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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霍格莫德回来之后,哈利的情况一直不是很好,任谁知道了这种消息都不会好受。艾维斯和赫敏虽然知道真相,但是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根本不敢跟哈利说明,只能担忧地看着他。
吃完晚饭后,艾维斯两人为了能使哈利开心一点儿,主动去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去陪他,不过,哈利好像是为了躲开送给他活点地图的韦斯莱双子,早早就溜会宿舍去了。
第二天一早,艾维斯和赫敏在礼堂吃完了饭,就连忙跟着罗恩来到了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他们给哈利带了早饭。据罗恩所说,哈利可能是做噩梦了,睡得很晚,现在估计都没醒。
果不其然,艾维斯和赫敏已经做完两科作业之后,哈利才迷迷瞪瞪地从楼梯上下来。
“哈利,你——你脸色很难看。”赫敏看着哈利,担忧地说道。
“人都哪儿去了?”哈利问。
“走啦!今天是放假第一天,记得吗?”罗恩仔细打量着哈利说,“快到午饭时间了,我正打算去把你叫醒呢。”
哈利颓然坐到壁炉旁的一把椅子上,他的眼光甚至都没有聚焦,一会儿飘向窗外的飞雪,一会儿飘向趴在壁炉前活像一块姜黄色大皮毯子的克鲁克山。
“你脸色真的不好。”赫敏担忧地望着哈利的面孔说。
“我没事儿。”哈利说。
“哈利,听我说,”赫敏跟艾维斯交换了一下眼色,又看了看罗恩和他胸口的口袋说道,“昨天我们听到的事一定让你非常难过,但要紧的是,你不能做任何傻事。”
“比如什么?”哈利问。
“比如去找布莱克。”艾维斯慢条斯理地说道。
哈利沉默了什么也没说,罗恩看看几人,叹了一口气。
“你不会的,是吗,哈利?”赫敏问。
“为布莱克送命不值得。”罗恩插嘴道。
哈利看着三个朋友,露出一副你们什么都不懂的表情,艾维斯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知道每次摄魂怪离我太近时,我就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吗?”哈利问道,罗恩摇了摇头,面露惧色,赫敏则是和艾维斯对视了一眼,这才摇头。“我听到我妈妈在尖叫,在向伏地魔哀求。如果你们听到自己的妈妈被杀死之前那样惨叫,你们也不会很快忘掉的。一旦得知有个据说是她朋友的人背叛了她,让伏地魔来追杀她——”
“你做不了什么!”赫敏说着,露出极度惊慌的神情,“摄魂怪会抓住布莱克,把他送回阿兹卡班的——这是他活该!”
“赫米,你稍微浮夸了点儿。”艾维斯传音道。
“诶,有吗?我觉得刚刚好啊。”赫敏愣了一下。
“表情收敛一点”艾维斯再次提醒道,赫敏把那种极度惊慌的表情慢慢收了回去。
“你听到了福吉说的,布莱克不像一般人那样受阿兹卡班的影响。那儿对他来说并不像对别人那样,是一种可怕的惩罚。”哈利这时说、
“那你想说什么?”罗恩问,显得非常紧张,“你想——杀了布莱克或怎么着?”
“别说傻话,”赫敏说,语气十分恐慌,“哈利不想杀谁,是不是,哈利?”
哈利又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他只知道一点:布莱克逍遥法外,他却无所作为、这几平是他无法忍受的。
“马尔福知道,”他突然说,“还记得他在魔药课上是怎么对我说的吗?‘如果换了我,我肯定要复仇,我会亲自去追捕他。’”
“你要听马尔福的,却不听我们的劝告?”罗恩气急败坏地说,“听着……你知道布莱克下手之后,小矮星的妈妈得到的是什么?爸爸告诉我——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还有小矮星的一根手指头,装在盒子里。那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大的一块遗体。布莱克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哈利,他非常危险。”
“马尔福的爸爸一定跟他讲过,”哈利说,没有理睬罗恩,“他就在伏地魔的核心团体中——”
“说神秘人,行不行?”罗恩气呼呼地插话。
“——所以显然,马尔福一家知道布莱克在为伏地魔效劳——”
“——而且马尔福很乐意看到你像小矮星那样被炸成一百万块!清醒一点儿吧。马尔福只希望你在魁地奇比赛之前就把小命送掉。”
“哈利,求求你,”赫敏说,眼睛里泪光闪闪,“求求你理智一点儿。布莱克做了一件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但是不要——不要冒险,那正中布莱克的下怀……哦,哈利,如果你去找他,那正好让布莱克占了便宜。你爸爸妈妈不希望你受伤,是不是?他们绝不会希望你去找布莱克!”
“我永远也不知道他们希望什么了,就因为布莱克,我从来就没跟他们说过话。”哈利断然说道。
“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件事情交给教授们。”艾维斯这时缓缓说道,冲散了刚要变得悲伤的氛围。
“可是这么久了,他们不是也没有抓到他吗?”哈利反问。
“他们都不行,你就可以?”艾维斯说着,伸手从一旁拿了一颗糖放进嘴里,“相信大家,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
“或许吧。”
一阵静默,克鲁克山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屈伸着爪子。罗恩的口袋在颤动。
“我说,”罗恩显然是努力想转换话题,“这是假期!就快过圣诞节了!我们——我们到下面去看看海格吧,都好久没去看过他了!”
“不行!”赫敏马上说,“哈利不能离开城堡,罗恩——”
“好,我们去吧。”哈利坐直了身体,说,“我还可以问问他,在跟我讲我爸爸妈妈的事时,为什么从没提过布莱克!”
继续谈论布莱克显然不是罗恩的本意。
“或者我们可以玩一盘象棋,“他忙说,“或是高布石。珀西留了一副——”
“不,去海格那儿。”哈利坚决地说。
于是四人从宿舍拿了斗篷,爬出了肖像洞口(“站住,决斗吧,你们这些黄肚皮的杂种!”),走下空荡荡的城保,出了橡木大门。
“演得不错,”路上,艾维斯跟赫敏用传音说着悄悄话,“任彼得这么想都不会想到自己已经暴露了。”
“那可不,你得看是谁在配合你。”赫敏的声音带了点儿小傲娇。
“是是是,我们家赫米最聪明了。”艾维斯忍不住笑。
他们在草坪上慢慢走着,在细粉一般晶莹的雪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沟痕。林子和斗篷的下摆都湿了,还结了冰。禁林看上去仿佛被施了魔法,每一棵树都银光闪闪的,海格的小屋看上去像一块撒了糖霜的蛋糕。
罗恩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他不会出去了吧?”赫敏说着,紧了紧身上的斗篷。
罗恩把耳朵贴到门上。
“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他说,“听——是牙牙吗?”
艾维斯、赫敏和哈利也把耳朵贴到门上。小屋里传出一声声低低的、悸动的呻吟。
“要不要去叫人来?”罗恩紧张地问。
“海格!”哈利捶着门喊道,“海格,你在里面吗?”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门吱呀着打开了。海格站在那儿,眼睛红肿,泪水啪哒啪哒地打在他那皮背心的前襟上。
“你们都听说了?”他低吼道,一把搂住了哈利的脖子。
海格的身躯至少是常人的两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哈利眼看着就差点要海格的重量压垮,艾维斯和罗恩眼疾手快,及时抢救,一边一个扶住海格的胳膊,把他搀回了屋里。海格顺从地被领到一把椅子上,一下扑到桌子上,不可收拾地哭了起来。泪水亮晶晶地流了满脸,滴到他那蓬乱的胡子里。
“海格,到底怎么啦?”赫敏震惊地问。
艾维斯这时发现桌上摊着一封公文样的信。
“这是什么,海格?“
海格的哭声更响了,但他把信推向了艾维斯。艾维斯拿起来念道:
亲爱的海格先生:
关于发生在您的课堂上鹰头马身有翼兽袭击学生一事,经进一步调查,我们接受了邓布利多教授的担保,相信在这一令人遗憾的事件中您没有责任。
“那不是没事了吗,海格?”罗恩拍着海格的肩膀说。但海格仍在哭泣,他挥了挥他的巨手,要艾维斯再往下念。
但我们不得不对该鹰头马身有翼兽表示担忧。我们已决定支持卢修斯·马尔福先生的正式投诉,将此案提交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开庭日期定在4月24日,届时请您携带鹰头马身有翼兽前往该委员会的伦敦办事处报到。在此期间,鹰头马身有翼兽应妥善拴系隔离。
谨致衷心的问候……
下面是校董事会成员名单。
“哦,”罗恩说,“可你说过巴克比克不是一头作恶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呀,海格。我相信它不会有事的。”
“你不知道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的那些家伙,”海格哽咽道,用袖子擦着眼睛,“他们专跟有趣的动物作对!”
海格木屋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艾维斯、赫敏、罗恩和哈利迅速转过身。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躺在屋角,大声咀嚼着什么血淋淋的东西,血流了一地。
“我不能把它拴在外面的雪地里!”海格哽咽着说,“孤零零的。在圣诞节里!”
艾维斯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没完全赞同海格对他所谓“有趣的动物”的看法,这些动物别人会称之为“可怕的怪物”。然而,巴克比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危险。实际上,按照海格通常的标准,它真算得上是很可爱的。
“你必须准备充足有力的辩护,海格。”赫敏坐了下来,把手放在海格粗大的胳膊上,“我相信你能证明巴克比克是安全的。”
“没有用!”海格抽泣道,“处置委员会的那帮魔鬼,他们都是受卢修斯·马尔福指使的!都怕他!如果我败诉了,巴克比克——”
海格迅速用手指在喉咙处划了一下,发出一声长号,又一下扑倒在桌子上,脸埋在胳膊里。
“邓布利多怎么说呢,海格?”哈利说。
“他已经为我做得太多了,”海格呜咽道,“他手头的事也够多的,要把摄魂怪挡在城堡外面,还有小天狼星就藏在附近”
艾维斯三人立刻看了哈利一眼,仿佛预料到他会责备海格没有告诉他布莱克的真相。但哈利不忍那么做,因为他看到海格是那么难过,那么恐惧。
“听我说,海格。”他说,“你不能放弃。赫敏说得对,你只需要一场有力的辩护。你可以让我们做证人——”
“我看到过一个鹰头马身有翼兽发狂的案子。”赫敏动着脑筋,“鹰头马身有翼兽被开释了。我去帮你查一下,海格,看看经过是什么样的。”
海格哭得更响了。赫敏顿时显得无助了起来,哈利和罗恩显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呃——我去冲杯茶好吗?”罗恩说。
哈利瞪了他一眼。
“每次有人难过时,我妈妈总是这么做的。”罗恩耸耸肩,咕哝道。
艾维斯叹了一口气,只见动用了灵魂能量,这才让海格暂时平复了一点儿,但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终于,在听了许多帮忙的保证,还有一杯热腾腾的茶摆在面前之后,海格用桌布那么大的手帕擤了擤鼻子,说道:“你们说得对。我不能崩溃,必须振作起来……”
猎狗牙牙怯生生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把脑袋搁在海格的膝头。
“我最近不大正常,”海格用一只手抚摸着牙牙,另一只手抹了把脸,“担心巴克比克,而且没人喜欢我的课——”
“我们喜欢!”赫敏当即撒了个谎。
“是啊,你的课棒极了!”罗恩说,在桌子底下把中指和食指交叉在一起,“呃——弗洛伯毛虫怎么样啦?”
“死了。”海格哭丧着脸说,“莴苣吃多了。”
“哦,真糟糕!”罗恩说,嘴唇在颤抖。
“还有那些摄魂怪让我感觉特别糟糕,”海格说着,猛然打了个激灵,“每次我想去三把扫帚喝酒都要从它们跟前经过,真的,每一次,我脑子里总是想着可怕的事情……我被赶出霍格沃茨的那天……我爸爸去世的那天……我被迫让诺伯离开的那天……”
他眼里噙满了泪水。诺伯是海格在一次玩牌时赢到的小火龙。
“很难想象真正在阿兹卡班是什么样子,可能过一阵子你就想不起自己是谁了,根本看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海格又沉默了片刻,盯着他的茶。然后轻声说道:“我想把巴克比克放走……想让它飞走……可是你怎么向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解释说它必须躲起来呢?而且——我很怕犯法……”他抬头望着他们,泪水又流下了面颊,“上一次,我差点儿就进了阿兹卡班,在见过摄魂怪之后,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进去,进到那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