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法度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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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之前说过的那只SS级诡异吧？”

“嗯，后面了解到，那只诡异很有可能就是乌尔顿家族的家主，只不过一直没有露面。”

“根据那边的线索，他已经问世了，据说要亲自到龙国过来。”

“哟！”

林远立马喜闻乐见地感叹：“那么高贵的血族，竟然也会到这里来出差啊？”

“总之，你最近小心点吧，最好别到外地去出差，就留在这里，万一出了事，也能照应一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两人心里面都清楚。如果真的有SS级诡异到龙国来的话，刨开林远不谈，以他们这个小小灵异分局的战斗力，根本不足以抵挡。

上面既然把这个消息报过来了，肯定是已经有所防备了，估计到时候也会帮忙，赵阳就是给林远提个醒，让他最近不要去故意作死。

林远已经不是别人说一句，他就顶三句的叛逆小刺头了，对于赵局长的友好提醒，他自然也该遵守。

“成，我知道了。”

“今天你就先下班回去休息吧。关于秦思思的事情上面也在积极想办法，不会让你收留太久的。”

“嗯。”

林远出来之后，秦思思立马跟上。

外面现在还是大白天，她无法在阳光之下显形。

之前两人一起在白天出去执勤的时候，秦思思脱离了载具，以灵体状态行于世间的时候，身上套了特制的黑色袍子，可以隔绝阳光与阳气。但即便如此，也会让她感到很难受。

如今倒好了，她想什么时候出现就出现，不想出现的时候直接缩到林远的手链里。

那里灵气充沛不光可以让她修养，还能够感知到外界所发生的一切。现在一看，林远好像是成了奴才。

“秦副局长，你还真是个大爷呀，走到哪儿都要让我驮着您是吗？”

大爷本人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见保安大爷正在和另外一名大爷对峙。

“对不起，你真的不能进，现在上面管的可严了，无关人员都不能靠近的，我也帮不上你的忙。”

那个身形瘦小的老头依旧在苦苦哀求着：“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想要给你们找麻烦，我进去五分钟就出来行不行？我还特意包了饺子，总得让他在最后吃一次爷爷做的饭吧……”

那老头手里面还捧着一个铝制的饭盒，表面坑坑洼洼的，不太平整，某些地方还藏着刷不掉的成年油垢。

林远记得这个人，他是张壮壮的爷爷。其他的学生都是爸爸妈妈来接，只有这个小老头看起来格外不合群。

他走过去，三两步之间已经在脸上堆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哟，大爷，这天这么热，怎么在这儿呢？”

张老爷子也认识林远，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死死揪住他的手腕。

“领导！领导，帮帮忙吧！”

老人骨瘦嶙峋的手就像是骨头架子外面披了一层薄薄的皮，一用力都能看到血管凸起。

林远像是恍若为止似的，任由对方拉着顺势将其带到了保安亭一侧的阴凉处。

“您是为了张壮壮的事来的是吗？”

“对对对！我不知道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但就算是要流放、要进监狱，也总得让家人见一面吧。这孩子从小无父无母的，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我对不住他爹娘，没把孩子给教好，我只想再让他吃一口这饺子。”

老人浑浊的双眼中流出一滴清泪，看得人于心不忍。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像是被时代抛弃了一般，他以为现在的法治社会也是要讲人情的，他都这么苦苦哀求了，至少也该让他们祖孙见一面。

可林远就像是一个八面玲珑的镜子，温和又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大爷不是我不帮你，而是现在程序还没有走完，有专人看守，连我也进不去呢。而且按照规矩，他现在还不能接触外来的人和物品，这饺子也不能帮你带进去了。”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呀！难不成那女学生是他杀的？！他可不是这种人啊！那——那我总能知道他大概要判多少年吧？我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

这个还真不好说。

因一己私利谋害生人性命，导致身上背负了重大业罪的，不光活着的时候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此后也要承受另一个世界的刑罚。

那不是林远该管的事情。他并不知道细节，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有生之年他们爷孙俩估计都见不到了。

但这种话说出来，她生怕老人家一个受不住，当场昏倒在灵异局门口。

无奈之下，他只能转换了策略：“大爷，现在程序是真还没有走完呢，更多的细节我也没有办法透露，要不然进去蹲着的就该是我了……我送您回家吧？这天儿太热了，您这么大年纪，要是中暑了可真不好搞。”

“不……不用了，我还能自己回去。”

老人像是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原本就佝偻的身躯，如今更是变的摇摇欲坠。

林远有些于心不忍的抬起手，可最终还是压住了。

“真无情。”

手链里头的秦思思默默吐槽一句。

“法度的确无情。若世间万事，都要靠人情来自主判断，这世界和地狱有什么区别？”

门卫大爷还当林远是在和他说话呢，疑惑地“啊”了一声。

林远转身又堆起一个笑容：“没事儿大爷，我自言自语呢。外面热，赶紧进去待着吧，我今天要下班了。”

“好好好，你们年轻人辛苦了啊。”

那位大爷转身回了保安室，他并没有听到林远的耳边想起了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一句话。

那声音说：“我说的就是法度。”

——

张老爷子将饭盒抱在怀里，行走于破旧的街巷中，任由其温度一点一点的变凉，却并没有松开的打算。

他像个行将就木的傀儡，只知道机械重复的抬起脚步，目光虽直视前方却没有焦点，家门早已被抛在身后，而他也走到了不认识的地方。

彻底回过神后，看着周围陌生的街巷，他不由得生出了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