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渡厄河

“喂，你能不能走另一边呀？拢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不受侵蚀，你还非得挤我，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夜征对于总挡着他跟夜未曦无阻碍交流的月望舒意见很大。

“确实不顺眼。”月望舒好整以暇，不管夜征的躁怒。

“你——”夜征傻眼，没想到这家伙还真顺着他话说了，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夜未曦：小学鸡互啄，好幼稚。

“未曦妹妹，我跟你说，这家伙已经有未婚妻了，你可千万别被他伪君子的表面所蒙骗，不然到时候伤心……”

夜未曦：谁是你妹妹？

“滚！”月望舒简直快炸了，这家伙自来熟就算了，嘴还没遮没拦的。先不说那所谓的“未婚妻”是那女人自封的，就算他真有未婚妻，又与这有什么关系？

夜未曦也很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扯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到底在想些啥？这人真的幼稚得令人发指。

“无聊！”夜未曦瞪了夜征一眼，虽然并不凶狠，但看得出来她的烦躁。

“呃……”惹人嫌了。

夜征讪然。

终于安静下来了。

“到了。”随着血雾颜色越来越稀薄，终于在临近一条血浪翻滚却寂静无声的诡异河边时，血雾彻底消失，月望舒松了一口气。

“我的天啦，终于出来了。吼~”夜征一出血雾，就彻底放飞自我，想要长啸一声，结果刚刚发出一点，便被月望舒一道法术给封住了。

“唔唔唔……”灵魂波动传递不出来，夜征急得直跳脚。

“你要是想被一堆人追着砍，就离我们远点嚎去，我不拦你。”月望舒就地盘膝坐下，一挥袖将没有防备的夜征撵去老远，一副“这货我不认识”的样子，然后解开他身上的封印，便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夜征看了眼河边坐着的一个个身影，识趣的将到嘴边的咆哮咽了下去。

“未曦，你先试试能不能使用魂力。”终于喘过一口气的月望舒提醒道。

“好。”夜未曦盘膝坐下，意识集中——果然，之前看见的黑雾此刻逐渐朝着白烟一般的半透明状转变，意念转动间，那些已经完全变成白烟的雾气便随着她的想法而变化。

虽然还不能精细控制，但大致知道怎么使用了。

夜未曦睁开眼睛，冲着月望舒点点头，便再次集中注意力，准备用自己的魂力将胸前的地狱花掩藏起来。

“嗯？”夜未曦将之前月望舒留在那的魂力驱散后，却发现本该在那的地狱花看不见了。

夜未曦下意识抬起手，想要解开衣服看一下在不在，然后想到了场合不对，又赶紧将手放下来。

月望舒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便起身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看不见了。”夜未曦小声的说道。

“什么看不见了？”夜征见两人说悄悄话，也凑了过来。

“没你的事！”月望舒一把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扒拉到一边去。

“先别管。可能是因为之前的环境，地狱花才显现出来，应该也有帮助你抵御饿鬼道侵蚀的作用。只要没有坏处，暂时先可以不用管。等以后慢慢尝试就知道了。”月望舒双手掐诀，以只有夜未曦一个人能听见的方式说道。

“月望舒，你过分了，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居然还单独传讯。”夜征一见便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自己被排斥在外了，极为郁闷。

单独传讯？

夜未曦霎时睁大眼：还能这样？好像武侠小说里的“传音入密”，那都是武林高手才能拥有的技能。

想学！

“有的事情不宜让别人知道。”月望舒知道夜征的性格：憨直。倒是不讨厌，只是这家伙有时候极不靠谱，所以重要的事情还是避着他点好。

“我又不是别人。”夜征嘀咕了一句，倒也没有揪着不放，就是有一点点不爽。

“休息得差不多了，赶紧感悟吧！要是不能悟出渡厄桥，就白来了。你不怕回去跪祠堂？”月望舒岔开话题。

“知道了！”夜征朝前走了几步，找了个位置盘膝坐下，

“渡厄河，河面无桥，河水猩红，怨灵自投、生魂不入——怨灵靠近会被吸入，永远出不来，生魂若被卷入，则会被怨念所困，甚至被怨魂吞噬。欲要过河，需静心感悟进入幻境。闯过幻境，便可与渡厄河产生共鸣，河面自动搭建渡厄桥，就能踏桥而过。记住，只能踏自己的桥，别人悟出来的桥，于你而言，不过镜花水月，不能渡你。”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知道夜未曦对于试炼是个小白，月望舒仔细给她讲解了渡厄河的相关信息。

“至于要进什么幻境，如何能过，没有固定，因为每个人的路各不相同。”

“渡厄河里渡怨魂，渡厄桥上渡厄运。”夜征心思未定，听见月望舒说话，忍不住加入进来。

月望舒顿了顿，走了一段距离也盘膝坐下，继续道：“渡厄河原本是与九幽殿杀意相连的同一关试炼，杀意能让人失去理智，幻境也能。所以，记住一点：保持本心，勿急勿躁，不动妄念。”

“好。”夜未曦点头。

“夜征，尤其是你。”月望舒看向一直不能静下来，在那里左顾右盼的夜征，神情严肃。

“知道了！”夜征缩了缩脖子，特小声在那嘀咕，“跟我祖父一样。”

夜未曦不去管夜征那个中二少年，静下心来，下意识打量了一下猩红的河水。惊讶的发现水浪翻滚之间，竟隐隐看见有红色月亮在水底摇晃，甚至还有点点星光时隐时现。

可是抬头看去，天上灰蒙蒙的一片，根本没有月亮，更不见星星。

莫非这月亮和星星是河里的？

“过河之后，会传送到下一关，每个人出现的地方并不确定，所以，我们到时候还能相遇的几率，极小。这里是我记下来的有关冥界试炼的讯息，你先用灵识记下来，后面怎么走、怎么做，就要靠你自己判断了。”

月望舒将刚刚存下信息的银灰色珠子扔过来，夜未曦伸手接住。

灵识触碰到珠子的瞬间，珠子便直接消失，然后一些信息便自动浮现在脑海——包括画面。

【好方便，这要是背书、背公式的时候有这么个东西，那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用这东西背下来的知识去考试，算不算作弊啊？】

夜未曦有些眼馋，顺口问道：“这珠子哪里来的？”

“嗯？”月望舒见她双眼放光，不由莞尔，“这是珠简，用幻贝孕育出来的幻珠做的，没有大用，就只能记录一些信息而已。容量不大，而且只能用一次。”

“你想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分你几颗。”月望舒又拿出六颗珠子，朝她扔过来，随口说道，“好在幻珠虽然不是魂器，却能存入识海中，不然还真没办法给你。”

夜未曦顺手接过珠子，却有些犹豫：这能随便拿人家东西吗？阿爷阿奶说过不能随便收别人东西的，如果收了，那就要给差不多价值的东西做回礼。

可是，她现在身无长物，什么也给不了，只得起身将东西还回去：“谢谢，不用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这东西又不值什么，你客气啥？”夜征也走过来，拿出来五颗幻珠，递给她。

“不行”夜未曦赶紧摇头，“无功不受禄，我不能白要你们的东西。”

“怎么能算是无功呢？”月望舒看着她，露出笑容，“刚才若不是你，我们俩未必能顺利通过饿鬼道考验。最好的结果也是一身狼狈走出来，但很有可能再没有精力再去下一关了。要是差一点，只怕，此刻已经成了饿鬼。若不是因为这里实在带不进来什么好东西，这个可拿不出手。”

“对对对，月月说得对，你赶紧收下吧，又不是什么宝贝。”夜征对月望舒的称呼很随意，想起什么叫什么。

对此，月望舒似也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夜未曦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因为在她想来，其实她什么也没做，吸收血雾也不是她主动的，而且一路行来，反倒是月望舒帮助她良多，感觉根本就没有谁欠谁的。

“你要实在不愿意收，那就扔了吧！”见夜未曦还是犹豫，月望舒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夜征也有样学样，东西往她手里一放，便转身朝刚才的位置走去，嘴里同样说道：“对，你要不收就扔了吧！反正小爷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夜未曦见两人这般，不由笑了起来。

好吧，不扭捏了。说不定以后还能碰上呢！

这份心意，她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