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寂的口谕传得很快,不过片刻功夫,翰林院就已经收到了他的旨意,官员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开始起草封贵妃的诏书。
事实上,薛总管的顾虑纯属多心了,这些大臣哪敢向贺兰寂提出异议,他的暴君之名绝非虚传,自他登基后,新制定的大雍律法是历朝历代最为严酷的,并且增添了诸多千奇百怪的酷刑,只是看到那些刑罚的条目,就足以吓得人肝胆俱裂。
前段时日,兖郡发生了骇人听闻的食人案,当地官员与邪僧勾结,四处诱骗孤苦无依的女子和孩童做成血食和血药,戕害了上百条性命。
此案告破后,凡是与案件有关联的嫌犯全都被押送到上京处以极刑,京中有一座刑场,名为“铜棘台”,修建在闹市中,那日贺兰寂亲临铜棘台,与文武百官一同观看处刑。
每个嫌犯被处以的极刑都不相同,最残酷的几种都是贺兰寂亲创的。
其中有一种刑罚是隔着皮肉敲碎犯人全身的骨头,期间不能渗血,由于犯人被灌了秘药,会始终保持清醒,骨头粉碎后,再从七窍灌入食人肉的虫子,吃净里面稀烂的血肉,只剩一张人皮。
喉咙和声带是最后吃掉的,这样就可以一直听到犯人的惨叫。
处刑持续了半日,很多官员在观刑时都被恶心吐了,老丞相年事已高,更是直接被吓病了,到现在还在府中休养,已经有多日没来上朝了。
立贵妃这事,满朝文武也就大将军卫淮和老丞相还敢过问,但他们两位一个身在云月观,一个在府中养病,谁都没空插手这件事。
这两位不在,剩下的人自然唯皇命是从,谁敢反对贺兰寂,就得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条命够去诏狱和铜棘台走一遭的。
只是起草诏书的时候,翰林们都犯了难。
因为除却贵妃的姓名外,别的情况他们就一概不知了,桑氏是哪里的桑氏,贵妃娘娘的品性与样貌又是如何的,陛下都没跟他们说啊。
最后还是他们托人向宫中打听,才知晓了更多内情。
桑雪出身卑微,本是翠微宫的内侍,容姿倾城,陛下一见到他就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昨夜召幸,今天就封为贵妃,甚至今早也是因为宠幸桑雪过度才罢了早朝。
官员们大为震惊,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陛下对政事向来夙夜在公、宵旰忧勤,除非病重,否则从不耽误国事,因为贪图床笫之欢而延误早朝?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陛下身上?
如果是真的,这位贵妃娘娘的手段,必定非同小可……
他该不会是那种狐惑媚主、扰乱朝纲的红颜祸水吧?
带着几分顾虑和忧思,翰林们起草了封妃的诏书,送回了宫中,贺兰寂看过草拟,改了几句话,这时已经是下午了,绮雪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睡醒的绮雪还是觉得很累,浑身都是酸软的,连睁开眼皮都费劲。
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思绪渐渐回笼,想起昨晚的荒唐,他便不免脸红
心跳,实在是有点怕了。
倒不是害怕陛下那酷似妖魔的模样,只要陛下还是陛下,他就不可能怕,陛下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只是……陛下的精力太强盛了,那样一遍遍地弄.他,真是舒服得快要死了,他实在受不住。
甚至就连最重要的双修也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怎么能行呢,他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勾引陛下的。
他不能任由陛下摆布,等到明天……不行,还得再歇息一天,等到后天,他一定会拿下陛下的!
绮雪暗暗在心中发誓,又躺了一会,勉强扶着床柱坐了起来。
他想下床喝口水,细小的触肢忽然从幔帐外爬了进来,给他端来了茶水。
一见到它,绮雪脸红了,轻咬下唇接过茶杯。小触肢活泼得很,灵活地钻进了锦被之下,绮雪轻呼一声,端着茶杯的手瞬间一颤:“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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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寂垂眸看着他。
“可是你很喜欢它。”他说,“你还希望能更深些。”
“陛下!”
被贺兰寂点破,绮雪面红耳赤地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他简直怀疑贺兰寂是不是会读心术,要不然他怎么总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又……嗯……
贺兰寂将茶杯随手交给魇魔,掀开锦被抱住绮雪,同时解开自己的衣带。
绮雪没能等到自己拿下贺兰寂,就又被贺兰寂摆布了一回。小触肢湿漉漉地爬下床榻,绮雪也变得湿漉漉的,被贺兰寂抱去沐浴。
沐浴后,贺兰寂又抱着绮雪穿衣服。午膳的时间过了,御膳房专门为绮雪做了一桌素菜,贺兰寂抱着绮雪坐到桌前,也没让他下去,就将绮雪抱到他大腿上,他一口口地喂绮雪吃饭。
自从绮雪醒了,他的脚就没沾过地,都是贺兰寂抱着他到处走,仿佛他是离了贺兰寂就活不了的菟丝子。
但是绮雪本来就喜欢粘着贺兰寂,贺兰寂宠他宠得荒唐,他也乐于接受,心里甜滋滋地被贺兰寂伺候着,勾住他的后颈亲了他一口:“陛下对我真好。”
贺兰寂回吻他,在他的唇瓣上留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这样抱着绮雪到处走,他一点也不觉得乏累,甚至气色比往日还要好。
他与绮雪欢合后,身心亲密地融为一体,不仅是绮雪喜爱他,他也心爱绮雪,情意缠绵,更进一步地削弱了巫术的反噬。
吃过午食,绮雪依依不舍地起身,要从贺兰寂腿上下来:“我该去看望太妃娘娘了。”
徐太妃也很粘绮雪,一日见不到他就要像小孩似的发脾气,她对绮雪那么好,绮雪舍不得
()让她不开心,他本该在上午就去翠微宫陪她的,但睡过了时辰,只能现在去了。
贺兰寂将他按了回去,不让他走:“朕陪你去,薛明,叫他们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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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
绮雪还不知道这件事,惊讶地望向贺兰寂:“陛下要册封的贵妃……是我吗?”
他不能确定贵妃指的是不是他,位份太高了,他以前想都没想过,觉得贺兰寂能封他做个美人就不错了。
贺兰寂说:“除了你还能有谁?朕只有你,不会有别人,你就是朕未来的皇后。”
“陛下……”
绮雪眸中异彩涟涟,激动地抱住贺兰寂,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他的真当上陛下的宠妃了,而且是独宠的贵妃,未来的皇后!这样岂不是就代表着只要他生下孩子,未来就一定能当上皇帝,他就可以干掉姬玉衡了!
这个瞬间,绮雪高兴得甚至都想偷偷溜进卫淮家里,将那颗生子丹偷出来,今晚就怀上贺兰寂的孩子。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其实还是更怕被卫淮抓住,他也没那么着急,还是等圣君给他送来新的生子丹吧。
感受到绮雪的激动,贺兰寂冷峻的神色柔和了几分,低头亲了亲他:“一会你随朕见见他们,想要什么封号由你自己选。”
绮雪眨眨眼睛。甜甜地说:“可是陛下,我还要去看望太妃娘娘,实在没空见诸位大人们,不如就由陛下为我做主吧,只要是陛下挑的我都喜欢。”
“无妨,就让他们在书房等着,朕陪你看望太妃。”
贺兰寂淡淡地吩咐下去,让大臣们继续留在书房等候,便由内侍们备好车驾,他抱起绮雪,向寝殿外走去。
书房中,大臣们坐在贺兰寂赐下的座位上等候着,等到的却是内侍传来消息,让他们再多等候一个时辰,陛下陪着贵妃娘娘去翠微宫了。
大臣们不由错愕,正在他们怔忪之际,忽然从窗户的缝隙间见到天子的玉辂缓缓驶过御道,停在了长乐宫的阶下。
天色灰暗,微微下着小雪,内侍们撑开一把又一把伞,自阶上排成长列,为天子遮风挡雪。
天子玄色的大氅衣袍出现在伞下,却不是只有他自己,他的怀中抱着一个人。
他怀中之人披着雪白的斗篷,斗篷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莹白如玉的下颌,便知道那一定是位绝色美人。
天子如珍如宝地抱着美人,不让他受到风霜丝毫的侵袭,就这样抱着他走上只有天子才能乘坐的玉辂,与他同乘车驾。
玉辂渐行渐远,在微白的地面上留下两道车辙。
亲眼看到天子对贵妃的荣宠,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了相同的念头——
妖妃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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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寂与绮雪来到翠微宫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听到徐太妃正在发脾气。()
“??????敧??????鱕?????靟??敧檖??恏???羕偎?????膉??????げ??????涙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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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您别生气,真是抱歉,阿雪来迟了。”
绮雪连忙出声安慰,示意贺兰寂将他放下来,贺兰寂脚步微顿,还是顺从了绮雪的意思,将他放了下来。
下地的时候绮雪还软了腿,他今天还没走路,这才发现自己的腿都被贺兰寂弄得没力气了。
陛下可真是……
绮雪红了红脸,欲盖弥彰地捋了捋鬓边的碎发,深吸口气,这才走了进去:“阿雪来陪母妃啦。”
“阿雪,你终于来了!”
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儿”,徐太妃高兴地扑了过来,想要抱抱绮雪,却被贺兰寂拦住了:“他身体不适,最好不要碰他。”
“身体不适?阿雪病了吗?”
徐太妃一怔,露出焦急之色:“快让母妃看看你哪里不好受?哎呀,他们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这样,我就过去看阿雪了。阿满,是不是你的长乐宫有太多脏东西了?不然阿雪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呢?”
“他没生病。”贺兰寂说,“他不适是因为我宠幸了他。”
徐太妃杏眼圆睁:“宠……宠幸?”
“陛下!”绮雪羞愤地扯了扯贺兰寂的衣袖,他怎么能和太妃娘娘说得这样直白呢!
贺兰寂握住绮雪的手,继续对徐太妃说:“我打算册封桑雪做我的贵妃。”
“可是……”很明显徐太妃有些懵,期期艾艾地说,“可是……我认了阿雪做我的女儿,他是你妹妹……做哥哥的怎么能娶妹妹呢?”
“哥哥可以娶‘妹妹’。”贺兰寂说,“我既能做他的哥哥,也能做他的夫君。”
绮雪适时插话:“陛下不是我的亲兄长,以后我还可以做母妃的‘女儿’,但是也能做陛下的妻子呀。”
“这……好吧,好吧。”
徐太妃不情愿地答应了,同时也显得很失落:“这样我就不是阿雪最亲近的人了,以后阿雪最亲近的人就是夫君了,就会忘记我这个母妃了……”
“怎么会呢,母妃永远都是我的母妃,我会一直爱您的。”
绮雪想要上前安慰徐太妃,但贺兰寂仍然没放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绮雪有点惊讶,回头望了贺兰寂一眼,贺兰寂沉默不语,这才缓缓松开绮雪的手,由着绮雪走过去抱了抱徐太妃。
回去的路上,绮雪依偎在贺兰寂怀里,调笑地问他:“难道陛下吃醋了不成,怎么不让我过去安慰太妃娘娘呢?”
他本是无心之言,其实不是真的觉得贺兰寂吃醋了,岂料贺兰寂没有否认,反问他道:“我不能吃?”
他并未自称“朕”,而是“我”,还坦言自己心生妒意,绮雪莫名地脸红了,声音软了下来:“能吃……
()”
贺兰寂看着他,开口说:“我很善妒。”
他抬手轻点绮雪的心口:“也嫉妒你昔日的情郎能在你身上留下印记。”
“哎呀……”绮雪掩住心口,软软地说,“那怎么办嘛……要不然陛下为我换一对乳.钉?”
贺兰寂摇头,他不打算摘下绮雪的乳.钉,也没有更换的打算,不想让绮雪再痛一回。
只要他对桑雪更好,好到能够完全占据桑雪的心,旧物是不是留下来都没有关系,哪怕桑雪看到旧物,也不会想起曾经的情郎了。
他对绮雪说:“私下无人时,你可以叫我‘哥哥’。”
“哥哥,你真好……”
绮雪当即顺着竿子往上爬,抱住贺兰寂亲他,撒娇地问:“那哥哥叫我什么?方才你还叫我‘桑雪’,我们都这么亲密了,你不该换个称呼吗?”
“你想让我叫你什么?”贺兰寂问,“妹妹?”
“妹妹就算了。”绮雪红了耳朵,“陛下不如叫我的小名吧,我的小名叫‘圆圆’,方圆的圆。”
这是当年贺兰寂为他取的名字,他叫圆圆,贺兰寂的小名叫阿满,圆圆满满,现在他们又凑到一起了。
不过也不知道陛下还记不记得当年那只小兔子。
“圆圆。”
贺兰寂重复着这两个字,并没有提起他养过小兔子的往事,只是说:“我的小名是‘阿满’,圆圆满满,你与我很相配。”
“是呀……”
绮雪见他可能不记得了,虽然知道那时贺兰寂才三岁,年纪还小,心里却多少有些不满,故意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轻咬他的耳垂:“阿满哥哥。”
贺兰寂瞬间绷直背脊,呼吸都变沉了:“圆圆,你不怕你受不住?”
绮雪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陛下,已经回到长乐宫了,您还要召见大臣呢,我就先……”
他想跑,却快不过贺兰寂禁锢住他的速度,贺兰寂箍住他的腰,将他抱下玉辂:“你随我一起进去。”
贺兰寂抱着绮雪来到书房,众大臣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听到内侍的通传,纷纷俯身跪拜:“臣等见过陛下,见过贵妃娘娘。”
“起来吧。”
“谢陛下。”
贺兰寂抱着绮雪坐到上首,宽大的书桌后,绮雪坐在贺兰寂的大腿上,其实已经不敢动了,他不想让贺兰寂在臣子面前丢人。
岂料他是老实了,那些细小的触肢却不肯放过他,悄然顺着他的小腿爬了上去。
“!”
绮雪掩住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难以置信地望向贺兰寂。
贺兰寂却仍旧神色漠然,对坐在下首的臣子说:“将封号拿给贵妃,由他亲自挑选。”!