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表哥如何不情愿,展怀迁还是要走,他刚到京城第一天,总该回家应个景。
时辰不早,姑娘们已经回闺房,只有舅母和几位嫂嫂送到门前,热情地邀请小两口常来坐坐。
展怀迁想起母亲的叮嘱,与舅母道:“后日进宫谢恩,还想求舅母教一教外甥媳妇宫里的规矩。”
何夫人说:“不妨事,后日我随你们一同进宫,姜儿跟着我就成了。”
展怀迁作揖道:“多谢舅母,有您在,家里就放心了。”
七姜正要上车,听见这话,再来向舅母道谢,就被嫂嫂们拥簇着上了马车,展怀迁要跟上,见表哥一脸幽怨地站在那头,他笑道:“哥,等我忙完这几天,就找你去逛逛。”
何世恒不理睬他,径直走来窗下,说:“小姜儿,哥哥过几天带你去玩,去京城最好的茶馆听书,你爱听什么故事,我叫他们预备着。”
七姜笑道:“我什么都爱听,您选的一定好。”
何世恒高兴地说:“还是你爽快,有的人呐……”
不等他说完,就被母亲命人拉开了,展怀迁上了车,再次向舅母道别后,马车才前行往家里去。
一路上,夫妻彼此皆沉默不语,七姜也累了,虽然司空府的家眷热情亲切,可一下应付那么多的人,她实在招架不住。
但出门半天,怎么都比困在太师府里强,往后的日子,还真盼着表哥来找她去听书。
且说两亲家离得不远,过几条街便是太师府,快到家时,展怀迁终于开口,道:“你我之间的约定,请不要对我父亲提起,这桩婚事是他一手促成,但不希望我爹把自己看做罪人。”
七姜慵懒地点头,算是答应了,但没说话。
展怀迁又道:“表哥是司空府嫡长孙,虽说平日里洒脱不羁,可他是男眷又是贵家子弟,没什么人会计较,但你刚来京城且是女眷,若也学得他这样……”
马车忽然停下,他们到家了,不等展怀迁说完,七姜就起身跨过他的脚,推门跳了下去。
展怀迁摇了摇头,跟着下了马车,可不等张嬷嬷和映春赶过来,门下的小厮就着急地说:“公子、少夫人……您二位可算回来了。”
一路进门,在中门遇上大管家,大管家一脸为难地说:“老太太和大老爷、四夫人他们,都等着二位开饭呢,已经足足等了一个半时辰,就在沁和堂膳厅干坐着,都饿着呢。”
展怀迁奇道:“我分明派人传话回来,祖母和父亲不知晓?”
大管家偷偷看了眼少夫人,垂首道:“回公子的话,老太太说二少夫人出门没有告知家里,您是传话回来,可是、可是少夫人她……”
展怀迁看向七姜,浓眉蹙起,问道:“你出门没和家里说?张嬷嬷,怎么您也……”
张嬷嬷避开了哥儿的目光,她如今可有底气了,新媳妇是有正经婆婆撑腰的,这家里的女主人,从来就不是老太太和四夫人那对黑心婆媳。
大管家说:“还是请公子和少夫人先去沁和堂,这都要夜深了,老爷下朝回来还没吃一口饭。”
听听这话,七姜就觉得不可理喻,堂堂太师,用张嬷嬷的话说,那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何况四十好几就要奔五十的人,怎么就被老母亲拿捏得死死的,这叫孝顺吗,这是又蠢又傻吧。
“在司空府吃得很好,我就不去了。”七姜开了口,看也不看展怀迁一眼,就往西边转。
“你等等……”展怀迁忽然抓了她的手腕,可触碰到的一瞬,又尴尬地松开了,于是眼睁睁看着云七姜走远,即便被自己拽了一下,她都不带停下。
张嬷嬷领着映春几个,跟随少夫人往观澜阁去,留
下一脸惊愕的大管家,和满心无奈的展怀迁,他不得不去沁和堂见祖母和父亲,恐怕大哥大嫂还有弟弟妹妹们,这会儿也都饿着肚子,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