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都是老奴的错,让小女扰了贵人的清净,老奴特意来请罪。”
“王庄头,不用这么客气,夫人和公子并未见怪。王庄头家姑娘天真质朴,性情烂漫,孩童心性。”
宁焓出门,想要劝退和敲打一下王庄头,王秀儿敢上门来叫嚣,里面少不了往庄头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焓说完,王庄头道歉赔罪的动作一僵,看着宁焓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这小妮子,话里话外说自己闺女没教养。
“这点倒是和王庄头像的很。”
宁焓见王庄头面色不善,继续挖苦他,惯着女儿作妖,她女儿可是没说自己什么好话,应该好好说说他。
王庄头:好啊,这是连带着说我也没教养呗。
“姑娘哪里的话,庄户家的孩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是听说了贵人和善亲近,这才壮着胆子去送了个饭,谁曾想,哭哭啼啼的跑回来了。”
这时候,赵姬母子的院子已经慢慢围上了庄子里干活的妇人,见平日待人极好的庄头低三下四的样子,一种同情和不平的情绪随即出现在每个妇人的心里。
在他们心里,庄头也是下人,虽然是他们的头头,可是王庄头不像其他庄头那样打压他们,甚是一再为他们的生活考虑。
赵姬母子虽为贵客,但王庄头是老实本分的人,他们分明是在刁难王庄头,孩子送饭,庄户上的孩子不太懂大户人家的规矩,作为主人家应该宽宏大量才是。
于是,围观的妇人看着宁焓的眼神都带着谴责和不善,包括宁焓送肉的那个婶子,更是尤为明显,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王姑娘竟然哭了么?这我竟是不知道的。莫不是被我们夫人和公子的平易近人和不追究感动到了,王庄头,不必特意来感谢的,我家夫人他们向来如此。”
宁焓表现的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其实她本来就不知道王秀儿哭,一个那样自大的人,没有围观的人的话,怎么可能在他们面前哭。
宁焓的话,瞬间让众人的眼神重新落在王庄头上,那意思好像在说:究竟为什么哭,你讲讲清楚。
“姑娘,秀儿这丫头,平时就喜欢跟着我在庄子里帮忙,我呢,也就这一个丫头,从小没让她过过什么苦日子,所以她讲话不像你们这些贵人那样有礼。
我知道,我们下人始终是下人,在那些高门大户眼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可是主家心善,我们想着,别让贵人产生误会,有错就要认,别回头传到主家那,还丢了主家的颜面。
也是我想多了,贵人忙,自然没有那些闲暇时间,大家伙散了吧,各忙各的去吧。”
王庄头这话,一下子将赵姬母子说成了是故意刁难她闺女的坏人,非但不体谅,甚至还咬住错处不放,不给人说话辩解的机会。
这还得了,以后要是这庄子犯了什么错,难免大家联想到今天的事,会觉得是赵姬他们几个背后告状,这口锅又大又黑,说什么他们也不能背上。
就像现在,大家看着她,纷纷捂住嘴巴互相咬耳朵,那样子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王庄头这话说的可是让我听不明白了,首先,秀儿姑娘只是来送了个饭,就算再没礼貌,年纪还小,我们主子哪里会计较,为难一个初次见面的小丫头呢。
其次,王庄头自称下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话是王庄头自己说的,可别以偏概全,我们夫人老爷教育公子的时候,一直讲的是学会感恩,尊重劳动所得。
庄子不大,但是每年在总收成里面,那也是出了一份大力的,这是诸位的劳动成果,我家公子说了,庄户人也是人,同样值得被尊重。
王庄头这么自甘轻贱我管不着,可是这么贬低劳动人民,我还是要报一句不平的。
最后,庄子上的事情,我家主子从不过问,我们只是暂时借住在这,换句话说,大家怎么样,和我们没关系。
若不是赵管家,我们和大家都是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敢问王庄头:你在外借住,会挑主家的刺么。
我家妇人不是不见庄头,是根本没把秀儿姑娘送饭时候的表现当一回事儿,既然庄头非要说,那我也说出来让大伙评评理。
秀儿姑娘上门,见面便称我们夫人公子:没有富贵命,偏偏得了富贵病。
我们再怎么也是赵管家的客人,庄主都以礼相待,一个小丫头敲敲打打的摔盘子,自称小姐。
庄头不怕得罪我们,难道就保证以后不会有什么大人物来,令千金一句话,给庄子招来大祸么,祸从口出这话,庄头应该知道吧。”
宁焓字字珠玑,王庄头的脸那是白了又白,青了又青,王秀儿要是在这,他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坑爹的玩意。
女儿回来时,哭哭啼啼的说被欺负了,不别被人当人看,提自己的身份反倒被嘲讽的更厉害,这才火气上头,前来要个说法。
再一想,事情经过也猜了个大概。
自己的种自己清楚,肯定是秀儿那丫头嫉妒那夫人与庄主前几日走得近,想教训教训他们,没想到碰上硬茬子了,受了委屈便让自己替她出头,
“姑娘严重了,秀儿年纪小,不懂事,以后我会严加管教,我本就是因为孩子说话不敝人来赔罪的,秀儿见打扫的丫头不尽心,出口教训了几句,倒是误会了。”
王庄头陪笑的打着哈哈,试图将事情应付过去,还不停的给人群中的几个人使眼色,这才让大家伙散去。
不过,秀儿的品行庄子里几乎都知道,今天宁焓的话,也倒是给大家提了个醒。
大家平日里因为王庄头的面子,也给秀儿面子,在庄户人中倒是没什么,可要是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那就是自寻死路。
经过这件事,王庄头不知道和秀儿说了什么,她表面倒是收敛不少,可是却总在背后耍手段,菜里放齁死人的盐量,混入泥巴或者虫子的事情常有。
宁焓最后自己搭了个厨房做吃食,日子倒也算是平静。
作妖并非偶然,几乎都是遗传,这不,父女二人,因为怀恨在心,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四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