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应声,大步走了上前,打开笼子,抓起叶锦潇。
她一口血呕了出来:
“咳……”
头垂了下去,又是呕血,又是翻白眼,毫无生气。
乌老板指着她说:“看她这样子,怕是内脏俱损,没两日好活了,我还以为能再玩玩,你还是留着自己玩吧。”
说完,就要走。
东家见状,立即抓起叶锦潇摇了摇。
她身体绵软,只吊着最后一口气在。
“晦气!”
还以为这女人有多能耐。
还想靠她挣大钱。
没想到竟是一次性生意。
“乌老板留步!”东家唤道,“这女人有点本领,虽然快要死了,可也是个兴头,就依照乌老板的意思,十万两卖给你。”
乌老板回头:
“你一场子下来,也挣不到十万两,如今她都要死了,你这不是故意敲诈我?”
他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万两。”
东家犹豫,但也应下了。
哪有不赚银子的道理?
再说了,这女人没几日可活了,没了她,他还有别的奴隶,这斗兽场传承了上千年了,又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灭亡。
“三万就三万,将她带走。”
二人达成交易。
叶锦潇被带离斗兽场。
外面的景象是从未见过的落后,这里的屋子多是用石头和木头堆砌而成的,人们穿着树皮,或兽皮,少许的锦缎也是抢夺过往船只而得,出行的工具是鹿、象,还有被驯服的狮子,依照身份的等级,层层递增。
路上的居民……不,应该说是奴隶。
他们的脖子上戴着铁项圈。
无论男女老少,都戴着不同样式的项圈,就像一件件物品,被那些乌洄族的贵族打上了独有的标签。
这里没有平民。
只有贵族与奴隶。
可最令她移不开目光的,还是那座高耸入云、泉水倒流的山脉。
那水为何是倒流的?
乌老板骑坐在狮子上,路上的奴隶纷纷退开两旁,半是恭敬半是惶惶,他瞥视到叶锦潇的目光,看向半空之中,道:
“这是琼岛的支柱——问仙峰。”
“问仙峰就像一根柱子,支撑起了琼岛,是琼岛的命脉所在,老祖宗说,问仙峰是生命的起源。”
他说的是乌洄语。
他知道她听不懂,咕噜咕噜了两句,便不说了。
叶锦潇想:能够被称之为‘生命的起源’的地方,必定是这些人的信仰。
问仙峰在琼岛是最神圣、高洁的地方。
“把她关起来。”
她被带进一间不知名的屋子,铁链束缚了手脚,那些人便离开了。
等待未知的过程,其实是最可怕的。
叶锦潇趁此时机,正好休息,包扎伤口,调养精神,一日下来,早已疲惫不堪。
晚上。
夜色朦胧,有人来了。
是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女人。
“吃点东西吧。”
她说的是汉语,叶锦潇能听懂。
“你不是琼岛的人?”
问完这话后,才借着黯淡的光线,看清她的样子:因为气候原因,琼岛一年四季炎热,这里的人晒得皮肤黝黑,一块破旧的长布挡住重要部位,便是‘衣服’了。
她的脖子上戴着项圈。
女人拿着盘子走进来,说:
“我叫黑米,是琼岛的人,不过,我的母亲是汉人。”
“多年前,她偶然来到琼岛,便被困在了这里,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与这里的男人结合,生下了我,我的汉语是母亲教的。”
叶锦潇不解:
“既然你的母亲不是奴隶,那你……”
女人摸着脖子上的铁项圈,道:
“这个东西,我一出生便戴上了。”
“父亲是奴隶,他的孩子,以后我的孩子,我的孙子,我们世世代代都是贵族的奴隶。”
叶锦潇捏紧了眉头,这座琼岛就像落后于大陆两千年的地方。
大陆已经是君主制了,这里还落后于奴隶制。
黑米把盘子给她:
“快填饱肚子吧,可怜的人,阿娘说,空着肚子死亡的人,无法投入轮回。”
叶锦潇坐起身来,因锁链的限制,她的活动范围只有小小的一块地。
“我不是奴隶。”
她道:“除了与这里的人结合,难道就没有别的活下去的方式?”
黑米摇头,回答的毫不犹豫:
“没有。”
“你们这些外来人,地位比奴隶还要低,前来买奴隶的贵人看都不会看你们一眼。”
叶锦潇捕捉到她话内的细节:
前来买奴隶的人?
“这座岛上,还有外人前来?”
黑米道:
“有很多贵人闻名而来,购买奴隶,为自己所用,我们是低等奴隶,只能为贵族干粗活,他们购买的是上等奴隶。”
“什么是上等奴隶?”
“上等奴隶是贵族专门培养出来的,他们训练有素,身手高强,并且只会听从主人的号召,连他们的性命都是主人的。”
这跟杀手、暗卫没有区别。
若一定要说区别:
杀手、暗卫有独立的思想和行动能力,但奴隶早已被训练麻木,如同死士,只听从主人的吩咐。
看来,这里不仅仅是奴隶制,还是一个贩卖人口的大岛。
“吃饱了,再吃一点药吧。”
黑米给了她几棵药草,直接吃药草,也是最原始的医治方式。
“如果你能长得稍微好看些,或许就……我不能多留,你请保重吧。”
黑米看着她那张丑陋的脸,摇了摇头,惋惜的走了。
叶锦潇拿起盘子里的烤肉,确定无毒后,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
虽然索然无味,却能补充体力。
填饱肚子后,闭目养精蓄锐。
下等奴隶就是最低廉的劳动力,犹如蝼蚁,可生可死;而上等奴隶能够贩卖,有利用价值。
若她能成为上等奴隶,或许可以暂保安全,抽出空子,去找楚聿辞他们。
翌日。
日头毒辣。
叶锦潇被带了出去,却看见乌老板正在和另外一个男人吵架:
“花大价钱买个将死之人,乌家都快穷途末路了,不如投靠我仇家,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仇老板言重了,乌家在琼岛起源时,还没有你仇家的影子。”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好大的口气!”
与之讥嘲的男人光着一颗黝黑的脑袋,亮得像卤蛋,但他满脸横肉,凶神恶煞,腰间挎着一柄明亮锋利的大剑,身后跟着一群奴隶,一看便不好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