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咚咚咚地敲响。
但不是新娘。
外面的天色已经证明现在是白日,孟子好不容易睡着又被敲醒,皱了皱眉翻过身继续睡。
李胖子刚开门,苏澜卿就直接推开人来到床边,跟她同行的还有脸带关心的叶雨。
“孟子,昨天晚上我听见了。”
孟子没有回应。
李胖子走过来,又不能随便动女人,就说:“孟哥昨晚已经很累了,苏澜卿你能不能不要大早上就来添不痛快?”
“孟子,你说话,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交杂的脚步声从楼梯到走廊,一直到门口处停下。
尕娃往屋子里探了一下头,只看见苏澜卿面若寒冰地站在床边,床上躺着侧身睡觉的孟子。
王强也看了一眼,抱手在旁吹着风凉话,“啊,昨晚那么大的动静,我都想好哪片地了,没想到你们两个命真大啊。”
“至少他们还能活下来,要换成你,早就吓死过去了吧?”叶雨无语。
王强瞪眼过去,看见什么,推开挡门口的人,走到梳妆台,看着桌子上面的血迹,就连镜子上都有,奇怪的是,伸手去碰镜面的时候,怎么都摸不到。
“怎么回事?”
王强弯下腰,目不转睛地盯着镜面上的血手印,观察半会,转头看杵那儿的李胖子。
“喂,胖子,这些血是你的还是他的?”
李胖子根本就不想理他,转头就要让他别哔哔,结果看见那面镜子不仅有王强的倒影,还有一抹红衣白脸的微笑......
“靠.......王强!离那面镜子远些!”
“干嘛?我房间又不是没镜子,干什么这么宝贝......”
“原来你叫王强,今晚我来找你好吗?”
还不等王强反应过来这脊背发凉的声音是谁发出的,衣服带着肩膀一提,眼前的景象三百六十度晃过去,下一秒就连人带脸摔地上。
一抬头,看到孟子绷着的侧脸。
孟子没看王强,只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一直到她消散,镜子变成原来的样子。
看来屋子里的镜子是跟三楼的镜子相连接的,平常照着是不会有任何事,但不能碰它,更不能让镜子里的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孟子,你干嘛?!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滚!”
大家难得看见孟子发这么大的火气。
之前虽然冷冰冰的,但像现在这样横眉瞪眼,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他弄死在这个地方。
王强连滚带爬地到门口,临近了指着人骂脏话,而后就跑了下去。
苏澜卿上前一步,看了眼镜子上的血手,皱眉道:“王强今晚危险了。”
“你怎么知道王强今晚一定有危险?”
“你没听见吗?新娘今晚就要去找他。”苏澜卿说,“你会救他吗?如果烟头上的线索是真的,那么你就必须保护王强。”
孟子勾起凉薄,淡淡道:“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苏澜卿道:“他如果死了,我们就不是双数,新娘会继续杀人。”
“那你们就各凭本事活下去,我不救作死的人。”孟子指向门,“请你们出去。”
苏澜卿面容看起来极其沉重,但又知道现在的孟子说什么都不会听进去。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阴晴不定,做什么事都只会关心自己快不快乐,丝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你会后悔的。”
苏澜卿丢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叶雨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李胖子直接走过来拉着她们两个女人一同下了楼。
5个人坐在餐桌上安静着吃早饭,李胖子把孟子的那一份另装放在一旁,叶雨拍了拍胳膊。
“李胖子,你们昨晚怎么从新娘底下逃脱的?梳妆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孟哥受伤了吗?”
“你要我先回答你哪一个?”李胖子塞了个小笼包进嘴,靠在椅子上。
“王强。”
王强抬头看向叫自己名字的苏澜卿,“怎么了女神?”
“你怕住二楼吗?”苏澜卿慢慢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和叶雨换位置,你和我住。”
“哐当——”
李胖子的包子从嘴边滑落,他弯弯腰要去捡包子,但又把眼神看向目瞪口呆的王强和一脸平静的苏澜卿。
疯了吧这是?
尕娃沉默片刻,“可孟哥不是说,新娘知道每个房间里住的是谁吗?就算王强和叶雨互换房间,新娘也还是会找到王强所在的房间。”
苏澜卿仍旧保持着那张冰清玉洁的脸,重复问及对方,“王强,你愿意吗?”
“我愿意愿意!”王强激动到站起来,“小麻雀,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有东西赶紧弄下来,没东西就算了!”
“我们要不要跟孟哥说一下?问一下他的意见,毕竟孟哥还是我们队的队长。”叶雨小声说道。
“【分队】的游戏早完了!谁在乎谁还是队长吗?”王强急不可耐地回房间整理用品,就算在客厅,也是照样能够听见他抑制不住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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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还是有些不放心。
等会孟哥醒了,一定要给他说一下。
苏澜卿的视线已经落到她的身上,静默须臾,开口道:“叶雨,同样作为女人,我奉劝你一句话。”
叶雨看向她。
“不要轻易接近孟子。”
“.......”
不等叶雨发表言论,李胖子气急站起来,“我告诉你苏澜卿,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孟哥身上是写了‘苏澜卿专属’五个字吗?张口闭口让小叶子不准接近孟哥,你年纪轻轻的就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了是不是?你跟咱孟哥早就断的一干二净,咱孟哥不爱你了,咱孟哥不要你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苏澜卿脸色冷下去。
尕娃见情形不对,扯了扯李胖子的衣服。
苏澜卿冷笑,“知道孟子最看不上的是哪种人吗?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他狂热跟随者的人。”
“你什么意思?!”
“话面上的意思。”
“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有本事你就来。”
寂静如客厅,高村长刚到门口,仿佛对于他们争吵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只是绕看一圈,心中暗道怎么少了一个人。
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栏杆,冷酷着张脸把门口的自己盯着。
顺着高村长的视线,大家也很快注意到二楼的孟子。
“高村长,每个人都有童年,有了童年便会有童年游戏,刚好的是,每个人的童年游戏几乎都一样。”孟子手摩擦在楼梯的护栏,走到最后一阶,歪头戏谑问道,“你的童年游戏是什么呢?”
高村长热情笑道:“丢手绢,老鹰捉小鸡,掏鸟蛋.......这些我都玩,你们呢?”
“确实都差不多。”孟子道,“但在黑夜里,有一种游戏好玩又刺激,高村长,你不玩吗?”
“嗯?”高村长眨了眨眼,摇头说着,“还有能晚上玩的游戏吗?”
孟子凝望了他三秒。
高村长的脸上写着【无知】,如果不是昨晚看见了他这张沟沟壑壑的脸,也许他现在还真的可以把自己欺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