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篇 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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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科学一吃东西就牙疼，可是他不敢去看牙医。

只要去看牙医，高速旋转的钻头就会逐渐靠近自己溃烂的牙齿，钻头摩擦着裸露的牙神经，给自己半边脸都带来酸爽的剧痛……

一想到这里，牛科学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尝试了各种各样的偏方，什么嘴里含花椒麻醉，含冰块冰镇……统统不管用。

牛科学尝试过最狠的方法就是用手指拼命按压烂牙。他想的是以毒攻毒，现在疼够了，以后就不会再疼。

本来以为在过度疼痛的刺激之下能够让烂牙以后都不再疼痛，可是结果却事与愿违。

这么一弄，烂牙疼的牛科学几乎都不敢闭嘴，只要上面的烂牙一碰到下牙就会传来钻心的酸痛。

后来，牛科学发现那颗烂牙越来越不牢固了，手指一按烂牙就左右摇晃，每次摇晃都伴随着窒息的剧痛。

再这样下去，估计整个牙龈都要发炎！

牛科学开始给自己做起了心理建设：还是去看牙医吧。不看牙医永远都好不了，我毕竟是这么大个男人了……

牛科学居住的地方是个偏僻的县城，县里只有一家不大的牙科诊所，叫什么牛头牙医。

据说这家店里的医生也姓牛，是个很年轻的女生。按照当地习俗牛医生应该叫牛丫头。

所以，牛科学估计牛头牙医这么个不吉利的名字应该就是根据牛丫头三个字的简写而来的。

牛科学去拔牙那天阴雨连绵，一出门发现外面还在下雨。到了牛头牙医之后，牛科学看见脏兮兮的诊所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

这些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满面愁容，有的还用手捂着脸，一看就是因为牙疼。

奇怪的是，那些从治疗室里出来的患者的表情似乎比排队的人们更加痛苦，每个人都是呲牙咧嘴，有的人甚至还流着眼泪。

牛科学不由得对这个牛医生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排在牛科学前面的是一对母子，小孩只有六七岁。这个小孩一直哭闹个不停，说自己牙疼，把牛科学吵得很烦。

好不容易轮到这个小孩上去治疗了，牛科学就站在门口伸着头往里看。

小男孩躺上牙医的躺椅，牛医生用一个钳子轻轻碰了一下他嘴里的牙齿，小男孩突然又开始大哭，大喊疼疼疼。

牛医生还挺有耐心的，一直在用语言安抚。可能是因为反光，门外的牛科学看到牛医生手里的钳子上面似乎有什么红色的东西。

牛医生把小男孩的妈妈叫过去，牛科学听到她说：孩子牙坏的太严重，已经感染了周围原本健康的牙齿，只能把周围的牙齿全都拔掉。

小男孩的妈妈连连称是，一切都听医生的。牛医生麻利地拿出一管麻药注射进了小男孩的牙龈上。

几分钟后，牛医生开始给小男孩拔牙。她的动作很麻利，一眨眼就拔掉了小男孩嘴里三颗小小的牙齿。

结束治疗出来的小男孩哭得更凶了，他的妈妈连声安慰，两人离开后就轮到牛科学了。

当牛科学躺在治疗椅上的时候，牛医生看了看他那颗烂牙，对他说:你的牙烂的太严重了，已经蔓延到了周围和下颚的牙齿了，必须全部拔掉，不然以后还会复发。

牛科学颤抖地问:可以给我打进口麻药不?我怕疼。

牛医生似乎没听见他的要求，拿出了一管和刚才小男孩用的一模一样的麻药，把它注射进了牛科学的牙龈。

很快，牛科学半边脸就失去了知觉，他用舌头舔了舔烂牙，嗯，果然不痛了。

当牛医生拿起那个拔牙的钳子，伸进牛科学嘴里的时候，牛科学分明看到那个钳子上确实沾着红色的东西，就像干涸多时的血。

他刚想让牛医生换一个，但是此时那个脏钳子已经夹住了那颗烂牙，开始往下拽。

在麻药的作用下，拔牙虽然不痛，但是牛科学依然能感觉到一种奇怪的膨胀感，那是他的牙齿正在脱离牙龈的感觉。

烂牙的拔除没什么感觉，可是接下来烂牙周围那几颗牙齿的拔除还是给牛科学带来了明显的疼痛感。

此时他紧张极了，呼吸都几乎停止，牛医生的动作变得缓慢，仿佛很难拔除一样。

终于，牛科学看到一旁的小铁盘里多出了五颗牙齿，那都是从他嘴里拔出来的。

虽然看起来其他几颗牙都是挺健康的样子，但是牛科学还是在说服自己：医生说的肯定有道理，现在不拔牙以后那几颗牙齿可能还会发炎。

拔完牙，医生往牛科学的嘴里塞了一个棉花团，然后就让他去扫码付钱了。

伴随着麻药效果逐渐过去，回到家的牛科学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口腔里缺失牙齿的部分开始传来一丝一丝的疼痛。

本来以为忍一忍就好了，可是这种疼痛居然持续了一整天，而且越来越疼。

牛科学猛然想起了那个沾满血迹的钳子。

太可恶了，这个牛头牙医的卫生环境实在太差，肯定给自己弄感染了。

可是动脑子想一想，现在去闹事人家肯定不承认，会说是牛科学自己不注意卫生，和诊所没关系，更不会让自己取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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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科学想了个主意：晚上偷偷翻进去把那些脏兮兮的医疗用具，包括那个脏兮兮的拔牙钳子拍照取证。

然后，再带走一部分东西当证据。这样自己手里有把柄，不怕对方不给自己一笔钱赔偿。

牛医生就算真的要和自己死扛到底，说自己入室盗窃，自己就去举报她未经自己同意多给自己拔了四颗牙齿造成自己生活不便。

这种同归于尽的办法也能出自己心头一股恶气。

牛头牙医的二楼很容易爬，牛医生晚上也不住在这里。

牛科学调查清楚这些情况之后，在当晚十二点爬进了诊所里。这时候诊所里灯全都关了，一个人都没有。

牛科学拿着手机走到了一楼的治疗室，那个沾着血、脏兮兮的拔牙钳子还躺在铁盘子里，比昨天牛科学来拔牙的时候似乎沾了更多血。

牛科学把治疗室的环境和钳子，以及周边脏兮兮的环境都拍了下来，还带走了那个脏兮兮的钳子。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牛科学看到了治疗室里一个小桌子上摆着一些白花花的东西。

心下奇怪，牛科学就走过去看了看，他发现那竟然都是清洗干净、摆放整齐的牙齿，足足有几百颗。

其中还有几颗小小的牙齿，估计是昨天那个小男孩嘴里的。

牛科学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不应该当作医疗废弃物处理掉吗?

他拿出手机给这些东西也拍了照，然后把这些牙齿也都装进了袋子一同带走。

第二天晚上，怒气冲冲地牛医生盯着牛科学，但还是很干脆利落的答应了牛科学要求赔偿五千元的条件。

作为交换，牛科学必须把那些偷走的牙齿还给她。牛科学没当回事，就还给了牛医生。

今天正好是牛医生用那些牙齿交货的日子，牛科学有一件事猜对了：牛医生很多拔牙的疗法都是不符合规范的，比如牛科学自己根本就没必要拔掉那么多牙齿。

那些被多拔下来的人类牙齿可以制作成特殊的工艺品，很多有钱人专门收这些。

另一方面，每多拔一颗牙牛医生就可以多收一份诊疗费，一颗牙起码可以多收三百块钱。

这些可怜又天真的牙疼患者竟然没有一个人质疑这一点。

如果牛科学的脑子里再多点科学知识，他就可以抓住牛医生故意诊断失误给他多拔了四颗牙这点不放，起码能要到五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