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儿是睡不着的,她爹走后,她下了床,也算得到一个称心的消息的王秀儿突然感觉到了饥饿感。
看着桌子上已经冷了的饼子和菜,饥饿大于了口感,拿起来顾不上三七二十一,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塞。
吃着吃着,这寂静的夜晚,王秀儿看着手里的饼子,吃着吃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泪水成柱一样连成线。
宁焓过来找我,打趣的问我,明日麻婆子会送些什么好东西过来啊。
宁焓挖我痛脚膈应我,我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
“送啥也无所谓,我可以免疫,今晚的天空真好看,夜色真美,哎,我这眼睛都感觉看得更清楚了。
不像某人,眼睛疼吧,是不是都不敢碰,红的跟个兔子似的,遭老罪喽!”
我刻意冲着宁焓使劲眨眼睛,左眨两下,右眨两下,全是慢动作。
宁焓一双眼睛瞪着我,尽管看得出她很生气,可也就一条缝,根本毫无震慑力。
我和宁焓在院子里你追我打,赵政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阿姊,你们这是在?”
“宁夏不听话,嫉妒我眼睛肿了都比他好看,说话挖苦我,是不是找打!”
宁焓停住脚步,解释了一句以后继续冲我打了过来。
我和宁焓在闹,赵政在一旁站着看,笑着不说话,既不帮忙,也不阻止。
之后,我们三个人坐在院子里,赵政忍不住开口:
“阿姊,昨晚喝酒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明明是在问宁焓,看到却是天空。
“说说你的感受,为什么这么问。”
宁焓摆弄着衣服边边上的流苏,也没看赵政,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宁焓对赵政的态度好像变了,不再是单纯的保护,倒像是在引导。
我问过宁焓,她是这样说的:“我们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他必须自己强大,独当一面。”
“今日一早,你们二人虽然行为照常,可是面色上是难掩的疲态,送饭的婆子来时,宁焓阿姊你明明听到了动静,却没有出门。
宁夏的神色也不对,对那婆子弃之如敝屣,生怕沾上,明明厌恶却有种强忍着自己接受的感觉,有种诡异的不和谐。
再有,一个婆子,哪里能做得了主去熬煮鸡汤,自己不喝却送给我们。
庄头下午来的时候也很奇怪,看样子想打听什么,可是阿姊你却装作哭哭啼啼地,走路也像受了伤。
不光如此,对外还说我母亲不见人,这件事我都不知晓,所以就是你自己的主意了。
似乎是一夜之间,所有的东西都脱离了既定的样子。”
赵政一番分析下来,宁焓的嘴角忍不住的勾起,本就肿了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线。
“我们三个一夜之间都成了别人嘴里的‘肥肉’,唯独你没人惦记着,可不就是不一样了么!”
赵政看向我,他此刻,还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王庄头之女王秀儿,心仪庄主赵虎,偏偏赵虎对咱们以礼相待,态度积极,你年纪尚小,我们又不是富贵命,那么,能让王秀儿作为敌人对待的人,是谁呢。
王秀儿作为王庄头的女儿,而他偏偏又是个爱女心切的好色之徒。”
宁焓的声音,十分浅淡的响起,赵政听到以后,眼神骤的一缩。
“送饭的婆子你知道,满脸麻子的胖婶子,她有个儿子,一直偷偷养在庄子上,他这儿子也是可怜,身体畸形,容貌奇丑无比,却心比天高。
外表的缺陷让他现在都没有媳妇儿,王秀儿承诺了她会治她儿子的病,所以,三番几次不把她当回事儿的我,被她二人一合计,送给了麻婆子儿子当玩物。”
宁焓说到这,也是一脸平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遭遇和故事,赵政看着宁焓,眼睛里有细碎的光闪过。
“至于宁夏嘛,长得英俊,阴差阳错被王婆子看上了,对他嘛,那就是纯纯啊爱慕之情,天地可鉴!”
“宁焓!你再说,是不是阴差阳错你心里没数!!”
我抬手去掐宁焓的胳膊,被坐在中间的赵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弯腰隔开了。
我知道宁焓这样玩笑似的说,是为了不让赵政心理负担太大,本身就是闹着玩,也就作罢了。
“所以,昨晚你喝酒之前交代我注意的事情,很有先见之明,不错,公子政。”
“是啊,还算有天赋。”
宁焓话里满是赞许,我也应和道。
赵政听到我和宁焓对他的夸赞,仍然面色如常,可是倏地变红的耳朵,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这一夜,我们三个聊了好久,同时,还敲定了一个计划,赵政的隐秘习武计划,当然,教授的人是我,可我却没有一点主权,包括拒绝。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把赵政揪了起来。
趁着大家都没起来,我带着他在庄户外面的山上活动,松开筋骨以后各种负重练习,马步一扎就是半个时辰起步。
当然,一开始的赵政就是菜鸡一个,不说跑步负重不了一点,马步一刻钟不到就已经站不稳栽倒在地了,拍拍身上的土,再站起来继续扎马步。
我断然不会放过这个嘲讽赵政的机会,躺在树上偷宁静,躲清闲的同时,嘴上也不闲着:“你就这小身板子,还想习着习武,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赵政额头早已经被汗水打湿,脸上也通红一片,双腿哆嗦的不停,跌倒了再站起来继续,周而复始。
眼见今天的时间差不多了,我提出回去,赵政跟在我身后,走都走不稳,最后没办法,我把人背回去的。
刚把赵政放下,宁焓就起来了,来到赵政房间似乎是想询问赵政第一天的锻炼情况。
赵政躺在了床上,腿上的肉还在不停的颤抖。
“怎么样,今天感觉如何?怎么这个样子!宁夏你干什么了?”
宁焓看到赵政的样子,刚才还笑嘻嘻的,看到赵政的瞬间,脸上哪里还有笑模样!
“是我自己体质太差,师傅是为了我好。”
我的手按在赵政的腿上,一下接着一下用了不小的力气,赵政此刻的腿疼痛的不行,可还是咬着牙不喊出声不说,甚至开口为我说话。
“别乱叫,我不收徒弟。”
宁焓出去打了一盆温水,想让赵政自己简单擦拭一番。
“宁姑娘,有人在么?”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我顿时满脸黑线,宁焓却开心的很,揶揄了我一句:“补品这不就送上门了!”后,脚步飞快的开了门。
开门走出去的前一刻,肩膀立刻耷拉下来,手从腰间拿出什么往脸上一通抹,揉了揉光洁整齐的发髻。
“婶子,你怎么来了?”
又是熟悉的萎靡不振的声音,赵政被宁焓的操作惊呆了,他的印象里,宁焓一直是端庄稳重的姊姊的形象,啥时候有这样跳脱的一面。
“你习惯就好,她啊,古灵精怪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