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伯爵夫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两只脚都快站不住,可卫老将军前日确实说过那样的话……
她如果一定要计较,则打的是卫老将军的脸。
如果不计较,难道诗懿白白受此大辱?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口火憋死在肚子里,急得肠子都在痛。
裴伯爵看着南渊皇拿‘急’而无法的模样,便知道今日这个哑巴亏,势必只能吃了。
怪诗懿大意,一时不慎着了聿王妃的道。
终,南渊皇象征性安抚了几句,一家人只能就此离去。
经由闹了这么一大圈,裴诗懿冷静下来。
她摸着隐隐作痛的腹部沉思。
叶锦潇手里怎么会有蛊虫?
难道阿奴那边……
立即派人去聿王府打听消息,但聿王妃看得严,防得秘,什么都打听不到,却发现聿王已经一整日没现身了。
主院那边守得跟防贼一样。
又让人去找阿奴。
收到两边消息,她登时猜出,聿王八成是出事了。
怪不得叶锦潇故意靠近她,给她下蛊,原来是想让她召见阿奴,并趁机抓住阿奴,救聿王!
呵!
原来如此!
裴诗懿眼中的恨意似滔天之火。
这只蛊虫在她体内,她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事,可聿王那边则不一定了。
明晚小年宴上,如果聿王缺席,她正好有机会反咬一口。
叶锦潇!
想救楚聿辞,我要你跪着来求我!
-
聿王府。
叶锦潇陪逍遥王逛了小半日,其实也在等着世子妃那边的动静,傍晚时分,回到府上,风行却传出一切如常的消息,世子妃今日进了一趟宫,其余时间便一直待在宁忠伯府。
期间,并未召见过任何人。
“王妃,世子妃会不会是猜出了您的心思,故意压着不召那巫族女子?”风行语气凝重的问。
“若真如此,这可如何是好?”
主子还昏迷着,安危不明,若一直解不了蛊,万一真出事……
无凭无据,又不能直接杀到世子妃脸上去。
叶锦潇垂着眸子,沉吟了片刻,方低声与他吩咐了两句什么。
他眸色暗亮。
应了两声,立即奔着离开。
叶锦潇则进了屋,床榻上,楚聿辞昏沉的躺着,紧锁眉头,不时轻颤着身体,薄唇嗡动,并不安稳。
当时,他护了她一把,才会中招。
她轻皱眉头,看着他低声:
“我不想欠你什么。”
“楚聿辞,你死不了。”
好好活着。
来日,她离开时,不至于背负他这条命债。
叶锦潇转身离去,轻掩上房门,屋内依旧安静,却不见梦魇中的男人并未醒来,眼角却滑下一滴清泪。
-
向月轩。
“哎哟……哎……”后面的庭院内,惨叫声奄奄一息。
受了两日一夜滴水刑的曹嬷嬷已经面如死灰,毫无血色,像一条丧家之犬。
没人理她。
她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聿王妃,你好狠的手段啊!
“哎哟……”
她痛苦的呻吟着,被反捆住的双手磨在树干上,早已挣扎得血肉模糊,或许是挣得太久,麻绳被粗糙的树干磨到断裂。
突然双手一轻,她瘫软的往前扑在地上。
哎?
手上的绳子竟然磨断了!
太好了!
她没死!
曹嬷嬷喜如天降,反应过来了,顾不得手腕上的血淋漓,急忙解开脚上的绳子,不敢引起丝毫注意,赶紧从后院的狗洞爬出去。
逃离向月轩,飞一般的赶紧跑。
边跑边骂:
“叶锦潇,你这个杀千刀的贱妇,竟敢这般磋磨老人,迟早老天爷打雷劈死你!”
“今日弄不死我,等我回了晋亲王府,定要叫世子妃弄死你!”
“你给我等着!”
曹嬷嬷气到咬牙切齿。
此时,她披头散发,衣服凌乱,自不能就这般衣冠不整的样子去晋亲王府,赶紧回了家中。
一座普通的民宅。
曹嬷嬷突然回家,还是这副模样,她儿子儿媳妇都吓到了:
“娘,您这是怎么了?”
“婆母,您受伤了,是受到主子责罚了吗?”
十一岁的孙子瞧见祖母这般样子,又吓又心疼,抱着她便哭:“祖母,您头上好多血,疼不疼?”
曹嬷嬷满腹之火,势必撕了聿王妃、才可罢休。
“别担心,小顺儿,祖母没事,不哭,去厨房打盆温水来吧。”
孙子哭着应了一声,跑着出去。
门外,一道含笑声:
“曹嬷嬷,你孙子都这么大了?”
曹嬷嬷脊背一僵,犹如见鬼般万分惶恐的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素雅、尊贵的身影站在门口,正摸着小顺儿的头。
“小孩,来,姐姐这里有几个糖……”
“住手!”
曹嬷嬷忽如惊弓之鸟,尖叫着冲上去。
别吃那糖!
别伤害她孙子!
叶锦潇含笑一声,修长的指尖缓缓落在小顺儿的后颈上,吓得曹嬷嬷僵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半步。
“娘,她是谁?”夫妻二人明显觉察到气氛不太对。
“她,她是……是……是一个主子。”
曹嬷嬷惊红着眼,自然知道聿王妃想要什么,孙子还在她手上,她急忙软了语气:
“聿王妃,我们出去说,这是我家中,他们什么都不知情!”
叶锦潇笑了笑,爽快的松开指尖:“好啊。”
拍了拍小顺儿,“去玩吧。”
小顺儿懵懂的应了一声,握着贵人给的糖,回到爹娘身边。
曹嬷嬷谨慎的将他手里的糖抓过来,塞进衣袖内,这才赶紧出去,看见那立在小院一角,贵气的与这普通小院格格不入的女子,沉着神色上前:
“你故意放我走的?”
“嗯。”
她倒是直接,没有任何遮掩。
“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跑得掉?”
曹嬷嬷还以为是老天爷眷顾,在她濒死之际,让她挣断了绳子。
“人非草木,至亲血肉的骨亲、永远是人的软肋。”叶锦潇扶着鬓角的耳垂,模样平静。
“聿王妃,老身知道您跟世子妃不和,可老身只是一个粗使嬷嬷,平日里给世子妃煮药、送饭,别的便当真不知了。”她苦声说道。
叶锦潇看着她,“我带人来了。”
“什么?”
“我从医,手上不爱染血杀生,可我手底下的人则不一定了。”
曹嬷嬷脊背一寒,只觉得面前的女子美丽清冷,心思的重令人心惊。
比任何同龄女子都要心思重。
她是怎么一口笃定世子妃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