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离开了李家!
按照李家人的指引,裴元找到了费浑的住处。
他们住在一处回迁小区里。
在费浑家楼下,裴元看到了那辆几乎报废的面包车。
不禁微微失神。
这辆车,载过遗体,也载过活人,更载过即将被他杀害的活人!
咬紧牙关,上楼!
“开门!”
裴元敏锐的感官已察觉到家中有人,于是毫不客气地敲门。
费浑很快开了门,发现来者是警察,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变化。
咦?
这不是今天和我说话的那个警察吗?
怎么回事?
难道是要找我接活?
不对!
我留给他的名片上没有地址,只有电话。
即使要接活,也应该先打电话而不是直接上门!
糟糕!
一瞬间,费浑心中一沉!
“那个,警官,您有什么事吗?”费浑有些戒备地问。
裴元盯着费浑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
“我是富林派出所的民警,现在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吧!”
费浑脸色一变,惊慌中还想挣扎。
“警官,能不能不去派出所,我一会儿还有点事,能不能就在这里问?”
裴元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冷冷地说。
“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
“况且我并没有以嫌疑人的身份审问你,难道你希望我这么做?”
费浑顿时泄了气,裴元的话像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闷得说不出话来。
那一刻,他甚至闪过了逃跑的念头。
但他知道,世界虽大,却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垂头丧气地,他跟上了裴元。
当然,裴元也不敢大意,对任何涉嫌谋杀的嫌疑人放松警惕,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上车后,裴元将他铐在了后座,让费浑完全没有跳车或半路袭击的机会。
费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一路上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很快,他们回到了派出所。
当裴元拎着戴着头套的费浑迈进派出所大门时,所有警察都抬头瞅了一眼,紧接着迅速低下头,各忙各的。
这有啥稀奇的?
不就是又逮了个嫌疑犯嘛!
这场景,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作为裴元的同事,他们得跟上裴元抓人的节奏,
不然,每天除了惊讶,啥事也干不了。
“迟古,跟我一块审讯去!”
裴元把费浑推进审讯室,回头冲着正埋头整理文件的迟古喊了一嗓子。
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吸引住了。
迟古?
裴元竟然叫迟古一起审讯?
这背后的含义,让大家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惊讶不已。
裴元让迟古一起审讯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所有警察心头都震了震!
他们太明白这意味着啥了!
迟古是新来的,和周海典、薛馨安一样。
但这三个富林派出所的新人都各有分工。
周海典直接进了三组,接替了裴元的位置,负责日常巡逻。
迟古和薛馨安则要搭建起刑侦组的框架。
如果不是都归裴元带,三组和刑侦组其实没啥直接联系。
现在裴元叫的是迟古,不是周海典,说明这案子不属于三组的范畴,而是归刑侦组管!
这意味着,这不是一般的案子,而是刑侦组正在啃的硬骨头——陈年旧案!
这开的玩笑有点大吧?
就连对裴元超凡能力了如指掌的同事们,都觉得这事太过惊人!
这可不是街头抓小偷那么简单!
而是多年前因线索中断或证据不足而被迫搁浅的悬案。
就算现在刑侦组主打旧案重启,要重开调查,也得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说不定好几个月都难有眉目。
毕竟当年都查不出,时过境迁,现在难度更大。
可裴元就这么硬生生带回一个,这剧情有点离谱了吧!
难道,裴元只是随口一叫,没啥特别的意思?
现在,大家也只能这么猜想了!
......
审讯室内,费浑坐在审讯椅上,裴元和迟古并排坐在桌后。
迟古还有点迷糊,不知道这个被裴元新抓回来的嫌疑犯和哪桩案子有关。
来了这几天,从旁人口中听到的裴元,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今天,他有机会亲眼见证一下了。
裴元把庞兴的照片放到费浑面前,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问:“认不认识这个人?”
费浑的脸色猛地一变,这张照片几乎击碎了他所有的侥幸心理!
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自己被警察抓回来到底是为啥。
他干的坏事可不少,有大有小。
如果是小事,蹲个一年半载也就出来了。
可要是大事,说不定直接就吃枪子了!
这张照片,让他猛然想起了自己干过的最丧尽天良的事!
脸色比死了亲爹还难看,他知道,警察绝不会无缘无故拿出这张照片。
十年前,警察排查面包车时,查到了他,也拿这张照片问过他。
但当时那么多面包车车主,自己还算不上嫌疑最大的。
可现在,单独拿出来问他,就意味着警察肯定掌握了什么!
这一刻,他的脑子异常清醒。
几乎是瞬间,他就分析出可能出问题的地方——李家!
三个当事人,死了俩,自己又不可能到处宣扬,那就只剩下对事情一知半解的李家可能泄露了风声。
脑子飞快转动,想找掩盖罪行的办法。
然而,没有!
不等他反应,裴元又开口了。
“李旭海家里给他办了土葬,但在殡仪馆那边又有火化证明。”
“他们承认,是你帮他们搞定的!”
“别的不用说,你就说你是怎么操作的!”
裴元双手撑在桌上,俯视着费浑,锐利的目光让费浑几乎不敢直视。
“我……我当时找了火化工,空烧了一炉,里面没尸体!”费浑憋了半天,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裴元微微眯眼,不耐烦地说:“你最好仔细想想再回答,这样做的话,火化工就违法了,要不要我把他带过来跟你对质一下?”
费浑脸上已无生气,整个人都垮了。
他知道,这个谎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