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清了清嗓子,说道:“往后小心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但若被有心人捡去,比如绣了名讳的丝帕香囊之类的,只怕要惹出麻烦。”
七姜抬起头,不明白:“惹什么麻烦?”
展怀迁坐下,随手拿起她的习字来看,说道:“譬如你不曾去过什么地方,有人捡了你的东西故意扔在那儿,回头编排你是去过的。”
七姜说:“这可没道理,帕子会说话吗,绣了名讳若就是我的,岂不是随意伪造,我写上皇上的名……”
但话没说完,就被相公轻轻瞪了眼,七姜赶紧收敛,小声嘀咕:“你们京城人士,实在狡猾刻薄。”
展怀迁笑道:“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咱们家的人都好。”
七姜戴上戒指,伸手给他看,问道:“我的手漂亮吗。”
展怀迁捉了她的手指,温柔地亲了口,七姜笑得甜蜜,收回手摘下戒指,想起什么来,口中念着:“原来不是丢在霍府,害我白紧张一回。”
“你紧张什么?”
“万一声张出去,有人挑唆两府的关系怎么办,一枚戒指不值什么,硬要赖我们家怀疑霍府不干净,多没意思。”
展怀迁夸赞道:“可见大大咧咧只是你的脾气,我家少夫人心细着呢。”
七姜摘下戒指,小心放在一旁,整理起字帖来,因提起了霍府,很自然地问:“霍行深真会说那国的话吗,马匹好养了吗,他一个京城子弟,怎么学的,从哪儿学的。”
展怀迁道:“京城里各国人士都有,要找个人学说话不难,只看有没有心了。”
七姜说:“那倒也是,这个人真是挺会下功夫,模样也长得端正,又见过大世面……”
听着七姜一连串的夸赞,展怀迁竟有几分醋意,问道:“你觉着霍行深不错?”
七姜没能察觉相公的泛酸,自顾笑道:“外形模样真是不错,和你一样高个子挺拔优雅,说话和和气气,对了,昨天我从宫里回来,还遇见他在街上替被恶霸欺负的百姓打抱不平呢,学堂的事也处置得光明磊落,我觉着他怎么都不是个坏人。”
展怀迁别过脸,随意卷着七姜的字帖,说道:“还是头一回,见你提起外人说的头头是道。”
七姜自言自语:“兴许将来就不是外人了。”
展怀迁一下转过身,问道:“怎么了,没听清。”
眼下,七姜还不能提郡主的事,忙岔开话题:“倘若我不去中秋宴,空出来的席位,能让玉颂去见识见识吗?”
展怀迁道:“恐怕不能,倘若你不能去,我也不去,在家陪你过节。”
七姜说:“我自然盼着你能陪我过节,可宫里不去成吗,什么关防,不是要你去戒备,要你保护皇上和娘娘们。”
展怀迁醋劲正大,听这话心里一软,问道:“你想我陪你?”
七姜一脸奇怪:“怎么不想,若不是为了你的前程,为了天下百姓能有个好官,巴不得你跟我走,咱们种地放牛养活自己,能天天都在一起。”
展怀迁心满意足地笑了,搂过心爱的人亲了亲,七姜怕痒要推开他,嗔道:“你又来了,好端端地撒娇,真腻歪。”
“你若不喜欢,我改。”
“喜欢喜欢。”七姜赶紧抱住相公,“我才说巴不得天天和你黏在一块儿。”
这一刻,展怀迁心里不免有些后悔,他不该编谎话,或许直白地告诉七姜戒指的事更好些,可他方才只想着,让霍行深离自家娘子远一些。
霍行深若真是对七姜有意,在展怀迁看来并不惊奇,他心爱的人本就值得全天下人
来喜爱,可这不代表,霍行深就能无所顾忌。
除非,他不知道戒指的来历,但不知来历的东西,忽然不见了,为何如此珍藏且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