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gieg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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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什么吗？”姜九安详地躺在病床上，“我从小就记性不太好，忘事情很快……贺队长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有什么事检查完再说。”楼医生的语气很是平静，贺九霄听后却是立马闭上了嘴，“所以请拿开你的手，它妨碍到我做检查了。”

“……”

贺九霄好像很害怕，不，应该是尊敬楼医生。

姜九垂眼沉思。

“……”

沉思了足足三秒，病房里依然安静的只有三个人的呼吸。

姜九疑惑抬头，“不是说拿开手做检查吗，怎么还不开始……贺队长，你这是什么眼神？”

这双眼里的情绪也太复杂了。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情绪能在一个瞬间发生这么多的变化。

贺九霄诡异的沉默还在继续，他的视线不断在姜九和楼医生两人身上来回转动。

姜九眨眼：“贺队长？”

贺九霄干咳一声，依然没说话，只是用眼神不断示意她往一个方向上看，最后才道：“矜持。”

没头没尾在说什么，是指体查？

做个体查要什么矜持？

姜九顺着贺九霄眼神一路看过去。

一只白皙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手和一只关节分明修长的手交缠在一起，十指紧扣。

“……”

“庸医，不不不，楼医生，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不，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相信吗？”

话音刚落，姜九的手在三人一魂，四双眼睛前，很是情欲地摩擦了几下楼医生的手指，勾起，指腹轻蹭。

之前没有被提醒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

姜九清晰感受到和自己交缠的那只手上传来的温热，圆润修剪整齐的指甲，指关节和指腹处让她手指微痒的有些粗糙的茧。

然后——

她的手就又蹭了两下。

“！！！！”

姜九鱼一样一个弹跳从病床上蹦跶下去，在巨大的动作下手从和楼医生的手纠缠的状态下解放出来。

她往后猛地退后三步，整个人直接贴在墙上，手已经摸到窗户边随时准备跳窗逃跑。

“我去去去去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这个手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发誓啊啊啊啊！！”

这吃完穿裤子就走的渣渣模样成功引来贺九霄和路南不赞同的目光。

姜九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和楼医生手相握的触感，整个人头皮都是麻的，再对上这两个人的目光：“……我觉得现在我确实该去太平间了。”

社死也是死。

：）。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说要让我肉偿。”楼医生说着用手背按了一下床尾的酒精凝胶。

姜九倒吸一口冷气：“什么，我说过这话？路南？！”

路南捂住眼睛点头。

瞳孔地震.jpg

姜九对着空气说话的一幕让楼医生和贺九霄一顿，两人对视一眼，最后是楼医生开了口：“过来，躺好。”

“giegie～一个人躺多没意思，看你这幅禁欲的样子还是处吧，让我——”姜九尸体一样僵硬在原地，上看自己抚摸着楼医生嘴唇的左手，下看被楼医生抓住的正在摸向危险地带的右手，“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姜九蜷腿缩在病床下，双目无神灰寂，灵魂都要从嘴里飞出。

楼医生重新拿酒精凝胶擦了手，从口袋里随手抽出一根笔，又从床头柜第二层里取出一张白纸开始龙飞凤舞，脸上毫无异样：“能看到死去的人，性格发生变化……如果不是觉醒了能力就是精神问题加重，考虑可能是精神分裂、人格分裂。守夜人我知道，没死没被邪神力量污染就不算病，所以我的医嘱只有一个——控制情绪。”

控制情绪。

一张A4纸上就写了这么四个字。

楼医生把纸扔给贺九霄，单膝跪下朝着病床下姜九伸出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自己也察觉到了，你的状态不太对，不用担心，这不是特例，世界医学史上有关人死而复生后性格大变的例子很多，还有人醒来后成为数学天才。事情已经发生，接受它，了解它，控制它，不要让它影响到你，和那些东西的战斗中被影响……你会死。”

姜九的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胳膊，双眼凝视楼医生。

死而复生。

她难道不是被误诊后送到太平间的吗？

长时间的注视让黑字显现。

【楼鬼，肉龄28年，肉质普普通通，没有什么食用价值。制作方式：随便你，反正不管怎么做都没有什么营养价值。】

这看起来和之前的她一模一样。

就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这谁家父母给孩子起的名字是个“鬼”字的，比她这个“九”还没有诚意，还是楼医生更有情趣，玩起来——

呸呸呸！

思考的时间并不长，但也不短，楼鬼的手一直伸着没有收回。

“啪。”

姜九面无表情拍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伸出去要和楼医生手玩暧昧play的手，“楼医生，什么叫我是——死而复生？”

“这件事应该我来跟你说。”床的另一侧，贺九霄学着楼医生的姿势单膝跪着，凌厉的眉眼里是歉意，歉意里又夹杂着并不后悔的坚定。

被两个人这个姿势对待，姜九总感觉怪怪的。

她越过两个人，没有选择左边右边任何一个方向出去，而是从病床最尾端钻了出去，然后背靠着贴上门远离两个人，以防万一她的身体又做出什么18禁的事情：

“你们有事直接说，谁说都行。”

楼医生和贺九霄站起。

只一眼，贺九霄就被楼医生镇压，再次开启了蚌珠闭嘴模式。

楼医生第三次用酒精凝胶擦了擦手，手指病床：“事不过三，躺下。

起因经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结果，用你们能听懂的说法——

你被送来的时候肋骨断裂，在这期间还做了剧烈运动导致断骨戳进你体内的脏器。肩部有洞穿伤，伤口处残留腐蚀性液体，液体与血液融合进入体内，体内器官及骨骼皆有腐蚀痕迹。四肢均有击打伤，有骨裂但不致命或致残。心口部位有锐器戳穿和被高温物体灼烧的痕迹，心脏并没有受到影响。耳部有子弹贯穿伤，不致命，最后是腹部有淤紫。

死亡时间，2042年7月3日早上十点十三分四十六秒，死因——内出血。”

姜九贴着门的动作逐渐松缓，这一长串话代表的含义让她有点晕：“所以，你不是误诊送我去太平间的庸医……我早上，是真的死了……我就是眼前一黑。”

楼医生没有给她缓和的时间，也没有安慰，只是直接果断地说出了一个事实：“是的，姜九，就在早上，在九江医院的233号病房，你已经被宣告死亡了。”

她死了，但她现在明明就好好的站在这里，身体都是温热的。

死了。

又活了。

这件事也太离谱了。

这个世界又不是什么游戏，怎么会有人死了还能复活？

姜九迟疑着望向被严肃气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路南：“他说的是真的？”

路南抿嘴，小心翼翼走过去，迎着姜九的目光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一下头。

连对不起都不说了，看来是真的。

姜九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走回病床旁，没有选择楼医生的位置而是一个转弯从贺九霄那个方向上了病床：“我没有觉醒能复活的能力，需要做什么检查就做，不检查是真的不行了，我现在都在想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啪。”

姜九又是一拍自己蠢蠢欲动伸向某个奇怪地带的手：“最好顺便能检查清楚我这突然变色女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就更好了，我不想上新闻尤其是法制频道。不过话说回来，楼医生你说的伤我大概都知道是怎么来的……只是最后那个贯穿我耳朵的枪伤是什么情况？”

233病房的门被推开。

门口，只是短短几个小时却像几天没整理的方明，浑身衣物皱巴巴的不说还有泥泞和灰尘，头发也乱七八糟地被什么蹂躏过，脸上还有一个青紫被谁打过的印子。

“是我。”

方明双眼通红，和姜九只是一个对视就被刺到一样不由自主避开。

“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