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离开,你是我最看好的肥料,你......”
清脆的声音响起,高村长直到咽气前都还瞪着贪婪不甘的眼睛盯向自己。
正可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荒山】的游戏从一开始就只能去幻境中找寻真相,只有置之死地,才能获得【生】的机会。
湿漉阴暗逐渐变得明晰,门口透进来的阳光让孟子下意识闭紧眼睛,等到适应了再慢慢睁开,5个人的脸色各不同地望着自己。
“醒了醒了!”李胖子正要松开绳子,苏澜卿按住手,问着他,“你现在意识是清醒的吗?”
“......什么意思?”孟子眉头皱着。
李胖子转头过来道:“你刚才突然醒了,叫我们松开绳子之后,就用这个绳子去上吊,不管我们怎么叫都没回应。”
镜子前,脖子上的红痕明显到无法忽略。
李胖子他们都去高村长家里挖尸骨了,苏澜卿在房间门口看着他,道:“我以为你会留在那个幻境里。”
“让你失望了。”孟子错开她,坐回到餐桌。
“你觉得你找到通关的方法了吗?”苏澜卿说,“孟子,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看过的《动物世界》吗?”
“一只狮子在追杀一头羚羊,母羚羊正在产子,因为保命,它丢弃刚出生连路都不会走的小羚羊,出奇的是,狮子没有吃这只小羚羊,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似乎没有跟你回忆从前的必要。”孟子回答。
“【荒山】游戏已经接近尾声,别忘了你说的话,我希望自此之后,山高路远,我们最好再也不见。”
孟子站起来,话语冷冰冰地说,“我不管你是【主导者】还是【老玩家】,苏澜卿,我们之间的瓜葛早就在一年前就结束了。”
孟子抬脚往门外走,苏澜卿的声音在后面变得越来越淡。
“小羚羊的肉太少,狮子养了它一段日子,最后一口封喉,小羚羊到死的时候,都想不明白它的‘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对它。”
孟子皱皱眉,没有回头。
李胖子他们已经回来了,手里提着李文俊的尸骨,转身就要上楼还给新娘。
只要新娘拿到了爱人的尸骨,怨气渐散,他们的【生】门才会出现。
“孟哥,你歇着,我和小叶子上去。”
“等等。”孟子拿过尸骨,走到她的面前,将东西放置在旁边,“苏澜卿,【荒山】游戏是不是并不会因此而结束?”
苏澜卿的左手手腕有一块白色的手表,她抬起来看了眼时间,“你说,如果小羚羊从开始就知道狮子是天敌,趁着对方外出打猎出逃,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几个人茫然地看着他俩。
“孟哥,啥情况啊?苏澜卿又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话题就到小羚羊身上去了?今晚吃小羚羊吗?”李胖子问道。
如果说《梁祝》是一道题,解其的方法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么《狮子与小羚羊》则是另一道题,解其的方法是明其境遇,适时出逃。
可高村长已经死了,自己已经没有需要防备的【狮子】.......
等等,《动物世界》里的狮子是母狮子,如果说母狮子就是新娘,他们6个玩家全是小羚羊。
从王强受伤这一点来看,就足够证明新娘有足够的力气捕捉【猎物】,可她并没有这样做,她是想让【猎物】去吸引另外一个【狮子】,等到时机成熟,竞争者消失,真正的【渔翁】就会得利。
“孟哥?”
孟子低头看着蛇皮口袋隆起的东西,说:“李文俊不能交给新娘。”
几个人都面露疑色,王强站出来,“不是孟子你什么意思?我们不都已经玩到通关的最后一步骤了吗?!你做什么不给新娘?你要收藏不成?”
“尸骨是我冒死发现的。”孟子冷冷道,“也该由我决定它的去留。”
尕娃嗅出不同寻常的气味,“孟哥,你不会还打算继续住在这里吧?”
“是。”
这话一落,场面一度凝固,无形的水泥从足底浇注到口鼻,窒息感油然而生。
孟子拿着尸骨回到二楼房间,离开前,深深地凝视着座位上不动声色的人,说:“多谢。”
时间足足过去两分钟,站着的3个人逐一瘫软坐下来。
关键人物高村长已经死了,可孟子却不愿意走,谁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最有可能知道原因的只有刚刚跟孟子沟通过的苏澜卿。
“你对孟哥说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要改变想法?”李胖子问道。
“狮子没有饱腹之前,是不会轻易放走小羚羊的。”苏澜卿看着他,“尤其是最肥的。”
感觉人格受到侮辱,李胖子霍然起身,指着人骂道:“祝你早死早超生!”说完就气呼呼上了楼。
就算王强把苏澜卿当做女神,可在生死之前,难免流露出自私的人性出来。
“苏澜卿,所以孟子改变主意是因为你?”
“是的。”苏澜卿淡淡道,“所以你可以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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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沉默一会儿,道:“你明明知道这里到了晚上就是【敲门】的要命游戏,现在不让新娘指出【生】门,倒是让大家伙全在这惊心胆颤地住着,苏澜卿,我们不过是想要【活着】,你跟孟子就如此对待我们的命吗?”
“是啊苏姐,我们的命也是命啊。”尕娃在一旁小声说着。
苏澜卿没有回答他们任何一人的问题,转头看向安静的叶雨,“你有没有什么要质疑的?”
“我留在这里不吵,不是因为相信你。”她说,“孟哥做什么肯定都有理由,我相信他。”
“很好。”苏澜卿点点头,“我应该知道孟子为什么对你和对待其他人不一样了。”
“嗯?”
“因为你够痴心的追随。”
“但你要记得,你可以对他产生仰望的崇拜,但千万别试图了解他接近他,这不会是善终,这是必不得善终的选择。”
接触孟子以来,叶雨由刚开始对他的疑惑,到现在的追随,自己都没发觉孟子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反而是苏澜卿的出现,她似乎对于任何想要接近并且了解孟子的人,尤其是女性,都会说这句话,重复不断。
“苏澜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孟哥对于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苏澜卿对于这个问题停顿的时间较长,她在沉默中的神情很好看,换句话来说,她长得本身就很好看,就算她不想承认,苏澜卿和孟子站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很舒服。
“他对我的意义是什么吗?”她轻声说,“他是我的疤痕吧。”
叶雨不明白这个比喻,哪有人形容自己的前任是【伤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