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立于人群之中,周遭的喧嚣与议论如同寒风般穿透他的耳膜,每一句都像是锋利的冰刃,让他的眼神愈发冷冽深邃。
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年,镇西候府对宴家的慷慨援手,如同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即将枯萎的花朵上,给予了它们重生的希望。
然而,如今宴家的行为,却如同那背弃了春光的秋叶,无情地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让人心寒。
“宴家,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辈!”百里东君心中暗自慨叹,那份愤怒与失望交织的情绪,在他的胸膛内翻腾不息。
他原以为,即便世态炎凉,人间尚存一丝温情与道义,但宴家的所作所为,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宴无双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她半边脸颊,试图用沉默来抵挡这无形的压力。
然而,百里东风的出现,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她所有的防线。
他的出现,不仅仅是来结束这段未曾开始的婚约,更是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意,要让她和宴家颜面扫地。
“宴无双,你可知你今日站在何处?”百里东君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一声惊雷,响彻四周,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冷漠与不屑。
“你,一个商贾之后,凭何与我兄长相提并论?他,是镇西侯府的骄傲,是未来的封疆大吏,手握重兵,一呼百应。而你,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一介平凡女子罢了。”
宴无双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水滑落。她知道,眼前的男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无情却真实。
但她心中的那份倔强与不甘,却让她无法轻易屈服。
“身份、地位,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我有权选择自己的幸福,有权决定自己的婚姻,而不是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她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坚定与决绝。
百里东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他仿佛看到了宴无双内心的挣扎与抗争,但那在他眼中,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你错了,宴无双。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非你能掌控。你所谓的幸福与自由,在权势与利益面前,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泡影。而你,既然出身于宴家,便注定要背负起这份家族的重担。”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裂着宴无双的心房。
她想要反驳,想要证明自己并非如他所说那般无力与渺小,但话到嘴边,却又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眼前的现实。
“姿色?你或许有之,但在权贵的眼中,那不过是玩物罢了。钱财?我镇西候府富可敌国,一城之主在你我眼中,不过是蝼蚁一般。人脉?更是可笑,我百里家一声令下,即便是宴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也不过是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扁舟罢了。”
百里东君的话语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让宴无双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区区蝼蚁,有何颜面在我面前放肆!”
百里东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宴无双的心上。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基于绝对实力之上的自信与傲慢。
在他眼中,宴家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若非当年镇西候府的一念之仁,赐予其一线生机,宴家早已在西南道的残酷竞争中灰飞烟灭。
宴无双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要以此来缓解内心的愤懑与不甘。她抬头望向百里东君,那双充满寒意的眼眸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我宴家虽非显赫世家,但亦有自己的尊严与底线。你可以指责我个人,但请尊重宴家的名誉。”她的声音虽微弱,却透露出不屈的坚决。
然而,百里东君对此只是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宴无双的反抗不过是徒劳的挣扎,是弱者面对强者时的无谓之举。
“尊严?你所谓的尊严,在实力面前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泡影。你今日之举,已是对镇西候府莫大的侮辱,更别提你还妄图见到镇西侯本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仿佛宴无双的请求是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情。
周围的人群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纷纷附和,对宴无双投以愤怒与鄙夷的目光。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强大的舆论洪流,将宴无双淹没其中。
“看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竟敢来镇西候府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宴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责与谩骂,宴无双的心如刀绞。她明白,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但她更清楚,自己不能就此屈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目光坚定地看向百里东君,“我今日前来,并非为了挑衅或侮辱镇西候府。我只是希望,我们能以平等的姿态对话,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百里东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他看来,宴无双的这番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平等?你与我之间,何来平等可言?你不过是宴家的一颗棋子,而我,则是决定你命运的主宰。你若想解决问题,就该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的位置。”
宴无双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但她没有退缩,而是继续坚持道:“我虽为宴家之女,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我希望能与你或镇西候府的其他代表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毕竟,婚姻大事关乎两个家族的未来,不应草率行事。”
然而,她的这番话并没有打动百里东君。他冷笑一声,转身欲走,“不必多言,你的请求我已拒绝。至于宴家,若再敢有丝毫冒犯之举,休怪我镇西候府不客气!”
在没有百里东君的威慑之下,人群的怒火或许早已如潮水般汹涌,将宴无双淹没在谩骂与排斥之中,根本不会给予她丝毫辩解的机会。
但此刻,他的存在如同一道坚实的屏障,将那些愤怒的言语与举动暂时阻隔在外,使得宴无双得以在这片纷扰中喘息片刻。
宴无双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自己今日的处境尴尬至极。
每当她抬头望向百里东君那冷漠而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怒火便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
她恨,恨这个将她推向风口浪尖的男人,更恨自己曾经的轻率与无知,让宴家陷入了如今这般被动的局面。
然而,愤怒之余,宴无双也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她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辜负了镇西候府的恩情。
这份恩情,不仅是宴家飞黄腾达的基石,更是她身为宴家一员应当铭记于心的责任与义务。
如今,她的一切行为似乎都在证明着她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这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站在这里,宴无双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沙漠之中,四周都是冷漠与指责,她找不到任何可以依托的绿洲。
她的思绪混乱不堪,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回应,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无法改变眼前的现状。
百里东君则是一脸冷漠地注视着宴无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
在他看来,宴无双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必须为她以及宴家的忘恩负义付出代价。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为父兄出一口恶气,让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道什么叫做尊重与感恩。
就在此时,酒肆二楼的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那是一名绝色女子,她拖着下巴,眉眼间流露出万种风情,嘴角挂着一抹迷人的微笑。
她看着百里东君与宴无双的对峙,轻启朱唇道:“他倒是伶牙俐齿!”她的声音柔美而富有磁性,仿佛能够穿透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
然而,这位绝色女子并非寻常之辈,她身上的魅惑之力足以让任何男子为之疯狂。但在这里,她的魅惑似乎并未起到太大的作用。
坐在她对面的两人,正是无法无天的尊者,他们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与淡然,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以为意。
无法无天尊者二人并未轻举妄动,他们深知此行的目的并非为了这些小事而浪费时间。
他们正在等待一个重要的人物的出现,那个能够决定他们此行成败的关键人物。在此之前,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足以让他们分心。
随着酒肆内气氛的逐渐紧张,宴无双与百里东君之间的对峙也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寂:“够了!”这个声音清脆而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那微妙的瞬间,绝色女子轻启朱唇,兰花指轻搭于唇边,以一种撩人心弦的姿态向无法无天两人透露了关键信息。
“此人,莫非便是你们寻觅已久的猎物?”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深意,仿佛一缕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然而,面对绝色女子的诱惑,无法无天二人却如同磐石般不为所动。
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眼前的美景只是过眼云烟,无法触动他们内心深处的冷漠与坚定。
在他们眼中,无论是绝色容颜还是温柔乡,都不过是尘世间的浮华,与他们的使命相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无天微微侧头,目光穿透喧嚣,落在了下方的百里东君身上,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语气沉重而坚定。
“不,我们真正要找的是他的兄长,百里春秋。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必须将他带回,献给教主作为炉鼎。”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这已成为他们生命中不可动摇的信念。
绝色女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哦?这小子倒也是一表人才,只是不知……”
她的话语故意留白,眼神在百里东君身上流转,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否也如他兄长那般,经得起教主的考验。”
说完这话,她并未再多言,而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下方即将上演的戏码。
她的存在,仿佛为这场风波添上了一抹神秘而妖娆的色彩。
客栈之外,百里东君身姿挺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宴无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高傲与不屑。
在他看来,宴无双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根本不值得他过多关注。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每一个字都如同寒冰利刃,直刺宴无双的心房。
“你,如此愚蠢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兄长百里春秋的尊贵身份。”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是在宣判宴无双的罪状。
“而且,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拿着这些东西,立刻滚出乾东城!若是你敢有丝毫迟疑,或是惹恼了我的父亲……”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仿佛要将宴无双整个人吞噬进去。“那么,你晏家,将面临灭族的命运!”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宴无双击得粉碎。
她愣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一时冲动和任性,竟然会给整个晏家带来如此深重的灾难。
她想要反驳,想要为自己辩解,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百里东君的决定。
她的实力远不如对方,而且在道义上也不占丝毫优势。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