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神】组织,就是赋予平常人以长生。
俗称,不死之身。
这个条件听起来格外入耳,我却迟疑了半天,心中断定对方是某个邪、教组织,摆摆手让她另找下家。
这人跟上了头一样,坚持不肯走。
“你到底要干嘛呀姐姐?我都说了我不会加入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我心中一片赤心,不可能加入【邪、教】的。”我快气急败坏,要不是对方是个女人,我真会拿起扫把赶人。
“李毅然,你想再见见你的母亲吗?或者,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现在在这个世界的哪里?”
一听见这话,我跺脚喊道:“你无理取闹!”
我看不到她的样子,却能感觉到她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你照过镜子吗?”她问。
我摆烂了。
无论她跟我说什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我都点头,只希望她感受到我的敷衍,赶紧离开。
“你有觉得镜子里的你,是你吗?”她问道。
“嗯。”我回应。
“那你又怎么确认镜子里的你就是你本人呢?你难道从来没觉得你的模样连你都陌生,像是第一次看见,完全不认识吗?”她紧追着问道。
“嗯嗯嗯嗯嗯嗯!!!”我连着点头,“你满意了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终究会有末日来临的那一天?”
这一次,我要敷衍的回答忽然沉默。
因为我还真想过。
我不止一次地想象着世界末日来临的那一天,我这种普通人,不,是全世界所有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们这种一无是处的人,世界会彻底掩埋掉我们,还是会把我们丢到地狱,像电视片演的那样,遭受恐惧、害怕,让我们的精神受到彻底的折磨?
“你想过末日,对吗?”她的声音很轻。
“嗯。”我回答地缓慢,犹疑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经历过。”她回答。
我眉头紧皱,站起身与她对望,“你的意思是,你经历过两次世界末日?”
不等对方回应,我摇了摇手,“拜托别开这种玩笑,因为你就好生生活着站在我面前,我也好生生活着站在你面前,这世界环境是不比从前,但末日?真还没到那一天。”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经历过。”她说。
这个话题可能是我唯一比较感兴趣的,我坐回原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让她说说世界末日长什么样子。
我单纯就想听听看这个女人的脑洞能有多大。
“那一天,会与寻常日子没有任何区别,雾霾仍旧笼罩在整个天空,但有流火穿过大气层,到时,世界将会被流火包裹,彻底陷入黑暗,人类的千年文明,终将会进入地底,不见天日。”
“那人类呢?”我问道。
“人类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她说。
“怎么活下去?”我说,“都被埋进地底下了,别说食物,水源估计都没了,而一个人不吃不喝最多也就只能坚持三到七天,怎么?世界一末日,人就跟着进化不饿肚子了?”
“你们会行走在各个不同维度的世界。”她言简意赅道。
我想了想,简单定义其为:穿越。
我感觉我不能聊下去了,这个女人脑洞真的大!
而且还很容易把人带坑里去。
“我回去睡觉了,姐姐,你也早点回去睡吧。”我顿了顿,又说,“梦里面什么都会有的。”
她叫住我,“到了那时候,你们只有不断地进入不同的世界,走到终极,才能算真正地活下来。”
我没有理她,径直锁了门。
神经病。
我怕外面的声音吵醒奶奶,开门时,看她睡得沉,也就重新关上门,去到了厕所准备洗漱。
刷牙时,我迟钝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刷牙的动作逐渐变得木讷呆板。
——
“你照过镜子吗?”
“你有觉得镜子里的你,是你吗?”
“那你又怎么确认镜子里的你就是你本人呢?你难道从来没觉得你的模样连你都陌生,像是第一次看见,完全不认识吗?”
我看着慢慢起雾的镜面,在它即将模糊掉我的脸时,伸手擦拭掉,再度盯着它,也盯着自己。
我张嘴,他也跟着张嘴。
我闭嘴,他也跟着闭嘴。
我转身,他也会跟着转身。
我像是魔怔了,不断冲着镜子做各种各样的动作,但无一例外的是,他就是我,并没有做出任何违和的其余动作。
“我是疯了吧?我竟然差点被一个神经病带歪唯物主义者思想?!”我摇摇头,往嘴里灌水漱了漱口,又低身弯腰吐掉。
这一刻,我动作再次停顿。
我好像看见了什么.......
可我不敢抬头,因为我的余光好像看见镜子里的倒影并没有弯腰.......
我不敢确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但我也不敢抬头。
就那么僵持着,僵持着,脖子都快充血,可我仍旧感觉到一道目光正透过这面镜子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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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小然?你在喝水龙头的水吗?”
奶奶突然出现,我还是不敢抬头,我问镜子里的是谁?
“你个傻孩子?刷牙刷魔怔了?这镜子里除了自己的倒影还能是什么?”
我吞口口水,动作机械而又缓慢地抬头,直到看见那面镜子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依旧是我。
我退出厕所,跑出房门时,楼道穿白裙子的女人早就不在那里,转身时,我看到地上有一张纸。
【如果那天终将来临,我希望你能找到他。】
这晚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也随着日月星辰慢慢长大,靠自己读上了大学,选了【生物学】这门专业,第一门课就是有关蟑螂的知识。
事实上,我没再见过那个女人,但那个女人所说的一切都在逐一应验。
我亲眼看到了无数的流火从天际处降落,将整个城市归于一片黑暗之中,人们在此自相残杀,互不信任,甚至还出现了很多连科学都没办法解释的东西。
在一个叫【门中门】的地方,我认识了两个还算朋友的盟友。
一个黑瘦的藏族女哈尕娃。
一个清新脱俗的女人苏澜卿。
后来我们打算出发寻找其他的幸存者,却在一览无余的平地废墟之中发现了唯一一座没有坍塌的歪斜高楼。
但我们运气很差,那座歪斜的高楼落了锁,周围还有不断靠近的黑长毛怪物。
很不幸的是,我们中有队友被怪物咬死,它们不打算放过剩余的猎物,一双双绿得发亮的眼睛贪婪地盯着我们三个。
就在绝望之际,那道门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昏暗的光里,他的肩膀上还坐着一只神气的黑猫。
不过他的声音冷冷的,没什么情绪:
“不想死,就进来。”
是跟我们一样的幸存者!
我迫不及待跟他接触,尤其是在这个诡异的世界,一颗想要结交同类的心达到了高潮。
“我姓李,我朋友都叫我李胖子........朋友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