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质

“人质？这是何意？”萧若风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的目光在百里春秋的脸上来回游移，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真相的痕迹。

“镇西侯府，那个曾经威震四方的名字，真的要踏上造反这条不归路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与痛心，仿佛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百里春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萧若风无知的嘲讽，也有对世事无常的感慨。“镇西侯，我北离的一代名将，他的威名曾让敌人闻风丧胆。但若他真的选择造反，那无疑是自毁长城，晚节不保。他，为何要如此做呢？”萧若风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安抚自己内心的不安。

然而，百里春秋却只是轻蔑地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奈与讽刺。“不反？难道要等着你们朝廷的刀斧手来抄家灭族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萧若风闻言，神色一凛，他知道百里春秋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但他仍然试图说服对方，希望能够挽回这个危局。“朝廷何时说要对镇西侯动刀了？此番我前来，实则是为了西楚儒仙一事。事情远非你想像的那么严重，只要我们能够交出西楚儒仙，那事情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诚恳与急切，仿佛是在为镇西侯府寻找一条生路。

然而，百里春秋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但更多的是对萧若风虚伪言辞的鄙视，“你想说太安帝还是念旧情的，不会轻易地动我们镇西侯府。只要我们交出儒仙，这件事情就可以有一个缓和的余地。到时候，我和我哥哥只需要跟着你回天启城，拜入学宫门下。有了学宫的庇护，又在太子眼前，那镇西侯府就不会有事了，对不对？”

萧若风闻言，脸色一沉，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百里春秋完全看透了。但他仍然试图辩解，“你既知道我的来意，又何必要如此决绝地做这等事情呢？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与无奈，仿佛是在请求百里春秋给他一个机会。

然而，百里春秋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萧若风，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以为你能够代表朝廷？代表太安帝？甚至代表整个北离？你错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代表一切。我们镇西侯府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道路。我们不会因为你的几句空话就改变我们的决定。”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一样敲打在萧若风的心上。

萧若风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百里春秋说的是事实，但他仍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试图寻找一个突破口，来打破这个僵局。“百里春秋，你难道就不为你的家人着想吗？你难道就不怕镇西侯府因为你的决定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我且问你，”百里春秋的声音冷冽而直接，他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萧若风的脸上，“若是此番，你站在我的位置上，面临同样的抉择，而你的朝廷要追捕的人，恰好是你的师父李长生，你会怎么做？难道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师父被别人欺凌，而无动于衷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插萧若风的心窝。他愣住了，一时间竟无法作答。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李长生的身影，那个慈祥而威严的老者，不仅是他的师父，更是他人生路上的引路人。他怎能置师父于不顾？

“答不上来了吧？”百里春秋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你要对付的人，在你眼里或许只是西楚的余孽，但在我眼里，他是我陪伴了十几年的恩师。他对我的意义，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你们要对付他，我岂能坐视不理？”

萧若风的面色僵硬，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百里春秋的话，像是一面镜子，让他看到了自己的虚伪和无情。他试图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百里春秋，面对同样的困境，他会怎么做？答案显而易见，他绝不会放弃自己的师父。

“我……”萧若风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一个字。他感到一阵羞愧和无奈，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百里春秋，也无法为自己辩护。

“还有就是，”百里春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更多的愤怒和不满，“你说朝廷不会动我镇西侯府，那也是纯粹的谎言。你是琅琊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皇族的德性。”

他顿了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痛楚和回忆，“当年叶羽大将军是怎么死的，琅琊王你应该比我清楚得多。他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就是皇族的德性，这就是朝廷的恩典！”

萧若风闻言，面色更加难堪。他知道百里春秋说的是事实，但他却无法反驳。因为他也清楚，皇族对于功臣的猜忌和打压，是历朝历代都无法避免的事情。

“往昔，你们以为我与我哥哥都是废柴，对镇西侯府不闻不问。但如今，你敢说朝廷还放心镇西侯府吗？”百里春秋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等我爷爷与爹百年之后，朝廷会允许我与我哥哥其中一人袭爵，继续镇守乾东城吗？会继续让我们统帅破风军马吗？你说，有可能吗？”

他的问题像是一连串的炮弹，炸得萧若风头晕目眩。他无法回答，因为他知道答案是否定的。朝廷对于功臣的猜忌和打压，是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的。一旦镇西侯府失去了老一辈的支撑，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灭顶之灾。

百里春秋看着萧若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决绝。“萧若风，你走吧。我们之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会让你带走我的恩师，也不会让镇西侯府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萧若风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萧若风的面色再次一僵，他无法回避百里春秋那尖锐而现实的问题。作为皇室成员，他深知百里春秋所担忧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也是未来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这种无奈和残酷的现实，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所以啊，既然都这样了，那还说什么呢？”百里春秋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早晚都要做一个了断，不如就在当下好了。至少此刻我爷爷还在，我爷爷的威信还在，我乾东城的三十万破风军还在。那我们镇西侯府为什么要坐以待毙，等待别人的宰割呢？”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仿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百里春秋轻蔑地一笑，他压根就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什么问题。相反，他认为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是被动地等待别人的安排，那才是极为愚蠢的行为。

“可你那么做，会死很多人。”萧若风抬头看着百里春秋，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和无奈，“战争是最可怕的东西，它会带来无尽的痛苦和灾难。”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战争的恐惧和对和平的渴望。然而，百里春秋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并不在意他的担忧。

“诶，这事你可别往我身上扣大帽子。”百里春秋直接拒绝了萧若风的指责，“打不打仗的，不取决于我们乾东城，而是取决于你们朝廷。”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满，仿佛是在指责萧若风将战争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萧若风一愣，他不解地看着百里春秋，试图理解他的意思。

“我们镇西侯府的确要反，不过却没有想要攻打天启城的意思。”百里春秋解释道，“我们镇西侯府此番反，只为了给自己一个保障，确保我们的安全和利益。所以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乾东城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城邦势力，如同那无双城与雪月城一般。”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独立和自由的渴望，仿佛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萧若风闻言，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明白百里春秋的立场和意图，但他也知道这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只要你爹太安帝答应，让乾东城独立，从此以后拥有自治权，且再与朝廷无任何瓜葛，那这仗便也不用打。”百里春秋继续说道，“而且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们同意乾东城独立出去，乾东城绝对不会对北离动兵。我们只想要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不想卷入无休止的战争和纷争中。”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和期待，仿佛是在寻求萧若风的理解和支持。然而，萧若风却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这个决定对于朝廷来说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将会带来怎样的政治风波和后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他抬头看着百里春秋，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百里春秋，我理解你的立场和意图。但是，这个决定不是我能做主的。我需要回到天启城，向父皇禀报这件事情，并听取他的意见和决定。”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

“所以，琅琊王，这场战争的爆发与否，生死存亡的抉择，其实都掌握在你父亲的手中，而不是我。”百里春秋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轻松与释然，仿佛他已经将一切都看透了，“就算最后真的打起来了，那也是因为你们朝廷容不下我们乾东城，而不是我们镇西侯府要主动挑起战乱，祸乱天下。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萧若风的心上。萧若风愣住了，他没想到百里春秋会如此直接地表达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独立城邦，你们……你们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萧若风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百里春秋，“你们想要成为继雪月城与无双城之后，北离的第三个独立城邦？”

这个消息对于萧若风来说无疑是震撼的。他原本以为镇西侯府真的要造反，与北离开战，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百里春秋的野心，或者说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要颠覆北离的统治，而是想要争取更多的自由和权利。

“你想怎么做？”萧若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难道你想拿我作为人质，来要挟我的父皇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不安，仿佛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然而，百里春秋却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信和从容。

“是啊，琅琊王，你在朝廷中的分量可是不小的。拿你做筹码，想必太安帝还是会考虑一二的。”百里春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和戏谑，仿佛是在欣赏萧若风的惊慌和无助，“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只要你能够帮我们达成目的，我们自然会放你离开。”

他的语气轻松而随意，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而，萧若风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知道，百里春秋的话虽然听起来轻松，但背后的含义却十分严重。

“另外，我想请琅琊王你多多地劝说劝说你父亲。”百里春秋继续说道，“这事情其实对于你们又或者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好事。北离有一百多座城，少一座乾东城，并不会要了你们的命。而只要你们答应了我们的要求，乾东城对于你们的威胁也就从此消失了。这样一来，我们双方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恳和期待，仿佛是在寻求萧若风的理解和支持。然而，萧若风却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个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出的。一方面，他不想看到战争的发生，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因为战争而失去生命；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背叛自己的家族和朝廷，不想成为一个叛徒。

他抬头看着百里春秋，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和矛盾。他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需要时间来权衡利弊得失。而百里春秋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并没有催促他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