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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跟管事婆子定好了府里的事儿,刘宝珠便带上意气风发的小泽,叫上车夫赶着车,去了绣坊。
一路上,小泽只默默的坐在那里,不怎么说话,到了铺子外面,也是认了从之后便守在外头,状似无意的看着四周,时不时看着刘宝珠走过去的地方。
他知道杨二爷让他来是干嘛。
他卖的这个院子里来,本身也是为了去哪一个大户人家做护院的。
现在的差事,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裁缝给贺夫人量了尺回来便已经在赶制了,后日定然做完。”
“以后,贺夫人那边儿,都是你来跟。”刘宝珠点头。
“东家,贺夫人还说,她得了上好的绡纱,改日送过来,叫给做个新鲜样式。”掌柜的一眼一眼的看向刘宝珠,揣度着她的意思。
绣坊的规矩,是只卖成品,不接受带料裁剪的。
刘宝珠捏了下手掌,“依她!也不用跟她说店里没这规矩,”
“等着以后有人再寻来,再说。”
尊贵的待遇,都是凸显出来的,不凸怎么显?
“这几日可有布匹进来?”刘宝珠不知道运河上面的情况,娜担心下面铺子的货料也有堵着的。
掌柜摇头,“布匹有到的,但绣线没到。”
刘宝珠仰头看她,“余下的线,交货可够?”
“自是够的,只是货船要多才到?也要打出余份儿来才好。”掌柜的将刘宝珠常用的小泥壶注满了水,塞到了她的手里,坐在她对面,“铺子里之前的蓝绒,今年卖得不是大好。”
“首饰铺子里帮我打的小石头,孔子也穿好了些,等下我让人送来。串到之前给我做的蓝绒上,宫宴的时候,我穿着去。”
“便是之前要镶的那件?”掌柜张了张嘴,“东家,那件衣服不是要等着成亲之后穿的?”
难道真的要退亲?
“东家,可是想……”
掌柜的没说出口的话,刘宝珠听懂了。
在她重重的点头之后,掌柜的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女子不易啊。”
“东家若能立女户,也是极不错的。”
刘宝珠呷了一口小壶里的茶水,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这恐怕是想不得的事儿了。”
“若有如意郎君呢?贺家的小郎君便很好,长得又俊,家世也好。”掌柜的想着那日见到的俊逸男子,一双细长的眼睛有,尤其惹眼。
刘宝珠正呷着小泥壶,一口水呛在了嗓子里,咳了几声,另外一双同样细长的眼睛,隔空飘了过来,似嗔似怪的瞪着自己。
刘宝珠拿着帕子轻轻俺了下嘴角,脸上几不可察的泛着红。
掌柜的管着绣坊,也是成日里在女人堆里打滚儿的,女儿家的心态,她拿捏的最是清楚,大姑娘这是心里有人了,这人还不是杨家那位世子。
“东家,心里要是有什么想法,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掌柜的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毫无意外的,她收到了刘宝珠的大红脸。
“你且忙吧,绣线的事儿,我张罗张罗。”
刘宝珠几乎是落荒而逃。
要打算么?想打算么?
自是想的!
只是,身上这门亲退不退得成……
刘宝珠绞着手上的帕子,心思乱了。
桂云坊,杨佑安正和几个平日里常在一起玩儿的纨绔推杯换盏。
酒桌前面,是半抱着琵琶弹曲儿的京城名手水六儿。
“杨二,好些天没见你出来了,想来是家里的事儿绊住了退吧。”安国公世子就着身边儿的女孩儿,滋溜喝了一口酒。
“莫要提!”杨佑安赶忙扯着袖子挡脸,“无颜见江东父老!”
“哈哈哈,要说也不是大事儿,你家哥哥怎会处理得如此难堪?”晋阳伯府的么子,边打趣,边扯着身边儿女孩的腰带,作势就要上马。
女骑在勋贵子弟的眼里,都是些个玩意儿!
想怎么作践就怎么作践,好坏凭心!
“你起来!小爷今日不想这些!”杨佑安侧过身去,伸手价在他的腰带上,将他提了起来。
晋风一脸不高兴,“怎么?管不起你哥,管得起我?”
“管不起!”杨佑安给他倒了杯酒,“还请风兄体恤……”
“哪至于的,”安国公世子怕两个人吵起来,赶忙溜缝儿,“杨二今日没叫姑娘,是在等水姑娘么?”
“谁?她?”晋风心直口快,“小六儿不是卖艺不卖身?”
“这会儿怕还是个雏儿吧?”
“今日,就把她留在这儿?”
水六儿的弹着琵琶的手一抖,一个音儿明显差音了。
“哟?”晋风是京城头一号附庸风雅的人,有一手超群的琴技,崩了一个音,立刻就听了出来,“怎么,听说杨二要收你,你心动了?”
“杨二,上来!梳拢银子,小爷来给!”晋风扯了扯自己衣领,半截脖子露了出来。
“在这儿?”安国公世子把脸凑过去,一脸邪魅。
“怎么?你还想看?”晋风更坏,“我也想看。”
“人都爱那熟透的女骑,我却不一样,我就爱摘瓜儿的。”
杨佑安斜眼瞟了一下,支起一条腿,半个身子倚在了桌子上,朝着水六儿招了招手,“过来!”
“还不快过去?伺候了杨二爷,你就不用弹琴了。”晋风声音高了一度。
“今儿,你让小爷痛快了,爷就带你回府。”杨佑安又招了招手,“你是小爷院儿里的第一个女人,以后,不仅爷归你管,爷的院子钱袋子,都归你管!”
“哟!还不快去!”晋风推一把自己怀里的女孩,“去,你去拉她,送她一把。”
水六儿哆嗦着身子,用力抱着琵琶,双腿倒腾着向后退。
先不说她心里有了人了,等着他赎身。
即便没有,她也不能随便委身于人,否则后面便会有接不完的客人了。
“二爷饶命!”水六儿见逃不脱,便抱着琵琶跪在了地上,双目含泪的祈求着。
“怎么?跟爷回去,你不愿意?”杨佑安挑起嘴角,“还是,你怕爷碰你?发现你不是个瓜儿了?”
屋子里的笑声更大了。
水六儿流着泪,琵琶上的琴弦,勒破了手指,也不觉得疼了。
“爷数到三,你爬过来!”杨佑安瞥见了门外的人影,加了把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