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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京师。
天子之城,本该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不过今夜似乎有所不同,内城东四牌楼的教司坊竟然被一群江湖客攻击。
这还了得!
出了这等大事,虽还未到宵禁时刻,但京城立时关闭了内九外七等各处城门,除了驻守在灯市口的羽林左卫、右卫,大时雍坊的金吾前卫、金吾后卫等诸卫也已将皇城团团护住,而旗手卫、府军前卫更是将紫禁城围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奈何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任你固若金汤,如是有了叛徒。。。
宣武门。
司礼监随堂太监马良匆匆跑来。
马良冲看守城门的禁卫军喊道“速速打开偏门,放门外两辆马车进城!”
这马良不仅是司礼监随堂太监,还负责着提督内城九门和皇城四门。
既是提督内城九门和皇城四门的大太监亲自来发话,守城门的禁卫军还能说什么,匆匆打开了偏门,将两辆马车放了进去,甚至检查都未检查。
马良恭敬的迎接在一边,看着进了城门的两辆马车。
第一辆马车上,驾车的是一位大汉,身长似乎八尺,猿臂熊身,一身的力气,有揭谛仪容,金刚貌相,此人正是通天剑冢第三十七重楼擎天巨柱任原,车内则坐着七重楼神算子、十三重楼苏晨等几位楼主。
神算子微微挑开了车窗,说道“莫要停留,继续引路!”
马良拱了拱腰身,仍未起身,恭敬的等第二辆马车经过。
第二辆马车上,驾车的也是一位大汉,眼光如剑,周身霸气,只一眼如被巨剑碾压身躯,此人正是通天剑冢的四护法霸剑独孤一剑,车厢内则坐着通天少主宇文浩辰、了然先生等人。
宇文浩辰推开了车窗,看了眼马良,颇为得意说道“吕芳看来很识趣吗,本少主答应赏他个成仙长生的机会自是不会食言!”
马良连忙上前,恭敬说道“咱家司礼监随堂太监马良,同时还负责提督内城九门和皇城四门,得知通天少主大人大驾,这般亲自前来迎接,希望少主大人也能赐予咱家一个成仙长生的机会,咱家定会为通天剑冢赴汤蹈火。。。”
宇文浩辰点了点头,答道“既是忠于剑冢,未来都可随我爹踏过天门、成仙长生!”
了然先生拍了拍手中碧玉戒尺,说道“大事未成,且休言功,速速前面领路!”
马良又是连连点头,狗腿的一路小跑。
了然先生满是不喜道“奸妄之人尔,岂能得成仙长生之机!”
无涯真君附和道“额尖人中细,自私又自利!诚如大护法所说,少主该是堤防他们!”
宇文浩辰嘿嘿一笑,答道“一个机会而已,能不能抓住,会不会是个杀机谁又知晓!”
虽然承天门已是被金吾前卫接守,但有提督内城九门和皇城四门的马良引路,两辆马车仍是没受到丝毫盘查的过去了。
承天门直通紫禁城午门,西北不远就是社稷坛。
马良又狗腿的跑到第二辆马车前,谄媚道“少主大人,前面不远就是社稷坛,据说锦衣卫的那处神秘诏狱入口就在社稷坛拜殿内。。。”
宇文浩辰答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马良皱了皱眉头,试探般的说道“少主大人!咱家这般接引领你等进城,怕是已经暴露。。。吕大监对咱家说,如是能引领少主大人进城,少主大人定是会带咱家登上通天剑冢,踏过天门,成仙长。。。”
生字还未说完,一柄紫色大剑一闪而过,马良的头颅骨碌碌滚到了马车下。
独孤一剑斩了马良,不屑说道“噪舌!凭你等阉人还妄图成仙长生!”
前一辆马车支开车窗,神算子回头望了一眼,不禁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说道“这马良或许能带我等避开社稷坛周围的禁卫军,为何此时就将他杀了?”
独孤一剑驱动马车,于第一辆马车并驾齐驱时说道“区区禁卫军,能奈我何!即便没有这太监引路,我等杀进皇城也不废吹灰之力!”
神算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说道“既是见了血,还是速速行事吧,以防生出差池!”
社稷坛不过皇帝祭祀土地神、五谷神的地方,又在皇城之内,本该礼部遣些人打理,但这社稷坛下有处神秘之地,如此朝廷遣了府军前卫的百旗每日轮番值守。
今日奉命值守社稷坛的百户名叫乐天,人如其名,乐天知命,故不忧,每日皆是高高兴兴。
南坛门,一个兵卒匆匆跑了过来。
兵卒说道“乐大人,东四牌楼教坊司似乎出了事!”
乐天呵斥了一句“教司坊!圣上已是下旨,教坊司改为教司坊,你等怎么就记不住呢!还有,以后没事少往那里跑,扔银子不说,小心惹上。。。出了什么事?”
兵卒答道“据说是风雷剑阁等一些江湖客似乎和教坊。。。教司坊的一些歌姬打了起来!”
乐天撇了撇嘴道“这些个江湖客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他们是铁冠大真人、柯降龙那等化神显像的绝世高手呢!哼,怕是不久就要被悬颅城头!”
兵卒也点了点头,说道“虽然锦衣卫指挥使青龙被关进诏狱,但京师还有六扇门的雷神捕,凭风雷剑阁。。。”
乐天突然看向东面道路,喊道“谁?小五子,去问问那两辆马车什么情况,今日未接到有人拜访社稷坛的消息。”
社稷坛门前这条路是条断头路,平日鲜少有人前来,何况还是两辆马车。
名叫小五子的兵卒刚想靠近马车,一只娇小身影从马车内飞了出来,两柄短刃交错,小五子的头颅跌落下来。
不待乐天等禁卫军反应过来,马车中又跳出两人,一个鬓须杂乱的光头和尚,一个眼如鹰隼的野道人。
但见娇小身影手持两柄短刃,身披一袭猩红斗篷,腾挪间短刃寒光一闪,如蜈蚣长牙交错,兵卒的头颅便被绞了下来,而那鬓须杂乱的光头和尚手持一柄戒刀,且不受刀刃,刀光便能将兵卒斩成几段,眼如鹰隼的野道人则是身形齐快,三五丈外眨眼极致,随后一掌拍来,鬼火森森,兵卒弹指间唯于一抹灰烬。
对,面对马车中冲出的三人,府军前卫的这只百人小队竟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乐天虽只是个小小百户,却是有些见识。
“顶尖高手!三位颇是不俗的顶尖高手!江湖中人这是要干什么?攻击教坊司又来社稷坛行凶作乱,难道是冲诏。。。三狗子,速速去拜殿内传递消息,有江湖中人杀来!李小立,你小子跑的快,速速从后北门出去,去向韩千户报信。。。”
人头滚落,断臂残肢。
社稷坛除了是祭祀土地神、五谷神的地方外,还是献俘之地,倒也是染过许多血,但何时染过如此多自己人的血,百人的府军前卫百户所九十九人已是倒在血泊之中。
神算子皱了皱眉头,不快的瞥了眼后面一辆马车,对手持两柄短刃的四十二重楼飞天蜈蚣邱小英说道“你速速去将那从北门离开的兵卒解决掉。哼,如是留下马良,不说悄悄潜伏进去,却也不会这般就打草惊蛇!此番本尊还想救出十二重楼呢,如今怕是。。。”
十三重楼赤血魔刀苏晨摇了摇头,看向拜殿说道“事已至此,却也不怕闹出大动静了!至于熊百辟吗,十二重楼不是还有一只孔雀山庄少主秋凤年吗,少他一个也不少!”
神算子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白纸扇,无奈说道“如今蒋昆的神威霹雳营守到了榆林关,凭如今的瓦剌鞑子怕是难能和其一战。瓦剌鞑子擅长马上作战,只是他们的马于火炮之中寸步难行,本尊原打算叫熊百辟助瓦剌鞑子培养出更为强壮凶猛的烈马。。。”
苏晨眼神中满是冷漠,瞥了眼身旁的十七重楼欧阳蛮说道“三大人和六大人等不是即将炼制完成生人活蛊,到时将那些瓦剌鞑子皆炼制成不知疼痛、不畏死亡的生人活蛊,攻破九边还不是易如反掌!”
欧阳蛮摇了摇头,答道“生人活蛊如今唯有聚出真气锤炼内力的江湖高手且能堪用,一般武夫还承受不住生人活蛊的力量!
神算子接着说道“我们此番前来,不止是要助少主大人夺取九转仙丹,更是要大闹紫禁城,于中原江湖立威,从而招揽更多中原江湖的高手归入剑冢。。。”
苏晨撇了撇嘴。
虽然他是十三重楼,但于七十二重楼内不过是一个强力打手,上面的事他知之甚少。
后面马车上,宇文浩辰也下来了,于脚下血腥倒是没有丝毫不快,反而笑眯眯的踏上了社稷坛中的五色祭台上,催动约隐约现的黑色神龙,嚣张霸道的喊道“本少主才是天命所归的天下之主,嘎嘎嘎,这天下终将踩在本少主脚下,成为助我等成仙长生的垫脚石!”
了然先生抚了抚胡须说道“五色祭坛,四方之行,寓意天圆地方,这坛内五色土皆有各地州府运送而来,寓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神算子指向了祭坛上的一根石柱,也附和道“中央立起的这块方形石柱,名为社主石,又称江山石,意指江山永固。少主可以将其斩断,以断大明江山的柱石,以断大明气运!”
宇文浩辰紧握太阿剑,正想一剑斩断社主石,突然拜殿飞出一柄绣春刀。
“住手!哪里来的江湖贼人,竟然胆敢破坏社稷坛!”
拜殿内镇守锦衣卫诏狱的二人早就闻到了血腥气,察觉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