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陈茵曾担心公主有狂躁之症,着太医诊治后,却被否定了。
毕竟这孩子目的明确,闹的什么求的什么,心里都明白,似乎唯一的“解药”,便是将她送回张昭仪身边。
可送回去了,下一步呢,让她在张氏无止尽的怨念下,成为更极端刻薄的人吗,她已然被亲娘教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指望?
可消息还是传到了祥英殿,太子向贵妃请示,要将皇妹送回张昭仪身边。
唯恐宫人说不清楚,苏尚宫亲自来传话,见贵妃迟疑,便补充道:“这是殿下与太子妃娘娘共同商议的结果,此外殿下还吩咐,若那宫女损了性命,还要将此事移交宗人府裁夺。”
贵妃冷然道:“很好,还以为他是顾念兄妹之情,看来是下了狠心。”
苏尚宫说:“殿下有话,便是年轻力壮之人打架互殴,也不能轻易将人打死,若公主小小年纪能下这狠手,可见心思歹毒已非常人可比,必须法办,不可徇私。”
贵妃想了想,便询问方才的情形,苏尚宫不敢隐瞒,果然,他们一见公主,那丫头就大声辱骂太子妃和贵妃,激怒了太子。
贵妃苦笑:“这孩子是不知道,她若撒泼吵闹,太子兴许还能宽容,她这开口就骂我和太子妃,还打算太子当她是妹妹?”
苏尚宫应道:“正是如此,殿下不容任何人冒犯贵妃娘娘。”
贵妃说:“该是我沾了太子妃的光。”
苏尚宫一愣,跪下道:“娘娘容禀,公主最先见了太子妃辱骂她,经太子训斥后,才带上了您。太子才因此大怒,要将公主送回张昭仪住处,并下旨若宫女性命有损,立刻将此案交付宗人府查办,一切都是为了您。”
贵妃端起一旁的茶杯,笑道:“起来回话,我随口一句,把你吓成这样?”
苏尚宫道:“奴婢跟了您那么多年,如今去侍奉太子妃,虽说一仆不侍二主,奴婢如今该一心向着太子妃娘娘,可奴婢对您的心意……”
“好了,怎么婆婆妈妈起来。”贵妃嗔道,“你是怕我唯恐太子从此什么都听太子妃的,怕我因此与太子妃不和睦,怕我们婆媳起纷争?”
苏尚宫不愿隐瞒,豁出去道:“是,奴婢怕娘娘误听谗言,对太子妃有所误会,奴婢敢用性命担保,太子妃娘娘绝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从心底尊敬您。”
贵妃问道:“你今日瞧着很奇怪,东宫出什么事了吗?”
苏尚宫稍稍犹豫后,应道:“娘娘英明,什么都瞒不过您,奴婢担心太子妃求子心切,反弄巧成拙,展家少夫人有了身孕,无形中给了娘娘压力,今日太妃一席话,又勾得娘娘担心起这些来。”
贵妃道:“对了,余氏怎么忽然多嘴起来,你要替太子妃留心。”
苏尚宫则问:“娘娘,太子妃求子的事,您会过问吗?”
贵妃轻叹:“该说的,早就对这孩子说过,看来与她讲道理不管用,还是要我皇儿出马。你去吧,告诉太子和太子妃,如何处置皇妹他们说了算,不必再来回,再请太子得闲过来一趟,我要他写几个字赐予外祖家。”
苏尚宫叩首道:“奴婢记下了。”
见苏尚宫起身要走,贵妃又出声拦下她。
“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苏尚宫,你是我精心栽培挑选的人,太子妃亦是从小就被我看中的人,你只管放开心怀跟着她,哪怕为了她背叛我也合情合理,不要拿小人之心来看待我。”贵妃说道,“她是我的儿媳,不是后宫里那些莺莺燕燕,你见我二十年来对付其他女人的法子,我怎么会用在我的孩子身上?”
苏尚宫
惶恐道:“娘娘,是奴婢错了,奴婢有罪。”
贵妃笑道:“去吧,别神神叨叨瞎紧张,孩子们都很聪明,他们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