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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向后倒飞出去,他的身上从左肩往右下划开了三道巨大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这三道伤口深可见骨,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冯七胜准备上前给予最后一击的时候,突然孔有德掏出几样东西,狠狠地向冯七胜扔去。
冯七胜在紧急之间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只能凭借着本能反应,用武魂变化的利爪对着双手一划,试图挡下那未知的攻击。
“嘶啦!”一声声麻布撕扯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股股刺鼻的气味直冲冯七胜的脑门。
那气味混合着花椒、孜然、辣椒粉、胡椒等香料的味道,甚至还有些小茴香和白芷的气味。
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无法忍受,冯七胜的眼泪和鼻涕瞬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这些香料正是尘笑君前几天送来的,非常珍贵,市面上难以找到。
孔有德知道今晚之后,无论战斗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再留在季家,所以随身带走了这些香料。
他对这些香料的已经了解颇深,知道大量使用它们的冲击之下,对人类感官的冲击是巨大的,这也算是他留给自己的一张底牌。
冯七胜虽然在接近孔有德时保持了一丝警惕,但还是被孔有德成功地算计了,没能完全防备住这突如其来根本想不到的攻击方式。
他感到自己的感官被这些气味完全扰乱,双眼被那刺鼻的气味熏得几乎无法睁开,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应对即将到来的攻击。
就在这时,而孔有德的金灵之刃却在这个时候破空袭来。
电光火石之间,冯七胜下意识地开启了魂技:“左腿骨魂技――风之绞杀!”
一道道风束围绕着他旋转而起,宛如一道大旋风般将他护在其中。
这魂技之妙存乎一心,运用得当,既可以攻击也可以防御。
而被旋风卷起的孔有德在空中无法挣脱,只能任由那风束切割着他的身体。
当孔有德落地之时,已是满身鲜血,奄奄一息了。他的生命力在嗜血丹的副作用下几乎耗尽,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疯狂。
他望着冯七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艰难说道:“冯七胜,你赢了,可季家也损失不小了,我也算不亏,但任务还是失败了。”
而此刻的冯七胜,没有马上回答,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孔有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但更多的是疲惫和释然。
冯七胜看着无法动弹的孔有德,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喘着粗气。
“老孔啊,咱们也算相识二十年,你狗日真不好搞啊,没想到老七我都差点栽在你的手里,的刀确实快、准、狠,刀狠心更狠。”
他的脸面变得有点狰狞,许久之后,他轻叹一声,“不过,接下来,我们会好好‘招呼’你的。毕竟这次因你死了不少人,是不?!”
孔有德惨然一笑,“冯老头,我……现在还需要你们‘招呼’吗,跟冥王抢吗?”
冯七胜听着孔有德的话,心中的复杂情绪更甚,他看着孔有德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他和孔有德其实交情挺好的,他这人是个老饕,又好酒,和孔有德这位厨房大厨,正好对上味。
两人二十年间相处下来,平时没少喝喝小酒,聊天打屁,是不错的朋友。
因此,之前他这么愤怒,除了他的失责外,还跟他们的交情,觉得孔有德背叛他们多年的友谊。
此时,尘笑君走了,神色莫名,轻声叫了句:“孔大厨!”
因为他喜欢厨艺的关系,对孔有德的厨艺很佩服,感官很好;而孔有德作为大厨,对他这位少年能放下身段,虚心请教,很难得。
“是陈小兄弟啊,我现在这样,让你见效了。”孔有德扯了扯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孔大厨,这二十年很辛苦吧。”尘笑君淡淡说道。
孔有德望着尘笑君真诚的眼神,对视了很久,低下头说道:“不过是任务而已。”
冯七胜向尘笑君点了点头,皱了皱眉问道,“你就这么恨季家?”
季家家风谦逊有礼,温和自律,身为大总管的冯七胜这点很清楚,自问季家对下人们都不错,他想不通之前孔有德为什么对季家有如此滔天恨意。
孔有德神色一怔,也许是人之将死,仿佛被这个问题触动了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恨?…………其实我不恨季家,我是恨自己。”
接着,他的身体好像变的红润起来,声音平静而低沉重新响起,仿佛在回忆着遥远的过去。
“我出身孔家,孔家是绯红教会的大家族,虽然是位居顶级家族之末。我爹虽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但也只是主脉中普通的一员,而我娘只是一位厨娘,他们因为意外的一响贪欢而生下了我。”
“我只是孔家的私生子,觉醒的还是我娘的武魂金灵之刃,所幸孔家是大家族,我还是姓孔,该有的待遇还是有的。”
“再加上我的运气不错,在绯红教会这个污秽之地,我爹的正室,我大娘为人很好,并没为难我娘俩,还让我娘抬为妾室,而我从私生子变为庶子,所以童年过的还算不错。”
“但金灵之刃只是五品武魂,先天魂力也只有六级,还算可以,可在绯红教会的同辈人中,泯灭众人。”
孔有德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在回忆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我十岁那年,绯红教会发生了一场巨变,那是我生命中的转折。我的大娘,那位曾经慈爱的妇人,她出身高贵,跟我爹成婚属于下嫁,我不知道她为啥做出如此选择,但她确实爱惨了我爹。”
“她因为娘家的原因,权力斗争被人陷害致死。而我爹,更是成为了这场斗争的牺牲品,他们同时夺走了我爹的生命,也毁了我的未来。”
“而孔家当时能护住我的性命已经算不错了。可也是从那以后,我变成了孔家的弃子。在我十三岁那年,我娘因为伤心过度导致身子虚弱,加上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也离我而去,留下我孤身一人在孔家。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