眼里。
这一耳光,也是为她受的。
若非叶锦潇那个贱人作祟,她又怎会受到这样的掣肘?
裴诗懿捏紧指尖,眼底泛着狠光,心中已经有了大抵的计划:堂堂镇国将军府,难道还怕了那商户之女?
等着!
叶锦潇!
“阿瑾,你不必再管此事,我自有法子!”裴诗懿说完,立即离去。
楚怀瑾担心的唤了好几声,待她走远了,这才停住脚步,脸上的神色逐渐归之于平淡,舌尖抵着嘴角的血液与腥甜,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
“手里有兵权的人,打起人来,就是硬气。”
-
聿王府。
楚聿辞裹着一身的极寒,策马回府时,门外正停着两辆马车,几人在门口撞面。
“老五回了!”
德王领着德王妃,逍遥王风流倜傥的摇着扇子,急步上前。
三人都是听说了今日之事,特地前来看望聿王妃的。
“二哥,二嫂,四哥。”楚聿辞翻身下马,浑身的冷气稍微收了些。
德王妃忙问:“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聿王妃她现下如何?身体可好?晋亲王府那边是怎么说的?好端端的,怎么会闹起来?”
“哎呀爱妃,你不能这样问!”
德王立即扭头,“你一口气问这么多,叫老五怎么答得过来?”
德王妃也是有些心急了。
按理来说,自结识叶锦潇以来,她是个很聪明沉稳的女子,今日怎么会突然着了世子妃的道?
其中定有弯绕。
“行,那你来问。”
德王上前,模样和蔼:“老五,依二哥之见,应当立即吩咐厨房备下黄豆焖猪蹄、玉带炒虾仁、豆瓣烧鲈鱼、客家盐焗鸡、咸菜焖猪肉和东坡肘子,给你媳妇好好的补补身……啊!”
话没说完,耳朵就被提了起来。
还被拧了一百八十度。
“啊啊!”
撒手!
爱妃撒手!
德王妃冷冷一笑:“我看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想着蹭饭。”
“爱妃误会我了,我是担心老五媳妇落了水,受了惊,应该要吃点好的,好好补补!”
“补你娘。”
“可以,那等下我俩去母妃那里吃晚饭?”
“……”
逍遥王合起折扇,修长的指尖提起药袋子:“陆女医给的药。”
楚聿辞接过,没空去管那拌嘴的两夫妻,领着逍遥王先进府,“四哥不是不爱进宫么,怎么会碰到陆春静?”
“我母妃的膝盖天寒下雨老是疼,她听说今年宫里新进了一名女医,特地请去看诊。”
“哦。”
“你王妃是什么情况?”
兄弟二人提步走向主院。
“暂时不知,等潇儿醒来,才能问问她。”楚聿辞想起此事,便冷了脸,“想来,定是那世子妃恃宠而骄,以为楚怀瑾多疼她,就敢欺到我头上来。”
逍遥王啧啧一叹:“世子妃身子柔弱,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想不到竟会做出这种事?”
楚聿辞皱眉:“你瞎了?那裴诗懿害人的时候,你是没看见,我家潇儿才是真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手无缚鸡之力。”
“??”
逍遥王的脑子差点没转过来。
叶锦潇手无缚鸡之力?
当初在雅苑,她钏钏钏的几下,就把君无姬座下四大护法之一的月舞打败了……哦,她不能缚鸡,她缚牛。
见楚聿辞推开门,他再叹一声,提步上前:
“老五媳妇,四哥来看你……”
视线探进屋,只见床上空荡荡的,屋里没有半个人影。
人呢?
叶锦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