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秋天了,我知道。”
石楠挠了挠头,本身也没想着朝正经地方聊,但身体下意识的做好了防御姿态。
等待着巴掌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却是时三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语气捎带着些语重心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石楠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好,只能朝着时三靠了一步:“没事儿,师父,不辛苦。”
“你们都过来!”
时三忽然抬起头,朝着众人大喊道。
众人聚在了一起,看着时三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们为难,但最终怎么选择,由你们自己决定。”少见的时三严肃的状态。
就连山鬼都皱起了眉头,认真的问道:“你要说什么?”
“我要...”时三停顿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扳倒泰山府。”
石楠的鼻孔动了动,其实他已经猜到了,自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只是目前还没有准确的情况,所以一直都隐忍,师父肯定比自己知道的要多一些,自然是...
“站队啊?那我肯定跟我师父站一起啊...”
石楠象征性的朝着时三移了一步,时澜甚至没有说话,就站在了石楠的身边。
“啧,真刺激,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不用想,这一定是山鬼才能说的出的话,然后站在了时三的另一侧。
剩下的几个人,玄乌自然不用说,山鬼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就好,霍霆就更不用提了,什么泰山府,有他的药王谷新谷主重要吗?
还有两个人甚至连泰山府是什么都没听说过,而且顺华和陈尘的命就是时三救的,所以也不必多说。
只有韩小松自己,还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表情有些纠结。
“师叔...”
时三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时德良对于泰山府还有着很深的感情,韩小松并不能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在这里与泰山府为敌。
所以他一摆手:“没关系,你可以去问问你爹。”
时三一扬头,示意韩小松看向自己身后。
时德良已经换了一个样子,曾经那个风烛残年的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健硕的身体和略显年轻的脸庞:“我儿,过来。”
韩小松听到时德良这样叫他,眼眶马上红了起来,委屈的叫了一声:“爹!”
时德良快走了两步,将韩小松搂在怀中:“这些年,委屈你了...”
石楠偏过头去,看向霍霆:“你干的?”
实在是想不出,时德良出现在竹州,还治好了身体当中沉积多年的旧疾,这手段之快,效果之显着,这竹州除了霍霆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霍霆点了点头:“嗯,虽然有些麻烦,但鬼经与心经不同,能医。”
石楠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有时候太谦虚就是装*了...”
赶上这时候韩小松已经走到了霍霆面前,哐次一下就跪下了。
俩人正聊天呢,谁也没注意到这边,吓得石楠一个闪身之后才反应过来:“哎嘛,你这是干啥啊...”
韩小松轻轻推开石楠想要扶起他的手:“谢谢!”
说着这头可就要磕下去,霍霆赶紧伸手拦住他,然后大手一托,就韩小松托了起来:“应该做的,不用谢我。”
石楠走到了时德良身旁,仔细的看了看:“大爷,你别说啊,你比我师父帅点儿。”
“那你看!”时德良笑呵呵的应着,“说话真中听,老三有福气啊,有你这么个好徒弟,我听说地极的化无碑,你给解决了?”
“嗯呐,解决了,这玩意儿解决一样算一样。”
正聊着,时三白了他俩一眼:“能不能聊正事儿了?挺大岁数了,没个正经...”
“你看你看,他还不乐意了,哈哈哈哈。”时德良心情也是大好,顺势调侃起来,“这就是看你夸我了,心里不舒服了。”
石楠心中暗想,就自己师父那样,还说别人没个正经呢?这话也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大爷,您是在泰山府发现什么了?”石楠这开个头,众人也算是聊起了正事。
时德良表情变得肃穆起来:“儿啊,别哭了,过来。”
韩小松听话的站在了时德良身边
“今天开始,你就跟着石楠,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听见了吗?”时德良将韩小松的手攥在自己的手中,轻轻抚摸着。
韩小松重重点头:“好的,爹。”
“这次回泰山府,也是答应了老三,回去看看,到底是谁那里出了问题。”时德良的声音愈发的严肃,“这世间各州,现在皆有泰山府人员插手人间事。”
“看似好像无伤大雅,可实际上已经在泰山府的掌控当中了。”
山鬼眉头一皱:“那怎么还这么多破事儿?泰山府那些人还真是吃干饭的啊?”
时德良摇了摇头:“不,他们知道,只是不管而已。”
山鬼:“不管?”
时德良微微颔首:“是啊...他们在清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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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楠翻了个白眼:“障碍?我们?”
时德良看了一眼石楠,又将目光看向时三:“准确的来说,是你们俩。”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能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在根据这些事情,做出相应的准备,而这些准备,目前就是针对你们两个的。”
石楠看着自己的师父,悄悄咪咪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师父,天塌下来,是你这样个高的顶着吧?”
时三:“你他娘的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你看,我这不就问问么...”石楠又转过头去问道,“大爷,这么大的事情,得是我那个师叔干的吧?”
“嗯,是他。”
时德惜早就已经到了竹州,但他现在却不在铜城,而是在海底。
沧海阁。
“府君,我想知道,龙君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那人眼看着就是在强压着自己的怒意,但还是没有隐藏住眼底的情绪。
时德惜却是轻笑一声:“犼君,别这么急躁...龙君之事,听我慢慢说...”
添油加醋的将石楠修补化无碑的事情娓娓道来,听的这一众凶兽皆是咬牙切齿,此时虽是人类模样,可是周身散发的气息却有着强大的怒意。
“刚被那时三抢走了肥遗的身体!本就气不顺,龙君之死还和他徒弟有关!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不成!”说话这人生气之时,背后显出真身模样,其状如虎,背生双翼,表情阴狠,活脱脱一个穷奇模样。
柔狐此时迈着步子走上前来,柔声安慰道:“二爷,此时先别动怒,听他说完。”
那穷奇,听到柔狐这样说,还真的深吸一口气,坐了回去。
时德惜此时也是一脸的悲愤:“龙君离世之时,找到我,告诉了我这些,告诉了我,他们要找到你们赶尽杀绝,将他的灵识气息传于我,让我护好你们。”
不得不说,这时德惜也是真能演,声泪俱下,弄的凶兽们也是不得不信。
犼君最终还是坐了下去,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时德惜眼珠一转,缓缓说道:“我来之时,正看到时三和他那徒弟就在竹州铜城之内,此时出手我们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啊...”
紧接着环视一圈,有些为难的说道:“人不全啊...”
这话说完犼君也只能低下了头,他说的没错,现在沧海阁内,只有他,穷奇还有柔狐,撑死还有柔狐的那个小徒弟...
毕方出去世间收集各处情报,混沌现正藏在泰山府,蛊雕在鹿吴山等待着他们下一步指示...
饕餮自从听闻龙君之死就下了深海,没人能找到他;诸怀也老早就回到了北岳,秘密监视着那里,很难赶回。
肥遗就不用说了,刘闯被救走,它此时连身体都没有,只能用特殊方法保存灵识...
现在看来,他们还真是没有什么胜算...
时三的能力他们老早就见识过,虽然那个时候,泰山府不站在他们这一边,可是时三身上那股子帝鸿之力可是实打实的...
更别提柔狐说过的,他那个徒弟身上出现的那股子大阵的力量了。
这千万年之久,他们原本的上古神力早就已经消磨殆尽,人类的身体完全不能承受他们的力量,只能退而求其次。
虽然说只是这样,便也能让他们在世间称霸,可偏偏出现了这么两个人...
犼君此时心中烦闷,时德惜又何尝不是呢?
机关算尽,想要把石楠控制在手中,可偏偏失败了,而这失败的原因自己却怎么都没有发现,明明幽冥纽已经种下,可是在他的体内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甚至未伤他分毫...
竹州两方人马此时都在焦头烂额,却不知,远方一座无人的小岛之上,还有在盯着这一切的人...
“白泽爷爷...”一只水麒麟踏水而来,龙角金眼,羊头圆顶,一身海色的甲片,映着阳光颜色混进海中...
没错,白泽又来凑热闹了...
“乖孙儿,快过来,好好跟我说说这边怎么回事?”
水麒麟面露难色,幽幽说道:“没什么,乌金龙君消亡,这些凶兽闹了一番,被帝鸿重剑和一条金龙挡了回去。”
“爷爷,下回再有这种事情发生,能提前告知吗?我很难做啊...”这水麒麟本就是守护这一方水土的瑞兽,这样一闹,竹州四城都要成为死城了...
白泽却摆了摆手:“无妨无妨,这种事情我们本就不能插手,出现什么意外我们也没办法...”
这话没错,按理说上古凶兽已经成为人,他们的力量也没有留存下来,那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人间的时间,他们这些瑞兽本就不该插手...
只是水麒麟不比山鬼她们,他本就知道这些人原来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样的事情在他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
“您会出手吗?”水麒麟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泽抬手指着自己:“我?当然不。”
“别说他们,我这年岁当你祖宗都够了,只能看着了...”白泽眼珠一转,再次开口,“我来是告诉你一声,那条金龙,不是龙君,而是应龙,你别认错了...”
水麒麟:“哦...啊?”
“你还说你不出手!?龙君是你杀的啊?”
白泽懒洋洋的一抬眼:“是我。”
水麒麟:。。。
“哎~没事儿,你看你,这不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白泽的面色严肃下来,“世人只知黄帝统一华夏,是文明之祖,又怎知这龙君才是他到死都挂念之事呢...”
水麒麟也听不懂白泽的话,只是有些无奈:“爷爷,那您也不能...哎呀!!!”
“他们...你们...啧...”水麒麟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整个语无伦次。
“好了好了,怎么说也是瑞兽,这样像什么样子...”白泽挥了挥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规矩,法则之类的,这些我都知道。”
“这世界现在已经乱了,到那个时候,我们自然也无法独善其身...现在需要做好准备。”
“现世只有你和我有此等能力,不能明面出手,但总要把这个世界保下来,在法则之内。”
水麒麟轻叹一声:“您这是逼我站队啊...”
白泽手一抬:“哎?我可没有,你别乱说话。”
“我只是作为你的长辈,想保护自己的后辈而已。”
水麒麟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我知道了爷爷,你们老一辈儿发生什么我不管,但我我要守好的地方,一定乱不了。”
白泽此时起身,双手背起:“那就好,那就好啊~~~”
水麒麟踏水而来,白泽也踏水而去,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好像已经将世间万事置之度外。
“古道漫,漫过长河,涓涓细流何处折...”
在下一句,水麒麟便听不清了,白泽的身影也在海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