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罪罚业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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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离一行人抓紧时间赶路，时间快要不够了。胡离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山顶，月老发现草丛里有一个颤抖的身子。月老小心翼翼的前去查看，胡离听到月老发出的诧异声，也跟了过去。胡离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年就是被关在那个封闭房间里的那个少年，他的嘴唇干裂出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外渗出来，头发在风中有些凌乱，手紧紧的抓住旁边的草茎。

胡离半蹲下身子，“你没事吧？”

少年的思绪被胡离拉回来，自顾自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胡离尝试与他沟通。

少年极缓慢的扭头看向胡离，“我走不到了，我走不到了，他们就抛下了我......”泪水从少年的眼眶中涌出，掉落在他的手上。

“没事，我带你去，坚持住！”胡离转过身，月老帮着少年搭在胡离的背上，他们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大人，要不要偷袭他们？”千羽昔小声的问道。她和千羽黑夜都躲在远处，静静的观察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不，不要多生事端，罗刹鸟都被他们斩杀了，我们贸然前去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先把要事办了再说。”千羽黑夜抬头望向天空，时机马上就要差不多了。

枫燚和其他朝圣者们似乎都很安静，等待着胡离一行人的到来。

“欢迎你们，你们果真来了。”枫燚微笑着摊开手说道。

“那是自然，我们也想来一睹比勒得斐的光彩。”胡离背着少年继续往前面走，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比勒得斐，任何朝圣者都可以来，你们也不例外。”枫燚走到比勒得斐的边缘停下脚步。

胡离也走到比勒得斐的边缘停下了脚步，枫燚就在他左手边的不远处。胡离看到比勒得斐只是一口干枯的泉，里面根本连一滴水都没有。

“这口泉似乎干涸了。”嫦娥看着龟裂的土地说道。

“因为携带着神谕之人还没有来。”老人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来说道。

“既然知道我携带着神谕，为何没有等我？相反还用迷香将我们昏迷？”月老质问道。

“那是因为神谕之人需要接受考验，没有经过考验的神谕之人并不能真正的得到认可。”李明扬慢腾腾的说道。

“村领大人？！”秦方时反复揉了揉眼睛，确认了好几遍，他没有想到李明扬会在这里出现。

“不必惊讶，方时，我和你一样，也是前来的朝圣者。”李明扬笑容诡异的说道。

“既然人员都到齐了，那么就可以开启比勒得斐之泉了。”枫燚将视线投放在干涸的比勒得斐之泉上。

“难道你们已经知道神谕想要表达什么了？”月老故意这么问，他知道如果枫燚解出了神谕的内涵，早就开启了比勒得斐之泉。

枫燚他们天微亮就从温枫客栈出发，朝着心目中的圣地比勒得斐之泉，五步一拜，十步一跪，所以在路上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心心念念的火神垂怜之地，朝圣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枫燚并没有解出神谕的内涵，他只是知道时间刚好到了。比勒得斐之泉干涸的地皮下竟然渗出水来，很快水升了上来，在水升上来的过程中，一块石碑显现出来，水将石碑慢慢浸没。

“是水！是水！”朝圣者们欣喜若狂的涌向比勒得斐之泉，胡离见到这种混乱的场景，立马往后退几步，让出位置为他们，他们从泉边一跃而下，瞬间燃烧的火焰张开巨口将他们吞噬，在火焰中他们的身体扭曲，化为粉末。枫燚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看着这些朝圣者们坠入火焰之中，面无表情。

“怎么会？”胡离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泉水上方竟然会冒出燃烧的火焰。

可是剩下的朝圣者们仍前赴后继的跳入泉水之中，在火焰中被焚烧殆尽。

“别跳了！别跳了！”剩余的朝圣者们根本不听月老的提醒，义无反顾的选择跳入泉水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我的灵魂不再丑陋，我将获得永恒！”脖子非常肿大的男子狂跑中放肆的说道。

“明明前面是烈火，可为什么他们还是会跳进去？”欧若拉右手捂住嘴，以此来掩饰她内心所受到的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唔......”墨鲤躲在嫦娥的后面，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人在火焰中丧命的场景。

胡离背上的少年艰难的抬起胳膊，试图用力去触摸眼前的火焰，“是火焰，是纯净的火焰......”

不一会儿，场地上只剩下枫燚、李明扬和老人这三个朝圣者，其余的朝圣者都坠入火焰之中，被熊熊烈火燃烧干净。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胡离急需一个答案。

枫燚冷漠的看向胡离，“是时候讲诉当年的往事了，无论是我的父亲，还是老村领，亦或者是秦方时的母亲，他们都是十六年前比勒得斐的朝圣者。”

“我的母亲...朝圣者？”秦方时重复了这句话。

“十六年前，神谕降临，家父一生想要追求的东西，终于等到了机会。在神谕的指引下，秦方时的母亲和老村领来到了彝巴顿，他们两个与家父志同道合，于是他们一起去寻找比勒得斐。他们最终找到了比勒得斐，也就是这里。当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还有其他人也来到了这里，家父亲眼目睹了一个人纵身跃进火焰之中，在火焰的焚烧中扭曲。”

“那我的母亲如何救下我的？”

“哼，自然是等这股火焰消失之后，永恒的方碑彻底被淹没，也就是方碑的内部也被水渗透完全，火焰就会消失，真正的比勒得斐就会出现在眼前。”枫燚回身将目光投向比勒得斐，比勒得斐之上燃烧的火焰消失不见。

“你为什么不阻止那些无辜的人？”秦方时质问道。

枫燚冷笑了一下，“你以为浸没方碑就这么容易吗？需要燃烧罪业。前来朝圣的每一个人都带有罪业，他们与生俱来就有罪，唯有这纯粹的烈火才能洗涤他们的灵魂。”

“所以火焰的祝歌里燃烧丑陋的灵魂，就是这样来的？为了虚构的幻想？”胡离提出异样的声音。

“那是你不知道，这神圣的烈火意味什么。对于我们‘火的子民’来说，神圣的火焰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恩赐，唯有火焰的焚烧，才能使我们的肉体和灵魂抵达【永恒】！”李明扬开口说道。

“又是【永恒】......”月老对这两个字也变得敏感起来。

“所以无论是‘火祭’也好，还是‘朝圣’也罢，都是成为火焰的牺牲品？”嫦娥问道。

“这是无上的光荣，是每一个信奉火神子民的荣幸。”李明扬摊开双手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每一个信奉火神的人，都渴望成为火焰中的净化者，唯有这样我们才能避开世俗对我们先天患有不治之症之人的异样眼光。”少年虚弱的趴在胡离的肩膀上说道。

老人在对岸迟迟没有说话，他静静的观察着场上所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他是时候该往前迈两步了，有趣的事情才能接着进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