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西侯府的一隅,静谧的小院内,阳光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为这幽静的空间添上一抹温暖。雷梦杀与萧若风正对坐于一张古朴的石桌旁,棋盘之上,黑白棋子交错,仿佛是两人在无声地诉说着各自的心事。尽管他们的行动被限制在了这侯府之内,且因温珞玉所下的毒而不得不乖乖听话,但侯府上下对他们的态度却是极为恭敬,没有丝毫囚犯应有的待遇。每日里,好酒好菜相待,生活虽不能说是自由,却也过得悠然自得。
雷梦杀一手执白子,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棋的走法。而萧若风则是一脸淡然,手中的黑子轻轻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李心月那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雷梦杀的心中炸响。
“百里春秋的小命,今日怕是难保了。”
这句话如同冰锥,刺破了小院内的宁静,也让雷梦杀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圆睁,一脸的不敢置信。手中的白子“啪”地一声落在了棋盘上,棋子跳跃,棋盘上的局势也随之变得混乱不堪。
“怎么会?她怎么会来乾东城?”雷梦杀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惊愕与无助。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给李长生的信中特意叮嘱过,不要让李心月知道此事,就是担心她会担心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冲来这里。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他的妻子,那个总是为他担忧、为他付出的女人,还是来了。
雷梦杀站起身来,脚步踉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望着远方,眼神空洞,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李心月的那番话。他害怕,害怕李心月会去找百里春秋的麻烦。百里春秋,那可是名震江湖的剑仙啊,连天外天的两大尊者都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李心月是剑心冢的传人,剑术高超,但在雷梦杀的心中,她始终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女人,而不是去与剑仙一较高下的强者。
“梦杀,你……你没事吧?”萧若风见状,关切地问道。他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来,走到雷梦杀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雷梦杀转过身,看着萧若风,眼中满是苦涩与无奈。“若风,她来了,她真的来了。我……我该怎么办?”雷梦杀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从未如此无助过。
萧若风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梦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也知道,心月她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她既然来了,就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我相信她,她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来的。”
雷梦杀闻言,微微摇了摇头。“不,你不了解她。她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次,她是铁了心要来找百里春秋的麻烦了。”
说着,雷梦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不行,我不能让她去冒险。我要去找她,我要告诉她,让她回去。”
说完,雷梦杀便转身欲走。但萧若风却拦住了他。
“若风,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是心月,她刚刚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不会对百里春秋做出什么冲动之举吧?”雷梦杀焦急万分,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慌乱,不停地搓着双手,目光紧紧锁定在萧若风的脸上,寻求着答案。
萧若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他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他明明已经叮嘱过李长生,务必保守秘密,不要让李心月知晓此事,可眼下,李心月不仅知道了,还独自一人来到了乾东城,这让他始料未及。“嫂嫂她……她怎么还是知道了?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懊恼与自责。
雷梦杀见萧若风也是一脸茫然,心中的焦虑更甚,他急切地问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关键是接下来该怎么办?百里春秋不会对心月不利吧?我实在是担心得要命。”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祈求,希望萧若风能给出个主意。
萧若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分析道:“嫂嫂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百里春秋既然没有对我们下手,那他也应该不会轻易对嫂嫂动手。毕竟,他若真的想要动手,嫂嫂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同样,嫂嫂也伤不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赶紧找到镇西侯,请他放我们出去,这样我们才能去找嫂嫂,确保她的安全。”
雷梦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连忙点头:“对对对,找镇西侯,我们得赶紧去找他!”说着,他便要转身往外冲。
“等等,雷叔,我们得冷静点。”萧若风拉住雷梦杀,示意他不要太过冲动,“我们先去东归酒肆,那里人多眼杂,但也是我们最容易找到镇西侯的地方。而且,嫂嫂既然敢来这里,说不定她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两人说走就走,很快便来到了东归酒肆。此时的东归酒肆,里里外外都热闹非凡,仿佛整个乾东城的人都涌到了这里。原本不在酒肆的人,也被这里的动静所吸引,纷纷循声而来。酒肆周围的屋顶上,站满了各路江湖人士,他们或站或坐,或交头接耳,或凝视远方,每个人都对眼前这一幕充满了好奇与猜测。
而普通百姓们,则是站满了大街,他们仰着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东归酒肆的屋顶,脸上写满了惊讶与疑惑。人群中,不时有人发出惊叹声:“她居然是李心月,剑心冢当代心剑传人,她怎么突然来乾东城了?”
“是啊,我听说李心月不是已经嫁给了北离八公子之一的灼墨公子吗?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了?”另一个人好奇地问道。
“你们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吗?她让镇西侯放了她夫君,那她夫君岂不是就是灼墨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又一个人插话进来,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好奇。
“哎,真是奇了怪了,这剑心冢的传人李心月,怎么会和镇西侯府杠上了呢?这中间到底藏着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啊?”人群中,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捋着胡须,满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江湖秘闻的好奇与探究。
李心月,这个名字在江湖上那可是如雷贯耳,尤其是她作为剑心冢唯一传人的身份,更是让她在武林中享有极高的声望。她的一剑封喉,剑指苍穹,早已成为无数武林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今日,这位名震江湖的女侠却与镇西侯府起了冲突,这怎能不让人惊讶?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李心月那番看似毫无逻辑、语焉不详的话语,更是让在场的众人一头雾水,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喂,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快放开我哥哥,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跑到乾东城来撒野,还砸了我的酒肆!”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突然跃上了屋顶,他正是酒肆的主人——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怒视着李心月,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然而,尽管他心中怒火中烧,但他却没有丝毫担心百里春秋的安全。毕竟,他深知自己这位哥哥的实力,那可是在江湖中少有敌手的。
“哼,你砸了我刚开的酒肆,你看看那个大窟窿,这得多少银子才能修好啊!”百里东君指着屋顶上那个显眼的大窟窿,语气中充满了肉疼与无奈。他的酒肆刚刚开业不久,就遭遇了这样的飞来横祸,这让他如何不气愤?
“哦?他是雷梦杀的妻子?”听到百里春秋的介绍,百里东君不由得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女侠竟然是雷梦杀的妻子。他与雷梦杀早在西南道的时候就相识了,那时候他无意间卷入了顾宴两家的冲突之中,从而结识了雷梦杀这位性情中人。
回想起与雷梦杀相识的点点滴滴,百里东君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微笑。那时候的他们,一起喝酒、一起畅谈江湖趣事,那份纯真的友谊至今仍让他难以忘怀。
“什么?你是雷大哥的妻子?”百里东君惊讶地看着李心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与疑惑。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位英姿飒爽的女侠竟然是雷梦杀的妻子。这让他不禁对李心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更多地了解她。
“哼,没错,我就是雷梦杀的妻子李心月。”李心月冷哼一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不屈。她看着百里东君,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找你哥哥,就是要讨个公道!你们镇西侯府凭什么无缘无故地扣押我丈夫?”
听到李心月的话,百里东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心中暗自思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雷梦杀怎么会被镇西侯府扣押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李夫人,你先别激动,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百里东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一些。他看着李心月,继续说道:“这样吧,你先放开我哥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把事情弄清楚。”
李心月闻言,微微一愣。
当百里东君听到李心月自称为雷梦杀的妻子时,他的确感到了一丝震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了心田。他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只是那眉头依旧紧锁,显露出他内心的疑惑与不满。
“哎呀,不对呀,就算你是雷大哥的妻子,也不能无缘无故地砸了我的酒肆吧?”百里东君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郁闷,他摊开双手,眼神中流露出对李心月行为的不满与不解。
李心月闻言,眸光如冰,冷冷地注视着百里东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满都凝聚在这一笑之中。“那你们为何要扣留我的丈夫呢?难道这就是你们百里家的待客之道吗?”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几分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倾泻而出。
百里东君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百里春秋,试图将责任推卸给这位无辜的旁观者。“扣你丈夫的是百里春秋,你找他去啊,你砸我酒肆干什么?我招谁惹谁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辜与委屈,仿佛自己才是这场风波的受害者。
然而,李心月却并未被他的言辞所打动,她冷冷地瞥了百里春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屑。“哼,看来你们百里家的两位公子,关系也不怎么样嘛。你这哥哥,似乎巴不得你死啊。”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讽刺与嘲讽,仿佛要将百里家的家丑公之于众。
百里春秋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哎,家门不幸啊。自古侯门深似海,雷夫人,不如看在我都如此可怜的份上,先放下剑再说如何?”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与无奈,仿佛希望李心月能够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放他一马。
然而,李心月却并未被他的言辞所打动。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目光如炬,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凝聚在这一剑之中。“哼,休想。等你爷爷来了,把我丈夫放了,我自会放了你。”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要将所有的决心都凝聚在这一刻。
百里东君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深知这场风波已经越闹越大,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他试图缓和气氛,让这场风波能够平息下来。“雷夫人,您先冷静一下。我们百里家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您能够证明您丈夫的清白,我们一定会放他走的。”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安抚,仿佛希望李心月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与不满。
然而,李心月却并未被他的言辞所打动。她紧紧盯着百里东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百里公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丈夫的清白无需证明,我相信他是无辜的。而你们百里家却无端扣留他,这让我感到十分愤怒与不满。”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执着,仿佛要将所有的信念都凝聚在这一刻。
百里春秋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