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可不敢随意让郡主下地走远路,立时禀告至东宫,但太子妃有了身孕,近些日子十分嗜睡,于是苏尚宫先过来,请示郡主有什么吩咐。
一个时辰后,陈茵醒了,苏尚宫也早已归来,待宫女们伺候太子妃用了茶,便道:“郡主又提起要出宫,求您到太妃跟前说几句,自然太医们早已点头了,只是太妃不放心,才留到这会儿。”
陈茵笑道:“必定是听说七姜离京,她再也关不住。”
苏尚宫轻声道:“郡主并未隐瞒,命奴婢转告您,她就是担心霍行深,生怕他被礼亲王府折腾死。”
陈茵轻轻蹙眉:“说来也怪,霍行深到底图什么,为何不还手不反抗,甚至都不到御前告状,就由着旁人看笑话,任凭被欺侮羞辱。”
苏尚宫同样无解,问道:“您要不要和殿下商量一下,再决定是否放郡主离宫。”
陈茵很是干脆:“不必了,皇妹伤愈就好,其他的事殿下本就不愿约束妹妹,替我更衣梳头,我去请示太妃。”
“您不请示贵妃娘娘吗?”
“不敢没事儿就去见母妃,日子越来越近,封后的事且得瞒到那一天,我总怕自己说错话,能不见就不见。好在这些日子进京的皇亲多,祥英殿也不闲着,不必我再去凑热闹。”
说罢,被苏尚宫搀扶起身,抬眸见窗外日头西沉,嘀咕道:“我这还没显怀,身子就沉甸甸的,事事懒得动,七姜哪儿来的精神折腾,还跑去接展怀迁。”
远在京外的七姜,这会儿正和映春在院子里围炉烤红薯,张嬷嬷一脸无奈地站在屋檐下看,忽然一阵风过,眼见少夫人打了个喷嚏,她急急忙忙跑来问:“着凉了吧,大冷天太阳都要落山了,还在外头待着,少夫人进门吧,一会儿烤好了给您送进来。”
七姜揉了揉鼻头说:“起风扑着灰尘,不碍事,我不想在屋子里待着,实在太闷热,要不你们把火撤了,可是你们又会冷。”
张嬷嬷焦虑地说:“您这才几个月,怎么这么燥热,叶郎中恐怕不擅长千金科,咱们还是回京请宫里的太医瞧瞧。”
七姜玩笑道:“兴许我怀了个小哪吒,在我肚子里蹬风火轮,我能不热吗?”
但见映春扒开炉灰,拨出烤得流糖汁的红薯,七姜伸手就捡,忘了自己如今被张嬷嬷养得细皮嫩肉,烫得哇哇直叫。
张嬷嬷骂映春,映春委屈,七姜则着急吃红薯,主仆三人说说笑笑闹成一团,忽然有侍卫从门外闯进来,举着刀剑就冲到一旁的围墙。
她们受到惊吓,红薯都落在地上,七姜被张嬷嬷和映春护在身后,她探出脑袋看,大白天的,院子的围墙上,竟爬上一个年轻女子。
“别伤着她,她已经受伤了。”七姜想要往前走,但被张嬷嬷拦下了,她便没坚持,站定了继续道,“让她下来,给她衣裳穿,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单薄。”
侍卫抱拳道:“少夫人,由小的们先押去审问,若不是刺客,您再见不迟。”
趴在墙上的女子,已经坐不稳,听闻官差模样的人要押她去审问,惶恐地哀求着:“我不是刺客,我……我……”
不等说完,女子身子一歪,直挺挺地从墙头倒下,亏得这围墙不高,亏得有侍卫接一把,才没摔得头破血流。
张嬷嬷很生气:“我就说这院子的墙太矮了,你看一个病成这样的,都能爬上来,你们不是在外头巡视,都巡些什么?”
七姜绕过嬷嬷,走近这一边,有侍卫脱下袍子将女子裹住,抬头对少夫人道:“她身上有伤,像是被人殴打过,恐怕是逃出来的。”
七姜揪心不已,但不知缘故,也不好轻易
怜悯什么人,吩咐道:“先救她,请郎中来,再派人到附近打听,她这模样必定走不远,家可能就在附近,但别告诉人在我们这里,一切等这娘子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