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心灰意冷

刀光剑影中，一道矫健的身影挡在梁洛身前，硬生生接下了黑衣人首领致命一击。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梁洛的视线，也击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卢飞！”梁洛声嘶力竭地喊着，颤抖着扶住倒在血泊中的爱人。卢飞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胸前的伤口触目惊心。

“掌门，别管我……快走……”卢飞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嘴角却渗出一丝血迹。

“不，我不会丢下你！”梁洛紧紧握着卢飞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周围的战斗还在继续，刀剑碰撞声、惨叫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人间炼狱。门派弟子们浴血奋战，但面对黑龙教的疯狂进攻，他们渐渐力不从心。

“小师妹，快走！我们顶不住了！”一位师兄拼死挡住几名黑衣人的攻击，声嘶力竭地喊道。

梁洛环顾四周，昔日繁华的门派如今已是一片狼藉，遍地都是弟子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她的心如刀绞，仿佛被人狠狠地撕裂开来。

黑龙教教主阴冷的目光扫过战场，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梁掌门，你的爱人为你而死，你的门派即将覆灭，这滋味如何啊？”

梁洛猛然抬头，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却也掩盖不住那深不见底的悲痛和绝望。她多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这恶魔同归于尽，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她还要为活着的门人争取一线生机。

“各位英雄，”梁洛强忍着心中的悲愤，高声喊道，“我知道大家与我素不相识，却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前来相助，这份恩情，梁洛没齿难忘。但今日之事，乃是黑龙教与我飞云门之间的恩怨，我不能再连累大家了。诸位请回吧，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梁掌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一位侠客义愤填膺地站出来，“黑龙教为祸江湖，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等既然来了，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没错！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一时间，群情激奋，侠客们纷纷表示要与飞云门共存亡。然而，梁洛却从他们疲惫的眼神和颤抖的双手上，看到了深深的无力感。黑龙教的实力太过强大，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惨败。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卢飞的音容笑貌不断地在她脑海中浮现，每回忆一次，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口，让她痛不欲生。

察觉到她的异样，一位年长的侠客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沉重地说道：“梁掌门，我们都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不能倒下，你还要带领大家活下去啊！”

他疲惫地闭上双眼，卢飞苍白的脸色和微弱的呼吸仿佛还在眼前，而耳边回荡的，却是那些江湖侠客悲壮的嘶吼和绝望的哀鸣。她知道，他们都是为了飞云门，为了她梁洛，才义无反顾地踏入这场注定是飞蛾扑火的战斗。

“哈哈哈哈，梁掌门，你这是何苦呢？”一道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梁洛已经麻木的神经，黑龙教教主一身黑衣，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环视四周，满目尽是嘲弄，“看看你的门派，看看你的爱人，这就是你苦苦挣扎的结果吗？放弃吧，你的抵抗毫无意义。”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梁洛的心口，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握紧手中的剑，指节泛白，却无力反驳。是啊，一切都结束了，飞云门完了，卢飞也……

夜深了，梁洛独自一人漫步在被鲜血染红的飞云山上，曾经生机勃勃的山门如今一片死寂，断壁残垣，满目疮痍。月光如水，冷冷地洒落在她身上，更衬托出她内心的荒凉。

“卢飞，我该怎么办？我真的错了吗？”她低声呢喃，泪水无声地滑落脸庞。曾经，她以为凭借自己的努力，可以守护飞云门，守护卢飞，守护他们共同的梦想，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击，让她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绝望，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她紧紧包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

“掌门……”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梁洛猛然回头，只见一个年轻弟子，身负重伤，却依然挣扎着向她走来，“我们……我们不怕死，我们都相信掌门，愿意誓死追随掌门！”

这微弱的声音，却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梁洛心中那片阴霾。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脸庞，还有远处那些或坐或躺，却都用同样坚定的目光看着她的飞云门弟子，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是啊，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这么多人愿意相信她，追随她！她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好！我们跟他们拼了！”梁洛眼中重新燃起熊熊火焰，她高举手中的剑，声音中充满了力量，“为了飞云门，为了我们共同的家园！”

“为了飞云门！”所有弟子齐声呐喊，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漫漫黑夜都撕裂。

然而，就在梁洛准备带领众人再次出击时，远处的天空突然被一片火光照亮，喊杀声、惨叫声、房屋倒塌声混杂在一起，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敲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不好！他们又发动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